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啪嗒!
空旷的走廊上,清脆的响声突兀响起,二人不约而同向声源处转头。
盛晏倚在门上,银白色的打火机才将烟点燃。
又是啪嗒一声,打火机在他指尖翻滚间,盖子合起。
收起打火机,他夹着烟,在傅修谨身上扫了一眼,意味深长。
“清官难断家务事,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说的很对。”
“既然你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傅修谨眼眸微动。
先前是他关心则乱,现在一想。ωωω.χΙυΜЬ.Cǒm
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的确不太适合在外人面前,处理与女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他看着夏清欢:“仅此一次,如果下次你再招惹朵儿…”
“不会,”夏清欢抬头打断,不偏不倚对上傅修谨视线,“别忘了,这次不是我招惹你们,是你们偏要报我的课。”
“当时,我拒绝了。”
她不是一个会百般委曲求全的人,如果不是担心爷爷奶奶受到伤害,她今天不会这么低三下四求人。
“也请傅总日后多多注意,不要再上赶着找我教课,事后又说我欺负人。”
最后看了傅修谨一眼,她毫不留恋离开。
是啊,如果不是朵儿主动找夏清欢学习…
望着夏清欢大步离去的背影,傅修谨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想朵儿?
甩甩头,抛去突如其来的念头,他转向盛晏。
“无关紧要的人走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盛晏的视线却还停在夏清欢离去的方向。
傅修谨想起视频所见,有些不舒服,却听对方开口。
“曾经我以为,你在商业上很有天分,其他方面就…”盛晏手指在烟上一点一点的,许久没有下文。
傅修谨忍不住追问:“其他方面怎么了?”
盛晏勾唇,笑得意味不明:“颇有赤子之心。”
傅修谨表情一变,脸色阴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赤子是指婴儿,赤子之心,就是心灵如婴儿那种状态,干净通透。
乍一听还不错,可对他们这种豪门的人来说,赤子之心可不是什么好词。
商人逐利,傅氏的继承人,不可能由一个心如婴孩般纯净的人担任。
盛晏掐灭烟,扔进垃圾桶,眯起眼。
“啧啧…过去是我想错了一点,傅总在商场上杀戮果断,在生活中也不遑多让。”
“多谢,今天可算看了一场好戏,大开眼界。”
他说完就走,徒留傅修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色不虞。
盛晏话中有话,明摆着骂他不念旧情,对前妻都下死手。
难道他今天真的过分了?
……
医院门口。
夏清欢才打上车,司机就被盛晏三两句话打发走,只留她望汽车尾气兴叹。
一肚子火没处撒,她忍不住揪住对方衣领。
“盛晏,你到底想做什么?”
盛晏:“在傅修谨面前蔫儿的像只小白兔,怎么面对我就张牙舞爪起来了?”
他轻笑一声,说话时不退反进,顺势靠近夏清欢,低语。
“我想做的事,恐怕不适合在这里做。”
“如果欢欢一定要的话…可以去我车里,就我们两个,清净。”
男人嗓音暗哑,即便在嘈杂的医院门口,也字字清晰,直直灌入耳中。
夏清欢却被气笑了,放开盛晏的衣领,推走他。
“算了,我可没盛少这么好的精力,不分时间场合,大白天的,在医院门口都能发-情。”
最后几个字说完,她意识到什么,猛地闭上嘴。
硬气也要分场合。
才和傅修谨结下梁子,她可不想再惹上盛晏。
哪知盛晏不仅没生气,反而又贴了上来,唇角噙着笑。
“我精力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
夏清欢的记忆,很轻易就被带到那晚。
素来要强的她,第一次在体力比赛中败下阵来,甚至还哑着嗓子认输求饶。
她脸色一黑,默默远离盛晏,嘴上还在逞强。
“外强中干,有待提高。建议盛少有时间去补补肾,好好养养身子。”
“你的嘴比你身子硬多了,”盛晏目光打在夏清欢脸上,在注意到她陡然僵硬的神情后,忽而一笑,“不过既然欢欢提出要求,我定当满足,下次一定提高。”
夏清欢不满指出:“哪有什么下次?”
盛晏但笑不语,指着不远处的车:“走,上车。”
想起对方先前说的话,夏清欢后退一步,警惕起来:“你还想在车里做什么?”
这下反倒换成盛晏讶然,像和夏清欢第一次见面似的,上下打量她。
“我是说上车,我送你走。”
“怎么?难道你真的想…”
“不!”夏清欢只觉阳光太大,晒得她脸颊发烫,打断盛晏的话,快走几步挪到车旁的树荫下,“我不想!”
盛晏踱步而来,打开车门,后半句话缓缓吐出。
“难道你真的想…继续在医院门口等着?”
夏清欢的尴尬定在脸上,怀疑盛晏是故意整她。
可目之所及,盛晏弯腰等在车门,衬衫衣摆扎在皮带下,劲瘦的腰在阳光照耀下若隐若现,袖口挽起,露出凸起的腕骨,绅士又正派。
她动了动唇瓣,那句质疑的话也变了味儿。
“那…麻烦你了。”
报上地址后,夏清欢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身旁那人。
盛晏长得极好,哪怕是她这个脸盲症见了也会赏心悦目。
此时,他恰好抬手,单手解开衬衫领口第一粒扣子,露出藏匿其中的锁骨,脖颈上青筋微微鼓起,动作肆意洒脱。
做这一切时,他依然目视前方,认真又专注。
风流与禁欲的完美结合。
盛晏桃色绯闻众多,不少名门千金对他避之不及,但有更多人想与他春风一度,引浪子回头。
果然很有吸引小女生的资本。
“哦?”盛晏突然开口,“吸引到你了吗?”
听到对方的话,夏清欢这才发现,她想事情太过入神,最后一句话竟然直接说出口了。
她睫毛轻颤,淡然收回目光:“早就说过,我不是小女生。”
盛晏语带回味:“嗯,的确不小。”
得,这句话又不知把车开到哪儿了。
夏清欢懒得理会对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出神。
没过多久,车子在某个老式小区停下。
鲜亮的迈巴赫,与破旧的老式小区形成鲜明对比。
从傅家搬离后,为了省钱,夏清欢这段时间就租住在这里。
都说这片区域偏远,治安相对较差,她却觉得还好,偶尔走夜路时还能赚到点外快。
下车后,她拿出从跆拳道馆整理好,一路带回来的行李,看向盛晏。
“这次谢谢你了,路上小心。”
说完,她扛起包打算离开。
盛晏眼眸微动,突然出声:“就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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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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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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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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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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