“这么做太不合理了,金子太沉了,还不值钱。”
闻听此言,几个人全都看向了我。
老贾嘴里叼着烟,冲我勾了勾手,走过去之后他一把拧住我的耳朵,疼痛袭来,我不由歪着脑袋伸长了脖子。
“小子,你说什么?”
“哎呦,疼,疼。”
万国三一脚狠狠的踢在我的屁股上。
“你他妈有病吧,屁股上屎痂子还没干,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睡觉。”
转身正要走,苟天明突然喊住了我:“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水下面那些文物珍宝基本上都是各省官员进贡给朝廷,经过再三挑选的,每个都是价值连城,比金子可值钱多了。”
苟天明望着我,陷入了沉思。
何欢空着耳朵里的水走过来说:“你是干什么的,好像挺懂啊。”
一看要露馅儿,急忙编造了一个理由:“以前跟叔叔下乡收老货,都是听他说的,就当我瞎说八道。”
术业有专攻,这几人都是渔民,对古玩这行简直就是门外汉,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听取了我的建议,随即调整了策略,来了个老太太吃柿子,先挑软的捏,将利益最大化。
天擦黑的时候,甲板上已经摆满了“战利品”。
我们把这些东西跟分拣鱼获一样分类,大碗套小碗,大鼎套小鼎,玉器制品,金银铜佛更是装了好几个框子。
那场面,简直把人看傻了。
段怀仁嘀咕道:“好锤子,这一锅肉太肥了,看成色,随便一件都过一百个了。”
姜二娃也羡慕的说:“不人揍的东西,金条金元宝都瞧不上眼了,这真是视金钱如粪土,真他妈豪横。”
“少他妈废话,都小心点,谁要是打碎了东西,我老子让他死八回。”老贾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指着我们说道。
此后数天,文物打捞工作紧张的进行,越来越多价值连城的宝物浮出水面,所有人都处在无比亢奋之中,跟打了鸡血一样。
这几天我们也心急如焚,何欢领着人下水基本上每个小时上来一趟,甲板上都是文物,老贾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人来人往的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王小亮偷摸对我说:“杜哥,我拿到锁悬臂吊控制手柄的钥匙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段怀仁的八字胡上全是水汽,着急的说道:“光庭,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姜二娃不说话,靠在栏杆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煎熬的等待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机会来了。
“死人了,死人了,甲板长不行了。”
这些人贪心不足,万国三在水下气瓶已经报警,但是他没有及时上来,后来在上升的过程中速度太快,得了“气栓症”,捞上来之后人已经不行了。
渔船上没有高压氧仓,眼看着万国三就这样死在了大家面前,舌头都吐了出来,歪在一边,样子傻傻的,估计大脑也受到了损伤。
不过,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大家没有丝毫伤心难过,将万国三的尸体扔进了大海里面,立刻就要继续打捞。
人性的残忍与贪婪显露无疑,这帮人几乎疯了,癫狂了。
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轮机长苟天明说压缩机坏了,没有备件,只能修复,不过需要一两天时间。
不能给气瓶充气,所有的气瓶都没气了,打捞工作只能暂停。
现场简单商量了一下,考虑这几天大家也都累了,就趁机休整一下,等苟天明修好压缩机再接着干。
当晚,船老大高兴,找了几个人去厨房帮忙,厨师老黄准备了大鱼大肉,好酒好菜,让全船人都沾沾喜气,扫扫晦气。
意外的是,我被苟天明叫着,跟他们一起喝酒,属于是开了小灶。
站在舷梯口,姜二娃正在跟别人聊天,我冲他招了招手,姜二娃走过来。
“有事吗?”
“老姜,你看着老段和瘦猴,千万别让他们喝多了,咱们还有要事要办。”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赶紧上去吧。”
姜二娃说着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想起了陈多余,在永陵地宫,他说自己如果是个女人,就免费让我睡,还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当时他就拍了一下我的屁股,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好吗?
摇了摇头,走上了舷梯。
“来了,把门关上,快坐。”
苟天明用脚将一个凳子踢给了我。
一共四个人,老贾坐在主坐对门的位置,苟天明和何欢分坐两边,我在门口坐了下来。
虽然关着门,但海风顺着门缝溜了进来,吹得我后腰冰凉冰凉的。
老贾提酒,四个人一起喝了一杯。
苟天明举起酒杯单敬我,然后说明意图。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们找我来无非就是想让我帮着掌掌眼,估个价,不至于被人当做韭菜割了。
其实我也不太懂,只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也跟狗看星星一样两眼花,只能靠猜。
但有一点,这帮人是贪婪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把握住这点,事情就好办了。
众所周知,乾隆皇帝喜欢收藏,穷极一生收藏了横跨几千年的奇珍异宝。
第一波被八国联军抢走了。
第二波被内务府官员和太监偷走了。
第三波被国民党反动派运往了台湾省。
剩下的才留了下来。
试想一下,那些文物该有多值钱啊!
天文数字!
听了我的分析,三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嘛意思,你是说这些宝贝比故宫里的还牛逼?”苟天明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那简直不在一个级别,这么说吧,就好比奥拓和奥迪的区别。”
“我操,真的假的?”何欢惊得咳嗽了起来。
老贾给我夹了一个螃蟹:“事成以后,分你十万。”
闻言,我他妈想骂街,十万,听着真多,实则不就跟毛票一样嘛。
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说着违心的话,感谢了老贾八辈祖宗。
又喝了一会儿,大家都有点摇摇晃晃,上头了。
何欢不让苟天明喝了,说是还要连夜抢修压缩机,喝多了误事。
苟天明不听,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两个人吵了起来,拍起了桌子。
“何欢,看你是个人喊你一声大副,其实在老子心里,你还不如饼干呢。”
“姓苟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何欢握住了酒瓶子,苟天明直接把脑袋伸了过去,拍了两下。
“使劲,往这里砸。”
“我曹尼玛。”
何欢咬着牙,抡起了酒瓶子。
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贾急忙拦住了何欢。
“好了,都他妈少说两句。”xǐυmь.℃òm
苟天明把杯中酒泼在桌子上,起身到门外抱着饼干走了,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趴在船舷上抠了抠嗓子眼,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然后我去找了段怀仁他们几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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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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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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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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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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