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后期有做一些辅助生产的运动,所以生产过程不算特别艰难。
楚瓷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其实宫口就已经慢慢在打开了。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在一种极尽的疼痛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排了出去。
紧跟着,耳边响起婴儿哇哇啼哭的声音。
护士做完一系列操作,把孩子抱到楚瓷身边:“恭喜,是个女宝宝,五斤八两,嘴巴跟你很像哦。”
楚瓷这时候已经累到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好想睡觉,好想闭眼,就这样沉沉地睡过去。
但,听到护士的话和婴儿的哭声,楚瓷还是强撑着睁开一条缝,匆匆看了一眼。
孩子皱皱巴巴的,有点丑。
这是楚瓷完全昏迷过去之前,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
楚瓷再睁开眼,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她醒的时候,容琢文和陈琦守在病房里。
楚瓷渐渐清醒后,第一时间抓住容琢文的手,气息奄奄问:“宝宝呢?”
容琢文倾身过来,一只手回握住她的手,一只手轻柔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又低又哑,极尽温柔:“你现在很虚弱,别激动,宝宝很好,放心,而且如你所愿,是个女儿。”
陈琦也在后边跟着说:“孩子虽然很健康,但毕竟是早产,要在保温箱住一段时间,要是没什么问题很快就能接出来了。”
楚瓷这才松了口气,全身松懈下来。
她感觉自己很没力气,灵魂离开了躯体那种虚浮。
“那我怎么了?”她讷讷地问容琢文。
“你还说呢,我快被你吓死了。”容琢文嗓音忽然低沉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楚瓷,黑眸里多了几分幽怨和认真,“你生完孩子出血严重,昏迷休克了,我当时真的......”
话说到这里好像哽住了一样,容琢文深深吸了口气,凑上来亲了亲楚瓷的额头。
楚瓷怔在那,像是忘了做出反应。
陈琦在后面感叹:“容总当时脸唰一下白了,孩子都没顾上去看一眼,等你出来又一路跟着来病房。”
楚瓷动作迟缓地看向容琢文:“你还没去看过宝宝吗?”
“看过了,今早去的。”容琢文温声说。
“长什么样?”
楚瓷记得昏迷前护士抱着孩子给她看了一眼,不过昏迷这么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就知道你醒来会问,早上我去看的时候顺便拍了张照片。”容琢文轻笑着,拿手点了点楚瓷鼻尖,然后拿过手机打开,找到照片递给楚瓷看。
楚瓷迫不及待接过,目光紧紧盯着手机里的照片。
昨天匆忙一瞥,她隐约记得那是个皱皱巴巴的小东西,今天再一看,皮肤好像已经微微舒展开,不那么皱了。
看着红彤彤的一个小肉团子,紧闭着眼,好像是在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初为人母,楚瓷看着看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而且她发现,宝宝鼻尖有个小小的痣。
她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挂着满心的喜悦:“这是我女儿,她鼻尖有点小小的痣诶,还挺别致的。”
“嗯,是我们的女儿。”容琢文轻声应着,附和她:“听说鼻尖痣又叫魅力痣,以后一定很漂亮,跟她妈妈一样。”
楚瓷嘴角和眼底的笑意微僵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拿着手机爱不释手。
容琢文却在这时把手机收回去,叮嘱她说:“生产耗费的精气太多了,你现在没有完全恢复,需要休息,这个照片我会发到你手机上,等你什么时候恢复好点了,什么时候我把手机给你,让你看够。”
“容琢文!”楚瓷仰着脸,有点急了。
容琢文安抚她:“好好休息,你不能见宝宝的这段时间,我每天给你拍一张照片过来。”
楚瓷心里生气了,但又怕万一容琢文想做什么,惹急了他,他会偷偷把孩子带走。
楚瓷咬了咬后槽牙,红着眼,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好,我答应你。”
容琢文宠溺一笑,替楚瓷盖好被子。
稍后,容琢文有事出去一趟。
楚瓷没有睡着,把陈琦叫过来问:“宝宝真的在保温箱吗?”
陈琦一脸不解:“当然在呀,你放心,容总对你和孩子比什么都上心,我回家拿待产包的时候,容总还叫我把你们给孩子准备的手镯和平安锁都带过来了,不过孩子这会在保温箱里,还戴不了这东西,就先收在这里了。”
“容总的意思是,等孩子从保温箱出来,你亲自给孩子戴上。”
楚瓷心头的大石,总算是彻底落地了。
至于邵荣找她说的那件事,她现在还没有精力去想,去思考应该怎么做。
一切等她和孩子出了院,坐完月子再说。
心安了,楚瓷很快也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是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她才醒过来。
是被江苒的声音吵醒的。
她从她哥江肃那听说楚瓷已经生了的事,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不仅哭了鼻子,还大着胆子在病房门口责怪容琢文没有第一时间把楚瓷早产的事告诉她!xiumb.com
楚瓷听了一耳朵,哭笑不得。
陈琦出去说楚瓷醒了。
下一秒,江苒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趴在楚瓷床前嗷嗷哭:“你怎么样啊楚瓷?我听说你出血过多休克了,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听别人说女人生孩子都很痛,你痛不痛啊?”
“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担心。”
楚瓷脸上笑着,眼睛弯弯的,如微风般和煦柔软。
看她满不在意的样子,江苒生气地说她:“你还笑!这是多严重的事,我听我哥说的时候走路都差点摔了,你还笑得出来!”
