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突然陈淬唤他,令他有些不安,于是便将亲卫带在身旁,虽然在帐中陈淬所言不似有假,但以刘经行事,如何能够信得过他,于是便留下亲卫看守陈淬。而姚氏李娃皆是弱质女流,岳雷不过是一幼童,刘经便不把他们放在心下,于是独自前往相会。
来到李娃居所门前,刘经抬手轻扣门扉,说道:“弟妹,刘某应约而来,还请开门。”
只听里面传来李娃的答应声,随后房门打开,便露出李娃的笑脸来。
李娃笑意盈盈道:“刘将军,快请进,今日婆婆想要吃些家乡菜,于是妾身便做了道口烧鸡,又想到将军是同乡人,想来也久未尝过家乡味道了,于是便斗胆邀请将军来此一道品尝。”
刘经笑道:“确实未曾尝得弟妹手艺,刘某久离故乡,却是未曾忘却家乡美食,弟妹这一说,却是令在下肚中谗虫大动,既然弟妹盛情相邀,在下岂有不从之理。”说罢便随李娃走进房中。
李娃将刘经让到主位上,说道:“婆婆此刻正在颂经,稍候便来,还请将军不必客气,先尝尝妾身手艺如何?”说罢撕了条鸡腿放在其碗中,又斟满一杯酒奉到刘经手边。说道:“有肉怎可无酒,还请将军满饮此杯。”
刘经抬头看见李娃俏脸微微泛着红晕,显得分外娇俏动人,心中暗想:“虽然自己也曾与其照过几次面,但其每次都低头匆匆招呼一声便离去,却是未曾细看。想不到岳飞竟有如此艳福,娶得如此俊俏的娘子。”想到这里,刘经便有些意乱,竟然将手伸向李娃玉手,想要抚摸上去。
就在此时,李娃手中酒杯一松,“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刘经愣了片刻,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便倒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刘经幽幽醒转过来,晃晃昏沉沉的脑袋想要站起身来,但挣扎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就连嘴里也已经塞上了一块白巾。抬头看时,却发现李娃冷着脸站在一旁,身边一名军士打扮的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刘经仔细看去,这才发现那名军士赫然竟是张宪,顿时心中大惊,张宪不是跟随岳飞远在牛头山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想来方才下重手将自己打晕的便是他了,只是他如何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又是如何提前藏身在此的?一串串问题瞬间充满了刘经脑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刘经苦思事情经过,同时看如何巧言说服张宪,放自己脱身时,房门推开,走进一人来。刘经抬头一看,正是应该被自己亲卫看管仔细的陈淬。
当看到陈淬笑脸的一刹那,刘经脑中豁然开朗,原来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圈套,一个专门针对自己而设的圈套。
陈淬走上前来,将刘经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将其口中白巾摘去,而后笑着问道:“刘将军,可还想投降金人否?”
刘经深吸一口气,说道:“陈将军,此次在下认栽,却不知你是如何知道在下意欲发动兵变,又是如何提前做了准备的?”
陈淬笑道:“鹏举早就看出你有异心,只是一直不曾打草惊蛇,此次将麾下大将尽数带走,便是故意让你看到破绽,引蛇出洞。今日我唤你前来时便已经料到你要借机发难,早就埋伏数十名将士在帐外,你方一出门,所带亲卫便已被尽数制服。事到如今,你又有何话说?”
刘经苦笑道:“技不如人,又能有何话说?只是今日帐中在下对将军所说之言实在是句句肺腑,当今形式下,投降金人者众多,而敢与之相争的又有几人?为将者如张俊一般,手握大军尚且避战不出;为君者如圣上一般,亦弃城池百姓如敝履。这般君臣,又如何对得起我等为其流血流汗,反倒不如降了金人,仍不失个封妻荫子的荣光。”
刘经说完又转头对李娃说道:“夫人也请明鉴,我与鹏举乃是同乡,可如今山河破碎,我等故乡安在?前些时候他去相州取回家眷来此团聚,想来一路上也颇为艰难,但若是一早投了金人,只怕以鹏举之才,如今早就得坐高位,莫说是刘豫那般,便是如张邦昌一般受封楚帝亦有何难?不如夫人也劝劝鹏举,到时一同投了金人,共享富贵,有何不可?”
刘经话未说完,早就听恼了一旁张宪,他抽出佩剑怒喝道:“无耻小人,恩师当初顾念旧情,方肯收你上山,如今你背信弃义,死到临头之时还敢信口雌黄!”说罢便要将上前取刘经性命。
李娃见状连忙拦住,对刘经正色说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许多道理,只知我家相公背后刺有‘尽忠报国’四字,而这四字亦刺在我心中,至于故土不在,我只知我家相公所在便是故土,以其之才,便是光复中原亦有何难。便是时运不济,我等一家也可以身殉国,到时青史之上也留盛名。却不胜过给儿孙后辈留下无穷骂名?”xiumb.com
陈淬听后赞叹道:“弟妹如此贤良明义,实乃鹏举之福。虽是女子,胸怀却更胜我等男儿。”又用眼去看刘经,说道:“像这等背信弃义之人,更是无从比起。”
刘经见此情形,知道再多说也是白费口舌,于是说道:“陈淬,今日事败,要杀要剐,随你便是。不过我麾下四千人马若是知道我被害,只怕营中生变。不如你带我前去,将众人好生安抚一番如何?”
陈淬笑道:“这就不劳将军操心了,鹏举亦料到你定有此招,早就安排妥当了。”说罢打开房门,便见到刘经麾下各营统领面如土色立在屋外,更有甚者,怒吼道:“刘经,我等军士家中妻儿有多少死于金人之手,你不思带众将士复仇,反要投敌,又有何面目去面对跟随你多年的兄弟们?”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声怒吼,刘经知道自己已是众叛亲离,再无回转可能,于是叹口气道:“陈兄,我等共事多年,在下只有一愿,望陈兄留在下一具全尸。”
当日,刘经在全军将士面前被三尺白绫勒死,麾下将士被打散分入各营。一番短暂的波折后,岳飞终于除去刘经,安定了后方,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兀术大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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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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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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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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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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