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识卿打来电话的时候,容老夫人正谈论他和叶锦茵结婚的事。
得知周识卿电话中所说的事,容老夫人和容少宜一脸震惊。
面对容琢文隐含探究和质问的眼神,容老夫人忍不住冷笑出声:“你难道觉得是我做的?”
对此,容琢文只是摇头:“我不知道。”
这下,容老夫人也不知是该继续冷笑还是该生气了。
“我是去找过那个姓沈的,但我去找她,只是为了替你处理那些烂摊子!我告诉你,那个女人还不值得我出手教训她!”
“妈,消消气,别激动。”容少宜怕容老夫人气上头,急忙安抚她,同时小声呵斥容琢文,“好了,阿文,少说两句。”
“你别拦着他!”容老夫人反手摁下容少宜的手,指着容琢文怒声问:“我倒要问问,你是不是要借这件事,推脱和锦茵结婚的事?”
容琢文眸色微凝,须臾移开视线:“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作为容氏的管理者,确实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和叶锦茵结婚。”
今天容琢文过来,就是为了和容老夫人讨论元宵之后手术的事,没想到容老夫人不肯答应,借此来逼迫容琢文。
除非元宵之前容琢文和叶锦茵完婚,否则她绝不答应手术。
容琢文本想直接和容老夫人声明,他不会和叶锦茵结婚,并且要退婚,谁知这时周识卿恰好打来电话。
容琢文顾忌着容老夫人的身体,便想着借此拖一拖,等容老夫人手术之后,再提和叶家退婚的事。
但他此刻说的话,跟直接说要和叶锦茵退婚也没什么差别。
容老夫人没想到他会如此不加掩饰地承认下来,直接怔住了。
是难以置信,也是怒火中烧,更是恨铁不成钢!
容少宜对容琢文也是很无奈,又怕他把容老夫人气出好歹来,当下只能先把他给赶出去,随后再来劝容老夫人。
“妈,消消火,消消火,我知道您想让阿文和叶锦茵早点结婚,但是,我觉得阿文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事若没有人报警,那大可以私了,可现在报了警,万一那个姓沈的女人闹起来,可大可小,危及容氏的股市和名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事要不是叶家做的也就罢了,要是最后证据确凿,查出来是叶家做的,那估计那个姓沈的女人还有得闹,我们总不好被叶家牵连,所以阿文和叶锦茵的事,我看等警察那边查清楚了再办也不晚,您说呢?”
容少宜盯着容老夫人,心里琢磨着她的心思。
知母莫若女,她一番话完全说在容老夫人担心的地方。
容老夫人也不是非要容琢文在这时候和叶锦茵结婚,而是他那个态度,还有他和楚瓷跟沈依棠这两个女人的牵扯,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容少宜轻拍着容老夫人的后背:“好了妈,先不生气了......”
这话音刚落下,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两人同时抬眼看去,只见周识卿带着一名警察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玻璃窗口对上她们视线时,微微点头表示问候。
周识卿此番来,就是为了沈依棠那件事,过来例行问话的。
而叶家那边,周识卿则是派了别人去。
时至现在,周识卿还是挺难以置信的。
没想到叶锦茵的要嫁的人竟然是容琢文。
这还真是...天意弄人。
不过想想,叶锦茵和容琢文这样才算得上门当户对。
只是可惜了,容琢文心里只有楚瓷。
周识卿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想想便觉得罢了,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他和叶锦茵分了三年有余,心中总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放不太下,到了今天才好像一下子放下了。
或许别人说得对,门不当户不对,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从医院出来之后,去叶家那边的同事恰好给周识卿打来电话。
两边都是一样的,都说对沈依棠的事并不知情,否认了伤害沈依棠的理由。
这就奇怪了。
难道袭击沈依棠的人,无关私人恩怨,只是单纯被混混流氓劫财劫色?
毕竟,沈依棠的钱包手机也在昨晚丢失。
周识卿想了一会,对一旁的同事摆摆手:“走吧,先回局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
早上周识卿和容琢华前后脚走了之后,沈依棠就仔细想了一会。
她觉得不管背后是谁在搞她,这都是一个好机会,一个破坏容琢文和叶锦茵结婚的好机会!
容琢华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沈依棠却觉得,楚瓷那个懦弱废物,要是容家和叶家联手起来,她一定无法和他们对抗。
到了那个地步,容琢文和叶锦茵结婚必然会成为事实。
沈依棠心里有数,楚瓷绝对没有叶家难对付,所以她一定要借这件事搅黄容家和叶家的亲事!
昨晚那几个混混的话她都听清楚了,就算背后的人不是叶锦茵,她也会咬定是叶家,把这件事闹大!
至于昨晚那几个混混......
想到这里,沈依棠面容浮现浓浓的阴狠,一双乌亮的眼睛里仿佛带毒,下面暗藏的是极端到疯癫的情绪。
没人在这里照看,沈依棠不得不请了一个护工。
此刻护工被她喊出去拿外卖,回来就看见沈依棠拿着消毒湿巾,全身上下,来来回回地擦拭,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拔下来似的!m.xiumb.com
护工吓了一跳,忙上前阻止她:“沈小姐,你身上还有伤,不能这样......”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护工刚走到病床前,就对上沈依棠阴寒的眸子,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依棠咬着后槽牙,啪一下狠狠把手里的消毒湿巾扔在地上:“少管我!我的外卖?!”
“在这里......”
护工把受伤送药到家的纸袋递给沈依棠后,被沈依棠赶了出去。
病房里,沈依棠打开纸袋,冷着脸拆开药盒,连水都不送,直接把药扔进嘴里吞下去,仿佛没感觉到苦。
缓了会,正要把纸袋扔掉,沈依棠就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紧跟着,有人开声和站在门口的护工搭话。
“沈小姐在里面吗?”
护工并不认识容琢文,只是见他跟自己搭话才下意识应了一句:“在,欸,你是哪位?”
“沈小姐的老板,来看看她。”容琢文淡声说。
他这个角度,并没有看到沈依棠着急忙慌把快药纸袋塞到枕头下的行为。
护工进来询问沈依棠意见的时候,沈依棠已经恢复原状,微微倚靠在床头躺着,满脸狼狈虚弱。
听到有位姓容的老板来看她,沈依棠下意识把头偏向里边:“不见,我谁都不见,你请他回去吧!”
站在门外的容琢文听到这句,微微拧了下眉头,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护工惊愕回头时,沈依棠也跟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迅速调转回去,声音拔高,隐隐带着哭腔:“容总,你别进来!我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没脸见人!”
“张姐,你快把他请出去!”
护工两头为难,没等她走到容琢文面前说什么,容琢文便已经率先进来了。
“先生你......”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沈小姐说。”
容琢文说着,看向沈依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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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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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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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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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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