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敏她爸通过林助理,约容琢文见面。
容琢文沉吟了会:“我现在在市医院,你叫他过来。”
“好的。”
半个钟后,丁父抵达市医院门口,找到容琢文的车后,上了后座。
丁父来找容琢文,当然是因为丁敏敏和楚瓷她妈的事。
短短几天,丁父苍老了不下十岁,头发白了一大半。
车上,他老泪纵横:“容总,我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绝对不可能杀害您太太的母亲,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啊!”
容琢文偏头看他,冷漠如斯:“你有时间来找我说这些话,还不想想办法请几个好点的律师给你女儿打官司。”
丁父一怔,继续哭道:“不是的,容总,我是...我是想看看能不能麻烦您,让我跟您太太见一面?”
容琢文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道:“你见我太太有什么用?是你女儿自己找死,你不如劝劝她。”
什,什么?
“容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女儿自己找死?
“你女儿是替人顶罪,你不知道吗?”容琢文反问道。
头脑轰隆一声,丁父骤然瞪大了眼,满是惊骇:“为什么?怎么会?她为什么要替人顶罪?她替......”
说到这里,丁父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容总......”
容琢文勾唇冷笑:“不然你以为,你的建材公司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大单子?”
丁父惊恐地看着容琢文,震惊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家里的建材公司一直要死不活,好不容易之前跟容氏快要谈好一笔生意,又因为丁母和楚瓷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这两天国外突然有人联系他,单子还挺大。
丁父正为了女儿的事急得满头大汗,也还没有去跟对方商谈,敲定下来。
话说到这里,丁父只觉得,细思极恐!
好像也没有跟容琢文和楚瓷求情的必要了,因为源头根本不在这里!
丁父下了车。
夏日里街头的风燥热得很,然而吹过来,却凉了丁父一身。
他木然上了自己的车,回到自己家。
丁母迎面走来:“怎么样?容琢文和那个楚瓷怎么说?”
最近因为丁敏敏的事,丁母那张脸也沧桑憔悴了很多,那双眼睛没有了光彩,眼底满是悲伤与绝望,好像随时要干枯一样。
丁父看见她,就想起来容琢文的话,以及丁敏敏做的混账事。
当即抬起手,指着丁母,脸上眼底是又气又恨,又急又无奈。
丁父的手指都在哆嗦,筛糠似的:“我早就叫你们别跟姓阮的来往,你们就是不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人家犯了事,女儿傻乎乎去给人顶罪!人家在外面潇洒快活,自己女儿呢?却要在监狱里蹲着!”
“你们都要跟姓阮的来往,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你这个当妈的也是,脑子不清醒!”
这劈头盖脸的怒斥,直接让丁母怔在原地。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丁父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久,她才回过神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犯事的是阮蓝!害死容琢文那丈母娘的,也是阮蓝!咱们的女儿是给她顶罪去了!”
轰——
丁母一对瞳孔猛然一震,放大又收缩,收缩又放大。
竟然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愤怒侵占了丁母的大脑,她气得想立刻就去找阮蓝算账。
可是,想到丁敏敏还在看守所里,她就快哭了。
丁母紧紧拉住丁父的衣角,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那现在怎么办啊?要怎么样才能救女儿?我们的女儿她到底为什么要替阮蓝顶罪?”
说到这个,丁父便觉得满腔的愧疚。
“公司自打今年以来行情都不太好,女儿看在眼里了,阮蓝应该是利用这点,许诺了什么,让咱们的女儿替她顶罪。”
所以,如果不是丁敏敏自愿翻供,指证阮蓝才是真凶,可能再好再厉害的律师都不可能打赢这场官司,让丁敏敏无罪释放。
丁母颓然松开了手,神情凄然。
转而,愤恨屈辱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倒海,丁母死死攥紧了拳头。
...
阮蓝从医院离开后,便找到了容琢华。
他此刻独自在一个高尔夫球场打球。
见到他,阮蓝第一句话便是:“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暗中除掉楚瓷,又不让人怀疑到我们的?”
容琢华握着球杆的手一顿,好笑地看向她:“你真以为我那么神通广大,什么都能瞒天过海?”
阮蓝一噎,脸色铁青。
她两边脸颊还有楚瓷留下来的五指印,疼得要死,也屈辱得要死!
再想到刚才容琢文的态度和所作所为,她恨不得立刻就弄死楚瓷。
容琢华看见她脸上的痕迹,冷嘲道:“你这是又去找楚瓷了?”
他记得,那个女人看着弱不禁风,骨子里可烈性得很。
阮蓝脸上的巴掌印,多半是出自她手。
阮蓝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容琢华忍不住摇头,挥杆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早就告诫过你,这段时间消停点,你怎么就是不肯听?真以为你外国籍的身份可以保护你一辈子是么?”
“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要是事情败露,咱们都没有好下场。”容琢华声线微冷,又道:“你不就是看不惯容琢文现在和楚瓷亲亲密密的么?放心,等事成,容琢文下马,我保证不会伤他分毫,把他送给你赏玩,如何?”
阮蓝咬了咬后槽牙,不情不愿说:“知道了,我现在不会动她,等风头过去再说。”
话落,容琢华身边的人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便见容琢华拧起眉,看向阮蓝说:“恐怕等不了风头过去了,你现在就得先回国外去避避风头。”
阮蓝一脸莫名:“为什么?”Χiυmъ.cοΜ
“容琢文在查你,而且已经查到三年前那晚你被绑架的真相。”
阮蓝倒吸了口凉气。
须臾,又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查到查到呗,他都已经知道是我害死楚瓷她妈了,再知道当年的事又怎么样?他能奈我何?”
这话,这姿态,嚣张极了。
“而且我现在走,未免显得心虚,我不走。”
阮蓝不想再跟容琢华说下去,摆摆手就走了。
原地,容琢华身边的人试探性地问:“二少,需要怎么做吗?阮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容琢华看着阮蓝远去的背影,半晌,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
“不需要,她想作死就让她去,早晚把自己整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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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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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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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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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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