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药……”嬷嬷双手托着药盒子,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说,那个和江神医在一起的男人,是林潇?”太子猩红的眼,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大胡子黑衣人。
“是,属下以性命担保,的确是大将军!”
“呵,看啊!”太子幽幽地说:“我这个哥哥真是命大,中毒加上冰湖的折磨,没有要了他的命,坠崖和追杀,也没有要了他的命,如今,竟然好好地进了大夏的都城了!”
“是,属下看着,将军身体康健,没有一点中毒或者生病的迹象,最后,还是从我们身边飞走的。”
“飞走的?”
“对对,就是那种一运功,身轻如燕的那种飞,对了,还是抱着江神医一起飞的,飞得好高呀,嗖的一下,那简直……”
“够了!滚!给我滚下去!”太子突然暴怒,瓷枕狠狠砸到了大胡子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大胡子狂磕了几个头,屁滚尿流地爬出了太子的寝殿。
“殿下!殿下!消消气,千万别动怒。”李嬷嬷一边帮太子顺气一边哄他道:“林潇既然康健了,那说明什么?说明一定是那个神医救了他,说明那个神医不是浪得虚名。”
太子缓缓抬起双眼,看着嬷嬷道:“什么意思?”
“您想啊,没两把刷子,怎敢到大夏的都城来开医馆,还是义诊。不怕砸了招牌吗?再说了,都城内官员贵人无数,那神医没点真本事,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可是,林潇跟那个神医在一起,林潇是不会救我的,他是来害我的!一定是来害我的!那个药,那个药丸一定有毒,他想让我死得快一点,他想毒死我,他一定是想毒死我!”
“殿下,派去的人,不是咱东宫里的人,况且又只说是家中的贵人请神医看病,没说是东宫请她,还有,林潇常年驻守边疆,宫内宫外的人,他都认不全。”
太子听完,思忖了一会儿,稍微放了点心。他拿过嬷嬷手里的瓷盒,翻来覆去地看。
“那神医说,我的意思她知道了,我的病她也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不是有人透露给她了?
太子慢慢将那白瓷盒子打开,突然大笑道:“这蓝色的药丸子,嬷嬷看着眼熟吗?两年前,我因久病不肯服药,那苏清浅,便把药丸做成了七彩的颜色,每日吃一颗,七天一疗程。她怎么说来着,嬷嬷你想想,她是怎么说来着?”
“这……老奴不知啊!”
“哈哈哈,她说我把这七色的彩虹糖都吃完,我的病就能好了!
真的嬷嬷,她就是那样的自信,她从来都不怕我,每一次都是她赢,七种颜色的药丸,我吃完了就好了。
嬷嬷,你快看这蓝色的药丸,和她做的一模一样,她说这是天空的颜色,她不会骗我,她从未骗我,可是她死了,是我把他逼死的!是我把她逼死……”
话还未讲完,太子一口黑血,喷得满床都是。太子的身子,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禁不住这般激动。
眼见着太子又开始抽搐晕厥,嬷嬷一狠心,便将那蓝色药丸一下塞到了太子口中,托着他的下巴给他灌了下去。
嬷嬷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颤抖着将太子搂在怀里,慌乱地一下一下给他顺着背:“我可怜的孩子,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这药,这药我们赌一把!皇后娘娘,你保佑保佑你的孩子,你在天之灵保佑着他吧!”
片刻之后,那药便发挥了作用,太子身上出了很多很多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黄黑色的汗水将他的里衣都染透了。
黑红色的血从他的鼻子里滴滴答答流出来,止也止不住!嬷嬷紧紧抱住浑身颤抖的太子,咬着手背无声地痛哭。
太医是不能叫的,来了只能马上要了他的命,宫外的大夫已经来不及请了。
此时,在这危急时刻,在这偌大的东宫里,只有嬷嬷和太子二人,显得异常无助。
隐竹轩听雨楼的小轩窗前,晚晚伏在软枕上沉沉睡着。
林潇轻轻地将窗户关好,吹熄了蜡烛,坐在她的床榻边静静地凝视着她如孩童一般的睡颜。
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回来时,她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禁嘴角上扬。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脸颊,刚想起身,不料晚晚翻过身,一把搂住了他的手臂。
“占了便宜就想跑吗?嗯?”晚晚眼睛都没睁,声音慵懒地抗议。
“乖,你累了一天了好好睡,我看看你就走。”
晚晚努力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缝,睡眼朦胧间,林潇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更加俊朗帅气。
“你不许娶别人,只要我还在大夏一日,你便不能娶别人。”
“没有别人,不会有别人。”林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严肃地说。
“不过……”晚晚从软榻上爬起来,将头靠在林潇的怀里,低声说道:“如果没有了我,你可以娶别人。”
“不要胡说!”林潇弹了弹她的额头。
晚晚起身,凝视着林潇的眼眸,有时她也觉得疑惑,到底是怎样的缘分,让她跨越千年时空来到这里,又让她渐渐喜欢上了他。
她的手指,慢慢抚摸着林潇的剑眉,眼睛,高挺的鼻梁,接着,双手抚上他的衣领用力一拉,柔软微凉的唇瓣,便贴上了他坚毅的薄唇。
林潇的身体被束缚在晚晚温柔的怀抱里,他低头含住了她娇嫩的唇瓣,他将她温柔地放倒在软榻之上,缠绕住她的舌尖,吸吮那片柔软,而后更加深入地探索,炽热缠绵。
片刻之后,身下的女孩小嘴微抿,呼吸变浅,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林潇浅笑着抚摸着她的小脸,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全都被她填满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将军。”青川在窗外轻声喊他。
“嘘!”林潇把凉被盖在晚晚的身上,快步走出卧房:“打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青川在林潇耳边悄声说:“那些人是太子乳母的家奴,那个大胡子,是李嬷嬷的女婿。”
“太子,现在如何?”
“这………”
“怎么?”
“将军恕属下……多嘴。江姑娘不知道给了太子什么药丸,太子服下后,吐血不止,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知道了,退下吧。”
“是。”青川看不清他们将军的神色,也听不出林潇的话里,是怎样的情绪。他倒退三步,刚想转身,只听林潇又开口道:
“你可知道,太子之前与苏清浅,他们……是……”向来杀伐果断的林大将军,一时间竟不知该问什么。
“属下虽然不知,但属下可以去打听。您……想知道什么?”
“什么想知道什么?”林潇转过身,背对青川,冷冷地问。
“啊,比如,他们以前什么关系?爱恨情仇?以前苏清浅对太子,是爱是恨?如今这药,是救是杀?”
“行了,滚蛋吧!”
“好嘞!”青川退到门口,又探头笑道:“不过,如今这药是救是杀,就得将军自己问个明白了。”
说完,青川一溜烟翻墙而去,仿佛身后有鬼追他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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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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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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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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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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