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岳飞一脸疑惑,岳亨连忙说道:“大哥,大事不好了,今日有乡亲传来消息,说是金人占据汤阴县,四处劫掠,其中一支游骑打破岳家庄,只有云儿护着庄中众人逃走,不知所踪。”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岳飞脑中如遭雷击,一下站起身来,慌乱之中竟然将椅子都碰翻在地。连声问道:“那乡亲所在何处?速速让其进来。”岳亨领命而出。
一旁众人将椅子扶起,陈淬将岳飞按回椅上,说道:“遇事莫慌,先等来人说明情况之后再作打算。况且你也曾说过侄儿勇武非常,料想普通游骑哪里是他的对手,定是护着家中众人安然离去了。”
虽然陈淬说得有理,但岳飞此时脑中如同一团乱麻,想到自从自己前往大名府至今已经有年半有余,虽然也曾与家中有书信来往,但一连数次大战,来到宜兴后,又每日忙于军务,竟然忽略了家中消息。想到这里,岳飞不由得心中自责,未曾早早将他们接来。虽然按照史书中,老母妻儿俱是无事,但原本史书中的事情如今已经在自己努力下有了许多改变。而历史的风暴也许就是因为自己轻轻一振翅所引起,而这股风暴又将刮中何人,就连岳飞自己心中也是没底。
片刻之后,岳亨带着一个流民模样的人进来,岳飞连忙问道:“你是何人?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得知岳家庄之事的?细细说来!”
那人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岳飞又问得着急,顿时赅得目瞪口呆,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来。陈淬叹口气,起身安抚那人道:“老乡莫要害怕,还请坐下慢慢说话。”
那人这才惊魂稍定,对岳飞细细说起。原来此人也是汤阴县人,家中离岳家庄不过十余里远。由他所说,那一日突然听闻金军已经占了汤阴县城,正在四下里劫掠,自己害怕金兵来到,便举家向南逃难,途中正要路过岳家庄。却不想望见庄中火起,正有数十金兵纵马于庄中杀人抢劫。自己吓得夺路而逃,于半途中听闻说有岳将军之子单人匹马杀了十余名金兵,而后冲破包围,护着家眷一路向南逃亡而去,不知所踪。而自己则是一路南逃,来到宜兴,于街边乞讨时被岳亨听出乡音,这才带来此处。
听到这里,岳飞这才略微松了口气,想来以岳云本事,既然能冲得出来,便定会护得众人周全。于是命人厚赏了此人,对陈淬说道:“陈将军,岳某家中逢此大难,因此心急如焚,因此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将军答应。”
见陈淬点头后岳飞又说道:“我今日便要启程复回一趟汤阴县,查探老母妻儿下落,还请陈将军代我暂掌大军一时,轻易勿启战事,固守为先,一切变化皆等我回来再说。”
陈淬皱眉道:“如今河南之地到处都是金人,你此去无异于深入虎穴,而且你是一军之将,轻易离开,恐怕军心动荡。不如多派些人马去查探如何?”
岳飞摇摇头道:“此事我若不去,心中着实难安,还望陈将军体谅,我不在时,你只管说我往宜兴县与钱知县商量事情,需要多盘桓数日,到时我修书一封送到钱知县衙中,让其为我打个掩护,军中自然无忧。我这一去,多则月余,无论是否寻到家眷,都会回军。”
陈淬见岳飞主意已定,便不再劝,只能点头应承下来。随即岳飞唤来张宪和张保二人,命二人换了寻常百姓衣服,随自己出营。而牛皋王贵等兄弟,岳飞害怕他们闻讯心焦,便命当日在场之人守口如瓶,等自己回来再作计较。
岳飞等三人易装而出,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长江渡口处,向江边四下里一望,并无船只。忽见对岸芦苇中,藏着一只小船。张保便开口喊道:“艄公大哥,可将船过来,渡我们一渡!”
那船上的艄公应道:“来了。”随即解了绳缆,放开船,摇到岸边来,问道:“你们要渡江么?”
岳飞仔细看那艄公,只见他生得眉粗眼大,紫膛面皮,与张保身高相仿,膀阔腰圆,果然凶恶之相。
那艄公说道:“你们要渡河,须要先把价钱讲讲。”张保问道:“要多少?”艄公道:“人马俱是十两一位。”
岳飞在一旁听了,心中有些奇怪,仔细一想,莫非是那人不成,便要逗他一逗。于是说道:“十两便十两,只须将我等三人三马渡过去便可,到时自有六十两纹银奉上。”
那艄公暗想道:“就渡你过去,怕你飞上天去不成?又看看他们包裹,虽是有限,但却有三匹好马,拿去倒卖得些银子。看那两位公子哥长得白净,定然容易收拾。倒是那个壮汉一脸横肉,只怕不是好相与的,待我先对付了他,再收拾其余二人便是。”
想到这里便说道:“客官,只是我的船小,一趟只渡得一人一马,不知三位哪位先过?”
张保也见此人一脸凶恶相,有些担心岳飞,便说道:“我家相公不能无人服侍,我便挤挤,与相公一道上岸吧,若是果然船小,我便在船梢处蹲蹲便好。”
那艄公心中暗笑,嘴上却说:“客官,只是船小,要站稳些!”一面说,一面把船靠过岸边来。
岳飞牵马上船后发现果然船小,舱中难容得一人一骑,于是只能将马放在舱中,自己则坐到船头处,而张保则手拿浑铁棍,靠着舵边立着。
那艄公将船摇到江中,岳飞突然笑着道:“这位兄弟,我看相颇准,可断人生死富贵。我见你今日乌云压着红光,只怕是要失了生意,但红光透顶,又是得遇贵人之相,奇怪奇怪。”m.χIùmЬ.CǒM
那艄公笑道:“相公说笑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你们三人生意,如何失得?况我见三位也不是强取之人,难道你们还要抢了我船去不成?至于贵人,莫非说的就是你们,这倒是真,照顾小人生意,便是小人的贵人。”
岳飞轻轻一笑道:“莫要不信,便是你家姓甚名谁我都可算得。要说你姓名,无非便是三横一竖,名在其中。”
那艄公沉思片刻,便明白这三横一竖是个“王”字,而名在其中想来便是指前面的三横中的“横”字,正是自己家中姓名。
王横此刻脸色微变,又讪笑道:“小人粗俗,如何猜得字谜?两位客官还是好生坐好了,江中风浪大,恐二位落了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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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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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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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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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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