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那个贱人,就应该被她踩在脚底,竟还妄想让她认输?
傅修谨醉倒不在了又如何?
盛晏还在!
她不信,盛晏会眼睁睁看夏清欢欺负她。
林朵儿眼里的泪蓄而不落,偏头看向盛晏,我见犹怜。
“盛晏,我疼…”
盛晏抿了一口酒,神情恣意,看向夏清欢。
“朵儿认输你就放手?”
夏清欢手上动作不觉收紧,倔强地回:“是。”
她不知盛晏是何意,也不知对方是否要为林朵儿出头,如果出头…她能怎么办?
忐忑不安间,她听到盛晏开口,望着林朵儿,看起来很是关心。
“朵儿,你都听到了,只要你认输她就放手。”
“快认输吧,你这样会一直疼。”
林朵儿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此时狼狈极了。
酒液浸湿散落的头发,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领到胸口衣服被打湿,下巴被掐住,被迫仰头大口呼吸,像一条溺水的鱼。
她看着夏清欢,眼里像淬了毒,恨不得用目光毒死夏清欢。
“夏清欢,是你故意害我,装作不会玩骰子的模样,给我下套。”
“我不服!我没输,是你太恶毒!”
夏清欢轻笑:“林朵儿,不要总以己度人,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脏。”
“我之前的确不会摇骰子。”
“不过…摇骰子很难吗?看几遍就会了。”
林朵儿依旧嘴硬:“我不信!”
夏清欢放开她下巴,从桌上抽出湿巾,擦手。
“肌肉记忆罢了,观察他们摇骰子时的发力方向和节点,听声音,只要完全复刻他们的动作,就能学会。”
“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你不会?”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在问林朵儿,自己喝水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你不会?
简单个屁啊!
林朵儿现在只想骂娘。
别说林朵儿,在场众人都属于一种,耳朵听懂了,脑子没想明白,手更是不会的状态。
这种快速,以机械的记忆,学会摇骰子的方式,除了将肌肉记忆练成本能的夏清欢,在场无人能做到。
解释完,夏清欢催她:“快点,愿赌服输,大家都等着呢,你认输还是继续比?”www.xiumb.com
林朵儿最会审时度势。
如今形势比人强,盛晏也靠不住,关键时刻也掉链子,她孤立无援。
闭眼藏住眼底的仇恨,林朵儿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浑身颤抖。
“我认!对不起,是我输了,我们认输,不比了。”
认输后,林朵儿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找人帮她扶起喝醉的傅修谨,两人跌跌撞撞离开这里。
走出包厢门的那刻,林朵儿目光幽怨至极,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夏清欢不得好死!
夏清欢扔掉湿巾,没再看离开的林朵儿一眼,反而将余光放在盛晏身上。
她不懂盛晏的意思,担心对方冲冠一怒为红颜。
砰!
盛晏将酒杯重重拍在桌上,拿起骰盅,面向匡浪。
“傅修谨认输,该我们比了。”
比赛再次开始,匡浪一次都没赢过,夏清欢机械地喝酒,不知喝了多少杯。
倒不是真有那么多,主要她醉了,在桌上趴得歪歪倒倒,数手指头玩儿。
“一根,两根…七根…不对!我只有六根手指,哪儿来的七根?重来…”
此时匡浪欲哭无泪:“清欢喝醉不能喝了,要不比赛算了?”
骰盅在匡浪手中转动,划出优美的弧度。
“她不能喝,你喝。”
匡浪:“什么?”
十几分钟后,匡浪也醉倒在桌上,连话都说不清楚。
此时在座的各位几乎都喝的差不多了。
盛晏起身,将骰子扔给尚算清醒的陆鸣。
“不玩了,我送他们两个回去。”
陆鸣从头看到尾,担心盛晏继续泄愤,忍不住提醒。
“晏哥,差不多得了。”
“匡浪和夏清欢是下了朵儿姐面子,但游戏就是这么规定的,你方才给过他们教训,没必要再特意拉出去继续…”
盛晏抱起夏清欢,拖着匡浪,淡淡回头瞥了一眼。
“我有分寸。”
陆鸣的话戛然而止。
直到盛晏即将迈出包厢,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醉在座位上,人事不省的田悦。
“晏哥,田悦怎么办?”
盛晏头都没回:“开个房间,把人扔进去。”
陆鸣感觉哪里不太对,醉酒状态让他头脑迟钝,不过他很上道儿。
“行!开好房后,我把房间号给你发过去!”
……
夏清欢自离婚后,准确来说,是自和傅修谨结婚后,一直很憋闷。
除离婚那日喝得醉醺醺,无意间与盛晏搅在一起,发泄过一整晚,其余时候都很压抑。
如今大醉一场,她出乎意料地轻松了许多。
怪不得说酒是忘忧物。
夏清欢晕乎乎,仿佛飘在云端。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闯入她耳中,紧随而来的,是眼前那张眼尾带朱砂痣的脸。
她先是一愣,用眼睛仔细分辨,不确定地问:
“傅修谨?”
面前这张脸蓦地黑如锅底:“夏清欢,你睁大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夏清欢就真的瞪圆了一对狐狸眼,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来回打量对方。
最后,她摸着对方眼尾的朱砂痣,仍然不太确定。
“盛晏?”
盛晏脸色好了不少,将她放在沙发上,单腿下蹲为她脱鞋。
鞋脱到一半,夏清欢仰面躺倒。
“随便你们,反正不管是傅修谨还是盛晏,在我眼里长得都一样。”
盛晏动作一顿,凝着夏清欢紧闭的双眸,一动不动。
许久,他哑着嗓子开口:“所以那晚,你把我当成了傅修谨?”
回应他的,只有夏清欢清浅的呼吸声。
窗外的风儿过于喧嚣,吹动树枝一下下拍打在窗沿上。
路上汽笛轰鸣,车来车往,屋内一片静谧,空空荡荡。
被放入浴缸的一刹那,夏清欢猛然惊醒。
她依稀还有睡前的记忆,睁眼看到眼前之人时,在水中不停扑腾,灌了几口水。
“盛晏!噗…别以为你把我溺死就不用分手费,我…我的分手费,一分都不能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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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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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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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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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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