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琢华欣然点头:“刚知道。”
阮蓝瞬间坐直了身体:“是谁?”
“是谁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吗?”容琢华话里有话。
阮蓝怔了怔,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
僵了许久,她拔高声调,脱口而出:“不可能是他!”
容琢华见状,又笑:“有什么不可能的,他爱的人又不是你,是楚瓷,而你害死了楚瓷的妈妈,他怎么可能不为楚瓷报仇?”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阮蓝不由瞪大了眼,呆愣在那,而后突然暴跳如雷,声嘶力竭道:“他不爱楚瓷!容琢文不爱楚瓷!”
自欺欺人。
“爱不爱的,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但容琢文确确实实就是为了楚瓷,在背后捅你刀子,无可抵赖。”
容琢华一字一句说着,有意在刺激阮蓝,“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在你被抓进来这期间,楚瓷回来了,一回来就直奔容氏去找容琢文,他们两个演了这一出,害你落到如此狼狈境地,如今他们却甜蜜恩爱,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你这么多年对容琢文的喜欢呵护,算得了什么?我早都跟你说了,你这样根本没用,人家压根没放在眼里心里,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阮蓝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恼火,眼睛发红,瞪视着容琢华。
“ok,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容琢华耸耸肩,站起来就要走。
阮蓝却又叫住了他,双目阴冷无比,翻涌着恨意:“你帮我联系我爸妈。”
容琢华点头:“可以。”
阮蓝阴沉着脸,“还有一件事,你再帮我一下,到时候我会让我爸爸感谢你。”
她知道,这么多年来爸爸一直和容二容三两家来往甚密,他们一定是在做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容琢华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忙他也得忙,否则以后两家不好来往了。
所以他也答应了。
目送着容琢华的身影消失,阮蓝先是愣了一会,感到茫然,然后是心底涌起来的浓浓的屈辱和愤怒,把她牢牢地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琢文......
她面色有如贞子一般,嘴巴一张一合,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
两天后。
阮蓝还是没有被放出来。
因为负责这个案件的警队队长周识卿不肯放人。
尽管阮蓝极力否认,周识卿还是力排众议,请专业技术人员做了识别和鉴定,确认视频里的人就是阮蓝无疑!
只是苦于没有别的证据把她钉死,比如除了这个视频,还能有什么监控之类的,证明陈萍出事的那天,阮蓝确实在南园小区出现过。
又或者,有没有人证?
说到这个,楚瓷想到了一个人。
容琢文此刻就坐在楚瓷病床边,楚瓷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人,过于激动的情况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我想起来了,给我这个视频的人,她亲眼目睹了事发,她是否能作为人证出面指证?”
周识卿此刻也在病房内。
看见这一幕,他微微扬起眉毛,有些吃惊地看向了容琢文。
然而容琢文并不看他,眉眼微垂,眸光落在手上,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怎么说呢,此刻的容琢文在周识卿眼里,仿若一个怀春的少男。
他摇摇头,轻叹一声,返回去回答楚瓷的话:“可以是可以,不过,她会愿意出面吗?”
毕竟出面做人证这种事情,还是挺危险的。
有些人不想惹麻烦,有些人害怕受到报复,所以不愿意出面。
他这么说,楚瓷便有点犹豫了。
若说翁婉不是一个孕妇,楚瓷还能舔着脸去求一求,可翁婉毕竟是个孕妇,这事又那么危险,楚瓷不敢拿人家两条人命来开玩笑。
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抹脖子谢罪估计人家家里人都不愿意领情。
“她们应该是不愿意的。”容琢文忽然开口。
“为什么?”楚瓷问完,才察觉到他轻轻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想抽回来时,已经晚了。
病房里还有别人在,楚瓷不敢把动静弄太大,只能由着他去。
手上暖暖的,心里头却忍不住有些痒痒。
容琢文一脸淡定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淡声说:“我之前也想过找拍视频的人出面作证,可找过去的时候,她们已经搬家了。”xǐυmь.℃òm
“搬家?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事情楚瓷完全不知道,此刻很震惊。
容琢文说:“我拿到视频的第二天。”
楚瓷懵了一会,才想起来:“可你为什么会知道是谁拍的视频?”
这个她明明谁都没告诉。
容琢文凝望着楚瓷的脸,句句有回应地解释:“靠拍摄角度什么的去估算,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楚瓷恍然,莫名地却替翁婉感到担忧。
翁婉是好心,可她也怕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这样一想,楚瓷就打消了想让她出面当证人的念头。
幸好,她们现在也已经搬走了,这件事应该不会给她们带来什么危险才对。
说来说去,又陷入了死胡同,还是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可以帮助钉死阮蓝。
周识卿现在也顶着压力呢,他顶头上司说了,给他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没有找到新的东西彻底钉死阮蓝,就必须放她走。
周识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站起来说:“我先回去,把监控什么的翻一翻,再找几个人问问。”
容琢文点头:“辛苦了。”
他的手还握着楚瓷的手呢,一点没有要起来送送周识卿的意思。
周识卿淡淡瞥了一眼,颇有点无语的意思。
人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楚瓷差不多能睁开眼,隔着纱布朦朦胧胧看见面前的身影了,却又有些逃避似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庆幸还有一层纱布。
她想把手收回来,可一动,容琢文又握紧了一些。
心跳,逐渐失了正常频率。
楚瓷呼吸微微一紧,没话找话似的问:“你跟那个周队长,很熟吗?”
容琢文垂眼睨着,眸色很浓,语意很深:“还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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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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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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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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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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