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买了个新车。
楚瓷看见他的车,就想起来自己的车。
那次车祸后,她看过现场照片,她的车被撞得很严重,车头车尾都撞烂了。
当时容琢文为了避开撞来的车和行人,车头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车屁股又被那辆车狠狠来了一下,再加上车身被其他东西刮出数道深深的划痕,简直触目惊心。
本来4s店不建议维修的,因为要花很多钱和功夫,但是那辆车是父母以前给她买的,楚瓷舍不得不要。
后来容琢文让人把车从4s店提出来,不知道送去哪里了。
反正他说了,会还给楚瓷一辆完好无损,一模一样的车。
楚瓷相信他能做到,也不多过问。
容琢文察觉她的视线,眉心紧了紧,语气有些不畅:“就这么好看?都走远了还看?”
楚瓷下意识应声:“嗯,挺好看的。”
好看为什么还拒绝人家?
容琢文脱口而出想问,转念又觉得,答案他不想听。
有那么点逃避的意思。
“快上车。”他语气有点生硬。
拉开车门等着楚瓷上车,然后才跟着上去。
司机驱车离开。
仿佛是因为进入车内,空间相对密闭,楚瓷感觉气压不对,才意识到容琢文脸色不太好。
只是,她并不知他又怎么了?
容琢文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楚瓷心想着,懒得管他。
见楚瓷迟迟没有动作,更没有要开口说什么的样子,容琢文越坐心里越不畅快。
到最后,那张脸上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前座司机瑟瑟发抖。
楚瓷却因为被手机上的新闻吸引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
容琢文侧目,一眼瞥见她手机页面上,几个显眼的大字。
六月份起,离婚不再需要冷静期!
...
回到家,楚瓷回房洗了个澡,一边思考着,有件事想找个时间跟容琢文说说。
可当她过去书房找容琢文,打算敲门的时候,却从虚掩的门缝中看见容琢文双手正撑在桌上,掌心捂着脸,微微露出紧拧成结的眉,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楚瓷心一提,顾不得敲门,赶忙进去:“你怎么了?”
容琢文愕然抬头,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楚瓷追问,他才哑着声说:“头疼。”
“你吃药了吗?”
“吃了。”容琢文说话声音很轻,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喘不上气。
想到之前车祸脑震荡的事,楚瓷更加心慌。
她扶着容琢文靠在椅背:“你等会,我去叫医生过来。”
容琢文嗯了一声,虚弱无比。
容家私人医院的医生来得很快。
检查过程中,楚瓷一直等在一旁。
检查过后,医生只说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楚瓷送医生出去的时候,医生又拉着楚瓷嘱咐说:“少夫人,要小心照看着七少,注意别让七少不要用脑过度,更不要情绪激动,开的药继续也吃着,到时候再过来复查。”ωωω.χΙυΜЬ.Cǒm
楚瓷点点头,应下。
这夜,容琢文吃了医生开的安神药,睡得很深。
楚瓷却睡不着。
黑暗中,她侧着身子,若有所思地盯着男人的侧脸轮廓看。
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第二天早上,楚瓷没有去工作室。
听说了容琢文半夜叫医生的事情,容少宜代替容老夫人过来看看。
看见容琢文没事,才放心下来,遂又跟着楚瓷去了她的小书房。
小书房里,容少宜问楚瓷:“我之前微信上跟你说的那个单子,你真不接吗?”
楚瓷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姑姑,我现在确实没有空,接不了呀。”
她虽是学建筑设计的,但画工不错,在一些珠宝的设计上也有巧思,曾经就帮助容少宜解决过一个大难题,导致容少宜不止一次地想把她拐到珠宝行业去。
不过,楚瓷很坚持,一直没有被说动。
容少宜觉得很可惜,“好吧,你工作室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奶奶对我开工作室的事,有点意见。”
只有在容少宜面前,楚瓷才能稍稍诉说两句。
“哦,那件事啊,我听说了。”容少宜满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妈那边你不用担心,阿文好像已经跟她谈过了,我估摸着她不会再有什么意见的。”
嗯?
容琢文跟容老夫人谈过了?
谈什么?
楚瓷把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容少宜有些诧异,“你不知道吗?”
见楚瓷确实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容少宜才接着说:“我也是听我妈身边的孙姨跟我说才知道,就知道你开工作室,我妈不同意那回,据说阿文跟我妈谈了很多,都是护着你的话。”
“本来我妈还是不同意的,但你知道,她又拗不过阿文。”
“我也知道之前她让你离开阿文的事,她就是思想比较传统顽固,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这次看你这么担心阿文,阿文也离不开你照顾,她不是也没说什么了。”
“所以你放心,一切有阿文在,只要你们两口子好好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楚瓷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蛰了一口,有些不敢相信容少宜所说的话。
容琢文竟然为了她,明目张胆跟容老夫人对抗?
这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怎么会......
极度难以置信的情况下,楚瓷微微有点发懵。
“你们俩都已经结婚两年了,也是时候该要个孩子,堵住容家那些人的同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多好?”
直到听见容少宜的话,楚瓷才回过神。
她抿着唇,没接话。
容琢文身体的事情,除了他本人和楚瓷,以及容老夫人跟医生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估计连容少宜,容老夫人也瞒着她。
这也能理解。
毕竟容琢文坐在那个位置,动了那么多人的蛋糕,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了。
就算现在能说,楚瓷也不敢把怀孕的事说出来。
她害怕会出意外。
容少宜走后,楚瓷去书房找容琢文,想跟他谈个事情。
她端着张姨熬好的定惊消瘀汤进去。
容琢文抬眼看见,眸色微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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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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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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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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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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