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两个鸡蛋敷眼睛,又煮了早餐,吃完才准备出门去疗养院。
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要提前筹谋了。
楚瓷抵达疗养院,没有急着去看陈萍,而是先去了陈萍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她跟医生询问陈萍现在的状态究竟是怎么样的?以及...后续能不能出院?
医生一听,有些诧异:“你要带你妈妈出院?”
楚瓷点头,淡淡说:“是,我妈虽然昏迷了两年,但总归是个正常人,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疗养院,总得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医生倒是赞同。
他沉吟了会,说:“其实陈女士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跟常人无异了,近来除了情绪上波动带来的不良反应,倒也没有其他的了,这也算是一种比较好的现象。”
“所以如果非要出院,也不是不行,只要后续定期回来,或是去医院做检查就好了。”
“药物方面么,容少之前已经让人备好了一年的疗程,出院的话也可以一起带走,这个疗程吃完,陈女士应该也不需要继续吃药了。”
如果说楚瓷来之前还有点提心吊胆,怕在这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那此刻她听到这番话,无疑是如释重负的!
“好的,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我会回去考虑的。”
楚瓷心里好高兴,连连跟医生道了好几句谢,才离开去了陈萍的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陈萍门口的保镖已经被撤走了。
是容老夫人的意思,还是容琢文的意思?
楚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样也好,方便她带陈萍走。
病房里,陈萍坐在床上,护工在一旁陪着。
楚瓷走进去,看见陈萍手上竟然在做毛线活。
“妈,这是做什么?”
楚瓷问这话的时候,看见毛线有粉有蓝,脑子里忽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
陈萍今天心情好像不错,见她来,脸上笑意更深:“妈准备织一些毛线帽子,毛线袜之类的,以后给你的孩子用,就是你这肚子里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索性就都准备,到时候都能用。”
楚瓷滞了一下,眸色变了变。
片刻,接过陈萍手上的东西过来看,扯唇赞道:“妈的手还是这么巧。”
楚瓷记得,陈萍以前也是个设计师来的。
在家能给楚瓷做饭织东西,在外能帮楚远东工作上的事,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小时候在老家,爷爷奶奶也说,她爸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娶到她妈。
楚瓷虽然作为留守儿童在老家生活了十几年,但爷爷奶奶对她好,楚远东和陈萍也没有忘记她,相反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候关心,时不时地寄东西回来。
爷爷奶奶慈祥和蔼,父母又恩爱和睦,楚瓷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打拼,为了让这个家变得更好,所以她从来没有心生怨念。
可惜,这个家到底没能如愿一直幸福。
不知道是昨天哭过,昨晚没睡好,还是因为想到了往事,楚瓷的眼睛突然有点酸酸的。
忍不住,想哭。
陈萍察觉不对,忙拉着她坐下来:“怎么了?”
护工很有眼力见,已经出去了。
楚瓷捏着陈萍织一半的毛线帽,哽咽地说:“没有,我就是想到爷爷奶奶了,记得小时候,奶奶也给我织毛线帽,还有手套和袜子。”
提及往事,陈萍也有点伤怀,一会就红了眼。
她叹着气,语重心长说:“别难过,爷爷奶奶都在天上看着你幸福呢,以后妈妈也会给你的孩子织很多很多的东西。”
楚瓷垂着眼,无声落泪。
她不敢看陈萍,更不知道该怎么跟陈萍说她和容琢文要分开的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斟酌着跟陈萍说了出院的事。
陈萍微顿了下。
楚瓷急忙又说:“我是觉得,您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总归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不能一辈子住在疗养院,在这里面待太久,怕您会跟社会脱节。”
陈萍想了想,认同道:“也是,而且妈住在这里,都是容家和琢文在付钱吧?这样不太好,我们总不能一直依靠着容家。”
陈萍其实之前就担心过这个问题,怕容家觉得她舔着脸赖着,像个蚂蟥一样吸容家的血,更怕容家的人因此对楚瓷有意见。
现在楚瓷提出来,她很快就同意了。
“那就出院吧。”
楚瓷点点头,吃过午饭就去安排了。
因为担心万一陈萍知道她和容琢文的事之后,情绪会激动起来,楚瓷还特意找医生开了点控制情绪的镇定药。
楚瓷要给陈萍办理出院的事,很快传到了容琢文耳朵里。
彼时,他在容家老宅,陪在容老夫人跟前。
因为,容老夫人病倒了!
此刻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嘴里仍不忘念叨着,让容琢文尽快和楚瓷离婚。
容少宜也在一旁,愁容满面的,既无奈又无助:“妈,别说了,先休息好吗?”
容老夫人没应她。
容琢文接了疗养院的电话,本想离开的,但是被奄奄一息的容老夫人看见了。Χiυmъ.cοΜ
“阿文,你不许走......”容老夫人强撑着,要坐起来,“你不准去找楚瓷!”
容琢文脚步一滞。
容少宜一边扶住容老夫人,一边回头看容琢文:“阿文...”
她欲言又止,但意思也是想让容琢文先别去。
毕竟现在容老夫人这样,要是他执意离开,万一出了什么事很难说的。
容琢文手心微微捏紧,瞳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僵持良久,他还是转身回来。
短短一天,容老夫人仿佛衰老了很多,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眼睛里也失去了往日的炯炯有神。
容琢文走上前,眉心紧锁,幽深的眼里泛着让人看不懂的波光。
容老夫人拉住他的手,摇着头,苦口婆心劝道:“阿文,你醒醒吧,楚瓷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替她隐瞒狡辩的?”
“本来我就不太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非说是,非要替她担保,我才松口的,可是现在呢?”
“阿文,你要希望奶奶百年之后能够瞑目,你就听奶奶的话,跟她断了吧!”
这话,太重太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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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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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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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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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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