楚瓷脸上笑意更甚了。
她抿着嘴,伸手去握住江苒的手:“我真的没事,别担心,对了,我生了个女儿哦,你当干妈了。”
“是是是,我当干妈了,高兴!”江苒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睛真就微微发红了。
见状,容琢文和陈琦悄悄出去,把空间留给闺蜜两个。
江苒喋喋不休地给楚瓷说了好多话,说她给孩子买了多少多少东西,早都送到家里了,本来要等孩子快生了再给楚瓷送过来。
现在好了,要提前送过来了。
“我替宝宝谢谢干妈。”
两人一边笑说着,一边拉着手,亲热无比的样子。
忽然,江苒回头瞥了眼门外,没见有容琢文的身影,她才小声问楚瓷:“那你之后坐月子怎么打算?”
楚瓷沉默了会,垂下眼,压下眼底那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之前就和容琢文说好了,一直给我做饭的阿姨负责我月子期间的饮食,另外再请两个月嫂,照顾宝宝。”
江苒听完疑惑了:“那样子,南园小区的房子够住吗?还是说你要回星河湾?”
“我不回。”楚瓷毫不犹豫地说,“先前容琢文把我家对门那房子买下来了,两户之间有堵墙,打通就能合二为一,我听他的意思是打算这么做,到时候月嫂和营养师都能住家。”
江苒嘶了一声,眉头渐渐皱紧,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吐出一句:“他还挺上心,算他有良心。”
这个,楚瓷不点评。
没多久,江苒去看了眼宝宝,回来兴高采烈地跟楚瓷描述,让楚瓷也笑逐颜开。
随后,江苒就离开了。
她走后,容琢文很快就回来。
他要拿小宝宝的照片给楚瓷看。
尽管刚才已经从江苒那里看到了宝宝的照片,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嫌看够的?
楚瓷接过手机,脸上就浮起浅浅的笑意。
她看了几眼,随即叮嘱容琢文:“你记得把照片发给我。”
容琢文嗯了一声。
没一会,手机又被他收了回去。
楚瓷这回不急也不恼,乖乖躺下,闭上眼睡觉了。
多的话,她好像一句都不想跟容琢文说。
有关那天和邵荣的事,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仿佛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楚瓷是不想说。
她从容琢文的反应来看,那天邵荣应该是逃掉了。
既然这样,那就等她出院再说吧。
而容琢文是觉得,楚瓷现在身体还虚弱,不想说这些事让她情绪激动,免得影响身体恢复。
但私底下,容琢文已经盘问过陈琦,把这段时间来楚瓷的行踪去向都问得清清楚楚。
楚瓷去过哪里,他都知道了。
楚瓷见过什么人,他也都知道了。
唯一不知道的,是陈琦口中那天楚瓷考完试,去见过一个老朋友后,情绪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
按后来的情况看,当时楚瓷见的人一定不是邵荣。
那会是谁?
容琢文已经让人去查了。
第三天早上,楚瓷各方面的状态已经恢复很多,能下床能走路。
而且已经开始分泌乳汁,但就是宝宝目前还在保温箱,吃不了。
楚瓷听医生说,再过几天她就能出院回家,不过宝宝要多住一个星期再观察观察。
一个星期后没什么问题,就能把宝宝接回家去。
楚瓷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她在心底默默祈求神明保佑,保佑宝宝一定要好好的。
正想着,容琢文又回来了。
他刚才照例去看宝宝,这会又给楚瓷拍了照片过来。
不管看过多少遍,楚瓷仍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容琢文在旁忍不住打趣她:“就这么喜欢?”
楚瓷嗯了一声,眼神都没挪开一下。
须臾,她又说:“怀孕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果然生出来是个女儿,不知道会不会是我妈妈转世投胎,来当我的女儿了。”
容琢文轻轻点头:“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妈会更想要在天上保佑着你。”
楚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病房里正安静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病房里的两人同时看去,看见外头的人一脸惊慌失措。
容琢文顿时拧起眉头,把手机收回去,边站起来边对楚瓷说:“我出去看看,你先休息,陈琦回去拿东西了,等会就回来陪你。”
楚瓷没来得及说什么,容琢文的脚步便已经往外走去,留给楚瓷的只有一个背影。
楚瓷莫名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确实,她预感对了。
十五分钟前,有人潜进医院恒温监护室,偷偷抱走了一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容琢文和楚瓷的女儿!
当时正好是换班的时间,潜进医院的人正是钻了这个空子,伪装成医院医生,把孩子偷偷抱走了!
医院的人第一时间发现就已经联系安保,然后过来告诉容琢文。
被派过来的人硬着头皮,在容琢文冰刀般的目光下,磕磕绊绊把这事说了。
容琢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但他没空跟面前的人置气。
他一边大步往恒温监护室去,一边打电话,几乎是低吼着命令:“立刻让人封锁医院各个通道,包括下水道和狗洞在内,但凡人能出去的,全都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恒温监护室里,其他新生儿都好好地躺在保温箱里,唯独容琢文和楚瓷的女儿楚依依那里,空空如也。
很明显,对方就是冲着这孩子来的。
哦不,应该说对方是冲着容琢文,亦或是楚瓷来的。
容琢文站在监护室门口,一双黑眸冷得可怕,种种情绪在里头翻滚着,周身仿佛都布满了杀意。
“对不起容总......”
负责这块区域的医院工作人员吓都要吓死了,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垂到地里面去。
但这显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
容琢文这会没空和他们算账,冷冷剐了一眼,又往监控室去。
不出十分钟时间,容琢文的保镖和医院的安保已经把各通道出口都封锁了,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容琢文站在偌大的监控屏幕前,黑眸阴鸷狠厉。
保镖正在逐个角落,逐帧地找。
突然,有个保镖站了起来,扬声喊道:“容总,您来看这里!”
容琢文头一抬,脚步之快,几乎是闪身过去的。
保镖指着某一块监控页面的角落:“这里!”
潜进医院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从恒温监控室抱走孩子后,躲过了好几个监控,突然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保镖从监控中再次发现他的地方,是医院食堂附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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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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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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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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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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