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跟容琢文离婚已经是既定事实,就差个手续而已。

  不管容老夫人怎么说,也不管容琢文怎么说,她一定不会听他们的话把工作室关了。

  容琢文脸都黑了,手握着栏杆,强调的话仿佛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你给我开门,我们谈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想跟你谈。”

  话落,电梯门开了,楚瓷收回眼神,头也不回地进电梯,上楼,丝毫不管楼下大门外的人气成什么样子。

  楼上,楚瓷从电梯出来时,正好碰见邻居也在门口。

  邻居瞧见她,打了招呼问:“诶,你老公没跟你一起上来吗?”

  老公?

  楚瓷猜应该是之前容琢文来过,被人看见,当成她老公了。

  刚才进门前的一趟电梯里,邻居也在,应该是看到容琢文跟在她后面了。

  楚瓷怕不解释的话,邻居认定容琢文是她老公,万一以后再来碰上了,会给容琢文方便。

  于是扯唇解释说:“他不是我老公。”

  “不是?”邻居讶异,“上次小伙子自己说是你老公的呀。”

  “哪次?”楚瓷敏锐捕捉到这个信息。

  难道容琢文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

  “上次呀,大概几天前吧,有一天早上天没亮我出门就碰见他在楼下花坛边站着,当时问了一嘴,他说跟老婆吵架了,我就猜是被赶出去了,怎么他真的不是你老公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点吓人了。

  楚瓷整个人怔住,脑海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了邻居两句,确定邻居口中的那天,是天勤居那晚的第二天凌晨。

  邻居进门后,楚瓷也进门了。

  但是她开了灯,站在玄关处,陷入了很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那天晚上,竟然不是梦么?

  楚瓷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挺复杂的。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容琢文和阮蓝一起离开后,为什么又到她这里来。

  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容琢文是不是在楼下待了一整夜......

  楚瓷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有时候陷得太深,不是好事。

  她放下钥匙,准备脱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吓了她一跳。

  楚瓷从猫眼中看见了容琢文,她不开门,他也不走,只是偶尔抬手敲敲门。

  不咸不淡,不疾不徐的,笃定了她早晚会开门一样。

  楚瓷气死了,不想搭理他,又担心邻居听到了,影响到邻居。m.xiumb.com

  忍无可忍之下,楚瓷啪嗒开了门,咬着牙低声骂道:“你烦不烦啊?”

  容琢文站在门外,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防盗门。

  他仿佛并不生气,只是薄唇紧抿着,眸子里隐约可见一丝怨念。

  他控诉楚瓷:“你不给我开门。”

  “......”楚瓷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说话也不太留情面,“那就是不想给你开门啊,你还敲?我告你扰民的!”

  邻居开门的时候,正好听见这话,壮着胆子问楚瓷:“需要帮你报警吗?”

  楚瓷愣了愣,略显无奈要说什么时,就见门口的男人垂下头颅,一贯冷沉的声线也突然软了下来。

  “老婆,对不起,我错了。”

  “......”楚瓷想接盆水泼出去的心都有了。

  邻居定定看着两人,那双眼睛在一瞬间闪过太多东西。

  最终,还是楚瓷妥协了。

  她对邻居尴尬笑笑:“没事,不用,谢谢你。”

  果然,说完这话,邻居看她的眼神更怪了。

  不是说这个男人不是老公吗?到底是还是不是?

  既然没什么事,邻居也不想多管闲事了。

  楚瓷恨恨瞪了容琢文一眼,才开门让他进来。

  这回也没有给他倒水,只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说完就可以走了,我还有事忙。”

  楚瓷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声音落下时屏幕正好亮了。

  显示是程希发来的消息。

  容琢文眼尖,看见了。

  他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没说什么。

  他来,不是为了跟楚瓷吵架的,更不想为了一些阿猫阿狗,再闹得不欢而散。

  楚瓷注意到他的视线,皱了皱眉,伸手把手机倒扣下去。

  容琢文迟迟不开口,楚瓷不想一直这么被动,干脆主动开口:“你来找我,是奶奶让你来的吧?”

  “是。”容琢文欣然承认了。

  楚瓷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冷声说:“你什么都不用讲,工作室我不会关的,下周我们就能办手续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容家没再有资格管我,你也没有。”

  她又气,心里又觉疼痛。

  本来白天看容琢文的反应和说辞,还以为他会站在她这边,谁知道,他还是听容老夫人话,回来劝她关了工作室。

  楚瓷感觉委屈,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阵一阵地发酸发痛,不舒服极了。

  她想呕。

  可是容琢文在这里,只能强忍着。

  在容琢文眼里,楚瓷一直是温柔听话的,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给什么说什么她都照单全收,极少会像现在这样,明确地表示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但是这个样子的楚瓷,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依靠着他的楚瓷,让他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容琢文知道她生气,知道她怨,但他此行,并不是要来劝楚瓷关了工作室的。

  他吸了口气,坐过去,沉声安抚道:“我不是来劝你关了工作室的。”

  楚瓷眼圈已经红了,眼里蓄着泪,闻言错愕地抬起眼,却看不清他的面庞。

  容琢文更是心疼。

  也许夜晚容易冲动放纵,他控制不住自己,将楚瓷揽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脑。

  “别生气了,奶奶就是那样,没有恶意,工作室你想开就开,我不会说什么,奶奶那边我给你兜着。”

  楚瓷靠着他的肩膀,听着这些话,死死咬着唇,最后还是不争气地小声呜咽出来。

  她太委屈了,真的太委屈了。

  这两年在容家,寄人篱下的感觉让她每天都很难受。

  容琢文平素又冷淡,她一个人真的好艰难。

  现在容琢文对她一好,她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冷漠瞬间坍塌。

  容琢文低眸,看着楚瓷一颤一颤的后背,无异于被人拿刀一下一下往心上扎。

  “委屈你了。”

  他知道,这些年楚瓷在容家过得并不顺心。

  她根本不想待在容家,又或者说,当年如果有得选择,她绝对不会选择嫁给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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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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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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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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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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