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她还专门找了物业一趟,但很可惜,那天晚上刚好碰上停电,小区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物业只承诺接下来会盯紧点,多让人巡逻。
那天晚上容琢文走后,给楚瓷发过一条消息,他说会让人查,让她别担心。
但在没有结论之前,楚瓷心有余悸,不太敢频繁出门。
不过周日傍晚,家里已经没什么食材了,她只能出门去马路对面的超市买菜。
楚瓷的厨艺还不错,就是现在孕反,做饭的时候闻着那些味老反胃,挺难受的。
但是没办法,她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营养。
楚瓷挑了点新鲜的牛肉,鸡肉和瓜果蔬菜,一一结账之后走出超市。
远方,日倾西山,橙红色的光芒给地面披上一层蝉翼般的光彩,晚风徐徐中隐约拂送来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楚瓷提着环保购物袋,站在路边等绿灯,远远的,好像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小区外的路边。m.χIùmЬ.CǒM
绿灯亮了,她往那边走去。
不消走近去看,楚瓷就意识到,那是容琢文的车。
这么多年,她不会认错关于他的任何事物。
在意识到那是容琢文的车,瞥见驾驶座上那张熟悉的脸时,楚瓷就打算当做没看见,直接走人的。
可容琢文像是故意的,非等她走到面前,才打开车门下来。
“楚瓷。”
楚瓷脚步就僵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容琢文过来,很顺手地要接她手上的购物袋。
楚瓷没松手,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又来了?”
容琢文失语一瞬,不答反问:“我不能来?”
“......”谁要跟他争论这些啊?
见状,容琢文勾了勾唇角,不由分说从她手上接过购物袋,“走吧,送你上楼。”
他没给楚瓷拒绝的机会。
楚瓷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郁闷。
已经这个点了,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次上楼,楚瓷完全没有要给容琢文倒水的意思,只追问他:“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来看你不行么?难道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楚瓷心里头咯噔一下,“瞎说,我有什么不能让知道的。”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容琢文多聪明,多会观察,怎么会看不出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容琢文盯着她,鼻尖溢出一声闷笑:“既然没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害怕我在这里?”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管制她似的,楚瓷听了不太乐意。
“容少住海边吗管这么宽?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再过段时间我们就正式离婚了。”
算算日子,下下个周二就能去办手续拿证了。
不过她这话听在容琢文耳朵里,倒像是急不可耐等着办手续。
他微微勾唇,弧度冷冽:“用不着。”
“那就麻烦容少挪下屁股,楼下请。”楚瓷说完,想从他手上接过购物袋。
他却不肯松手,莫名其妙问:“你每次都要这么赶我吗?”
楚瓷皱起眉,很是无奈地重申:“时间不早了,我要做饭,没时间招待容少,就麻烦您行行好可以吗?”
容琢文今天那股子轴劲上来了,她越是赶他走,他就越是不想走。
想让他给别人腾位置,不可能!
在楚瓷万分诧异的注视中,容琢文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
“我做饭给你吃。”
?
楚瓷甚至以为自己头昏了,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容琢文嘴里说出来的。
他今天发什么疯?
楚瓷跟过去。
这套房子不大,厨房有点小,容琢文站在里头,显得厨房更加拥挤。
楚瓷站在门口,见他抬头看来:“想吃什么?”
这话的荒唐程度不亚于,容琢文跟她说,他喜欢的人是她,不是阮蓝。
楚瓷知道,不下点狠药他是不会走的。
于是她问:“你给阮蓝做过饭吗?你在我这里这样,她不会介意吗?”
果然,话音落下,容琢文的眼神就开始变了。
就在楚瓷以为他会放下东西离开的时候,他却只是低眸看了看袋子里的食材,片刻弯唇说:“番茄,牛肉,长杆西蓝花,那就做个番茄炖牛肉,虾酱西蓝花,再煲个汤,怎么样?”
“......”楚瓷觉得他真的有病。
算了,喜欢做饭就做吧!
楚瓷直接回房,关上门,想了想还是把妇产科医生给她开的药收起来,以防被容琢文看见。
一个小时后,食物的香味飘进房间里。
楚瓷肚子咕咕叫。
容琢文在外面敲门:“楚瓷,饭好了。”
楚瓷开门出去,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容琢文说的那几个菜,又加了个蒸蛋。
他盛了米饭出来,抬手招呼她过去:“饿坏了吧?”
确实,楚瓷很饿。
她走过去坐下,没接容琢文的话,因为太饿了。
容琢文做了顿饭,刚才在楚瓷这受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见状不由无奈失笑。
“慢点,没人跟你抢。”
楚瓷没说话,吃了整整一碗饭一碗汤,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
那边容琢文才刚动了几筷子。
对上他揶揄的目光,楚瓷微窘:“抱歉。”
“能吃是福。”容琢文弯唇,淡淡点评一句。
她饿的时候不爱说话,容易发脾气,这些容琢文都清楚,此刻也并不生气,只觉得她可爱。
楚瓷看着容琢文,淡淡开口:“其实你不用这样。”
?
容琢文撩起眼皮,挑眉反问:“哪样?”
“讨好我。”楚瓷说,“我不知道用这个词对不对,但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个词。”
容琢文想了一瞬,欣然承认:“我确实在讨好你。”
楚瓷倒没料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所以我说你不用这样,时间到了我一定会签字,你不用担心我反悔。”
该担心的人,是她才对。
“你是这么想的?”
楚瓷抬起眼,对上容琢文寒潭一样幽深的眼底,她并不能洞悉其中蕴含的浓烈情愫,只觉得那幽幽的目光,过于神秘莫测。
四目相对间,她缓缓点了头。
容琢文还是走了。
楚瓷没挽留,以前也不是没挽留过,最后不都没留住,现在她已经不想做那些无用功了。
容琢文走了一会。
楚瓷坐在餐桌边,看着桌上吃剩的牛肉和肉汤,胃里突然泛起一股恶心,没忍住跑去洗手间干呕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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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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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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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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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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