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嘭地一声关上,她悬在心头的大石放下来,双腿立刻也站不稳。
有护士经过扶住了她,察觉楚瓷脸色不对劲,立刻叫人来把楚瓷扶去检查。
医生给楚瓷做了一些检查后,温声说:“呼吸放慢,别太紧张激动。”
楚瓷躺在平板床上,闻言很担心,忍不住问:“医生,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事?”
刚才确实没什么察觉,现在肚子里的不适感渐渐加剧,她更慌了。
医生看她一眼,声音依然温和:“不会,别想多,情绪冷静下来就好。”
可能因为对方是专业医生,所以听到这话,楚瓷感觉心安下来了。
医生又给她用了一点东西。
再加上楚瓷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楚瓷就感觉腹部那种不适感在慢慢消退。
医生看了看,才告诉她:“平时注意情绪不要太紧张太激动,情绪波动太大,母体血液循环不畅,缺氧,或是过快,都容易引起胎儿胎动次数增加或减少,还会导致子宫的收缩,严重可能会先兆流产或早产。”
回想今天的经历,楚瓷后背发毛发冷,一阵后怕。
她深舒了口气,应下:“好的。”琇書蛧
医生嗯了一声,话锋一转夸赞道:“不过你肚子里的这个感觉生命力很顽强,和你很有缘分的样子,以后可要注意点。”
虽然还没生下孩子,但做妈妈的总是喜欢听人夸自己的孩子,楚瓷也不例外。
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谢谢医生。”
楚瓷休息了会,心里一直记挂着容琢文,想过去看他。
可是,她现在这情况要自己过去不太可能。
楚瓷只能麻烦医院的护工给她拿来一把轮椅,坐在轮椅上,让护工推着她去看容琢文。
容琢文那边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人还没醒,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急救医生说,幸好有懂行的在路上已经帮容琢文把伤口里的脏血挤出来,又拿酒精简单清创过伤口,否则就算蛇本身没毒,被咬了那么大一口也够呛的。
因为蛇进食的东西大部分也是毒物,类似于癞蛤蟆,蜘蛛,老鼠之类的东西,所以蛇的口中,牙齿上都可能有那些东西残留的毒素,对人体也有影响。
楚瓷知道后,手脚都是软的。
她无比庆幸,那个洞穴不是被毒蛇占领的,要不然她们一家三口现在已经变成毒蛇的食物了。
容琢文病房里,今天跟他一块去工地的那两个人也在。
他们已经联系了容家的人,现在在这守着,等那边来人才敢走开。
见楚瓷进来,两人只是互看一眼,没有很吃惊。
因为,他们已经想起来楚瓷是谁了。
护工把楚瓷推到容琢文病床前,楚瓷看了那两人一眼,温声说:“我就是看看他,很快就走,不打扰你们的工作。”
她下意识把那两人当成容琢文的保镖了,但实际那两人也是容氏建筑管理层的人。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楚瓷的误会,只道:“容总没什么事,伤口已经处理消毒包扎,破伤风也打了。”
“容家那边也已经通知了,应该很快就会来人。”
楚瓷点点头,视线微偏。
折腾了几个小时,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天边只剩橙红色的晚霞,张牙舞爪。
映入楚瓷眼帘的,是病床上男人半明半暗的侧脸轮廓。
容琢文的侧脸轮廓刚毅有型,特别好看,即使双眸紧闭,安安静静的样子也足够令人为之失神。
楚瓷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由自主地伸手搭上他的手臂。
她也就只敢碰碰他的手臂了。
看见宽大的病号服下那裸露出来的纱布,楚瓷只觉得触目惊心。
在村舍洞穴里的那一幕幕,她甚至不敢去回想。
太可怕,太吓人了。
可是容琢文出现,推着她逃跑,到最后替她挨了大蛇那一口,却像影片一样,不断在楚瓷脑海里重复播放。
原本坚定又坚硬的心,好像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逐渐松动,出现裂缝,最后难以避免地垮塌。
楚瓷垂下眼,眼神有些黯然。
她知道,她内心深处对容琢文还是喜欢的,只是那份喜欢被很多东西压制住了。
现下那份喜欢挣扎欲出,导致她好像又陷入了一种自我纠结,自我矛盾的状态之中。
站在一旁那两位容氏建筑的管理层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就在他们准备出去避避时,楚瓷已经抬起头,眼神恢复平静。
楚瓷拜托他们:“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直到容家的人来为止。”
说完,楚瓷便叫护工推着她离开了。
因为楚瓷知道,要是听说容琢文受伤,容老夫人一定会亲自赶过来。
楚瓷暂时不想和她碰面。
如她所料,不出半个小时,容老夫人就在容少宜的陪伴下,抵达这间医院。
容氏建筑那两个人并没有把容琢文送到容氏私人医院,距离太远了,来不及。
容老夫人进门的时候,容琢文恰好醒过来。
一直守在病房的那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容老夫人,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而看见容琢文受伤这么严重,容老夫人惊吓万分,差点当场晕过去!
幸亏被容少宜扶住,来之前还吃过速效救心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容琢文还有点懵,而且第一眼没看见楚瓷在,他的视线立刻开始寻找楚瓷,以至于没有及时回应容老夫人。
容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望向容氏建筑那两位管理层人物:“你们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阿文怎么会被蛇咬?”
在来的路上她就听说了,容琢文是因为去视察容氏建筑旗下项目才出事的。
可是好端端,容琢文为什么突然去视察容氏建筑的项目了?
察觉容老夫人脸色不对,那两人根本不敢乱说话,下意识看向病床上的容琢文。
容老夫人老眼一眯,立即察觉事情不简单,正要再问什么。
病床上的容琢文已经缓过神来,抬眼喊了一声:“奶奶。”
容老夫人立刻上前,伸出褶皱的手,小心翼翼握住容琢文的手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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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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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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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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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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