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琢文却在这时问到今天工作的事。
“怎么样?今天一切还顺利吗?”
楚瓷脚步一刹,回过头来看容琢文。
她想起来,有些事或许能问问他。
于是楚瓷又想坐下来,只不过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声音。
容琢文垂眸,眸色渐渐晦暗,似乎还有一点无奈。
“你没吃晚饭?”
楚瓷轻咳,老实地点了点头。
容琢文深吸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奈摇了一下头,然后牵起楚瓷的手,拉着她不知往哪走去。
楚瓷一脸懵。
直到被他拉到度假村里一个中式餐厅门口。
餐厅里人不多,容琢文拉着楚瓷进去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楚瓷的喜好容琢文都知道,压根不需要多问,手指指着菜单,从这里到那里,点的都是楚瓷爱吃的。
楚瓷看容琢文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
她抿了抿唇,在容琢文收起菜单,看过来时,移开了视线。
容琢文也没有开口,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她。ωωω.χΙυΜЬ.Cǒm
楚瓷皱了皱眉头,不过心知跟容琢文说什么都没用,他根本不会听她的,索性也就不管了。
等餐的时候,楚瓷主动开口和容琢文说起这个项目,还有村民的事。
容琢文听完沉默了会,半晌开口,声音沉沉:“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容氏建筑也只是承建而已,地方征收和安置不归我们管,也管不上。”
这个道理楚瓷当然知道,也没有异想天开觉得容琢文能管。
她只是想跟容琢文打听打听,是否这个项目最初的征收和安置是有问题的?
容琢文又沉默了会,才淡淡吐出三个字:“不好说。”
楚瓷明白了。
吃过饭她就回去了,没让容琢文送。
回到房间,林珑也不在。
等到将近十二点,楚瓷洗好澡准备睡觉了,才见她回来。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楚瓷就睡下了。
一行人又在这边呆了三两天,直到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那个意外受伤的组员也出了院,帮着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他们才准备打道回府。
这几天楚瓷一直在考虑一件事,直到临走的前一天,才下定决心,找到那个男孩家里,表示自己想要资助他高中到读完大学的生活费。
男孩和他的父母一开始都很不可思议地盯着楚瓷,眼里明显有些防备。
楚瓷弯了弯唇角,诚挚地说:“你们放心,我没有恶意,因为我从小也是在农村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能理解你们的苦处,当然我也没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这孩子我看学习很好,既然考上了容大附中,不去上学可惜了。”
那天她听男孩的妈妈骂他学也不上了,楚瓷就猜测,八成是看家里困难,这男孩想让家里减轻点负担,所以才不去上学。
刚刚问过男孩之后,也证实了这个猜测。
但是楚瓷看见家里拥挤窄小的客厅墙面上贴满了奖状,不说天分,这男孩骨子里应该很想上学。
其他人她没有看见,不清楚,但这个男孩她碰上了,恰好自己又有这个条件,下意识就想帮一帮。
也算...给女儿积点德,祈求老天能让她早日找到女儿。
男孩一家三口还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说不出话来,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在楚瓷的劝说下,他们还是同意了。
男孩的父母辛酸懊丧,眼泪含在眼眶里,嘴里连说着对不起孩子,以及感谢楚瓷的话。
楚瓷心头复杂,宽慰了几句才走。
临走之前,她加上了那个男孩的微信。
男孩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楚瓷,但其实楚瓷早就从奖状上看到他的名字了。
走出门,楚瓷给男孩的微信备注上名字:邵文昊。
...
而早在两天前就因为有事要处理而提前回了市区的容琢文,刚回来没多久就在容氏建筑门口碰上了沈依棠。
沈依棠刚好买了咖啡,一看见容琢文,立刻上前,没话找话似的问:“容总,你回来了,我听说深山城堡那边的项目出了点事,现在没事了吧?你也在那边,没受伤吧?”
横空被人拦下,容琢文脚下微顿。
闻言,他看了沈依棠一眼,眼底掠过一丝诧色后,淡淡说:“没事了。”
沈依棠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呢。”
这话说的,让人听了都不知道她是在指什么?
容琢文装作没听懂,微微点头便要往里走。
沈依棠反应过来,又往他跟前拦了一下:“容总,等等!”
容琢文眉头微微一蹙:“还有事?”
沈依棠笑了笑,拉起容琢文的手就把咖啡往他手里塞,完事撒腿就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笑颜璀璨说:“请容总喝杯咖啡!”
“......”
容琢文站在容氏建筑门口,手里捧着那杯咖啡,眉头拧得前所未有的紧。
上楼后,许鹏来找容琢文,容琢文把咖啡给他了。
但刚刚在楼下那一幕,却被坐在容氏建筑对面咖啡店里的人尽收眼底。
当晚,沈依棠就在下班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拖进阴暗小巷里打了一顿。
“啊!唔唔唔——”
沈依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就眼前一黑,一声惊呼之后就只感觉到全身上下各处传来的剧烈疼痛。
她清楚地意识到有很多拳脚在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招呼着,然而她却根本没办法叫出声,更没办法呼救!
像走在平底突然一下掉进了蓄满水的深坑里,惊慌失措之下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绝望的感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依棠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些不断往她身上招呼的拳脚终于停下,随之而来的,是几道猥琐鬼祟的声音。
“死了还是晕了?”
“晕了吧,我们又没下死手......”
“诶哥,这妞身材好像还不错?反正我们都是收钱办事,也不在乎多办点,哥你说呢?”
沈依棠几近昏死,听到这话脑子嗡一下清醒了点。
不。
不可以!
“唔唔——”
沈依棠突然疯狂扭动身体,吓到了外面的人。
只听一声咒骂,下一秒有人嘭地一下一掌打在沈依棠头部上。
“唔......”
沈依棠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头部被麻袋套住,半死不活地躺在脏乱不堪的阴暗小巷里,像一条濒临死亡的老狗,然而裸露在外的两条腿却白皙性感,极具诱惑力。
凌晨四五点的容城区,人烟稀少的某处街道小巷口。
天边还是乌漆漆的,环卫工人刚一开始上班,就隐约看见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哆哆嗦嗦,一点一点地从巷子里往外爬。
“哎哟!这是个啥?!”
环卫工人吓一跳,一边抓紧了扫把,一边弓着身体走上前察看。
不远处街边路灯的灯光投射过来,打在巷子口脏乱而又湿润的地面上。
环卫工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声音,没想到突然间一只手从昏暗处伸了出来,那五根手指张得很开,好像从地狱里伸出来索命的一样!
“啊!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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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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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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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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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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