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样的楚宴晔,米西心腹有些为难得看向坐在喜床上,一动不动的林云汐。
心想,新婚夜喝的这般醉,倒底是喜还是不喜呢,分明是不喜强装喜。
他们家三皇子可是看不上貌若无盐的圣女。
取下凤冠的林云汐,又照常戴上了蝴蝶面具,端庄的双手叠在身前。
她冷淡地瞥了眼楚宴晔,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你出去吧,这里有本座就行。”
“是,三皇子妃!”那心腹如释重负,就要退下。
“慢!”林云汐把他叫住,纠正道:“吩咐下去,以后都不必改口,继续叫本座圣女即可。”
“是,圣女。”那心腹不敢得罪林云汐,什么话都应承,心里又在嘀咕。
三皇子果然看不上圣女,圣女也看不上三皇子,连称呼都不许改,看来今天盛大的喜宴真的只是表面功夫,做给国师看的。
这人能如此想,完全符合林云汐的心意。
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她总不能之前一直不愿意嫁给米西,现在同意嫁给米西一下子就改了态度,否则也太假,容易遭人怀疑。
房间门被重新关上,所有人离去,林云汐才起身来楚宴晔面前。
她居高临下,看着像堆烂泥似的,窝在椅子里的楚宴晔。
“真醉假醉,能不能起来?”
“汐儿扶一下才能起。”刚刚还闭着眼睛的楚宴晔,闻言一下将眼睛睁开,醉眼朦胧的瞧着林云汐,双手更是朝林云汐摸去。
林云汐原本还想扶楚宴晔,见楚宴晔这副无赖模样,就知道楚宴晔最多只有三分醉意,冷哼一声避开楚宴晔碰触:“要不你还是继续在椅子上躺着吧。”
说罢,返回床上坐好。
“汐儿真是无情!”楚宴晔望着林云汐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起身往耳室走。
林云汐坐在床上,听着耳室传来的沐浴的声音,心里越发浮躁。
打定主意要守好最后一关,可今晚到底是他们的新婚夜,等下要怎么睡?
要不然她睡软榻也是行的。
林云汐胡思乱想,突然脑中闪现出一个男人光果着身体的画面。
窄腰长腿,春光无限好。
她有这么色吗?
林云汐感觉鼻子一热,有星光点点的东西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丢人真是丢到家了,林云汐连忙抬头找手帕。
还好,在楚宴晔沐浴完,回到房间时,林云汐已经成功止住了血。
她不敢再看楚宴晔,免得再联想到一些别的画面,先一步出击,抱起了床上的被子,放在了软榻上:“今日你睡床,我睡榻,互不打扰。”
说罢,就要躺上去。
“这可不行,我们成亲了,就是夫妻,怎么可以分床睡。”楚宴晔穿着红色的里衣,头发半湿的搭在身后,走过来将软榻上的被子抱走,重新放回床上。
两人擦肩而过时,林云汐闻到了楚宴晔身上的薄荷清香。
这个味道让她感觉十分熟悉,整个人不由恍惚了下,等回过神来,才想起去抢被子,嘴里不悦地据理力争道:“喂,你什么意思,之前白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
什么也不做,这几个字被楚宴晔突然伸过来的手,捂回到了林云汐的嘴里。
大概是因为刚刚沐浴完的原因,楚宴晔的手指冰凉,那股薄荷的清香也越加浓郁,全都一股恼的钻进了林云汐的口腔鼻子,刺激着她的感观。
林云汐只能杏眼微红的瞪着楚宴晔。
好在脸上还戴着面具,楚宴晔看不到她的脸具体有多红,否则真是要郁闷死。
然而,她心里刚生出这种想法,楚宴晔就伸手将她的面具给亲手摘了下来,指了指外面小声道:“隔墙有耳,屋里没有别人,把面具摘了睡,这样能睡得舒服些。”
面具摘下,没有了遮掩,楚宴晔清楚的看到,林云汐脸红的要滴血,这都是他的功劳啊。
楚宴晔立即意会,眼里浮现得意,在移开捂住林云汐嘴巴的手里,那手指故意碰了下林云汐的脸颊。
滚烫,很好!
林云汐瞪了楚宴晔一眼,想要声讨,却见楚宴晔垂着眼眸将面具放在了桌子上,刚刚那碰就像是无意中的行为。
如此情况,她若是再计较岂不是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而且她刚刚确实是被楚宴晔撩拔的心动了,再将话题往回扯,也是鞭自己的尸。
林云汐暗暗抿了抿唇,只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跟在楚宴晔身后,小声的问:“你刚刚指外面是什么意思?有人偷听!”
楚宴晔这会已经动手将床铺好,将一条干净的白帕子铺在了床上,用刀在手指上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将血滴在了上面,然后将帕子收好扔进了一个盒子里,这才暗示的开口小声道。
“梅妃是离开了,但却留下了两个嬷嬷亲自看着,明早需要回宫复命。”
看着什么,复命什么。
林云汐一想就明白了,她本就红的脸更红,返回将帕子从盒子拿了出来,不敢看楚宴晔眼睛地道:“越是这样,这条元帕就越不能交了。”
“为何?”楚宴晔问。
林云汐不好意思地将唇抿得泛白,然后实在逼急了,忍不住狠狠瞪了楚宴晔一眼,接着一脚踢了过去,压低的声音道:“你是故意的吧,我不是已经有了墨儿,又何来的血。”
楚宴晔闻言无声的大笑起来,笑他的汐儿可爱。
他重新将假元帕夺回,又放进了盒子里:“就是因为你有了墨儿,不可能再将元帕染红,我故意滴血将元帕染红,弄巧成拙,旁溪知道才不会对我们起疑。”
林云汐明白了,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佩服楚宴晔,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放过,见缝插针的伪装,真是狡猾。
林云汐却是不知道,楚宴晔在元帕上弄假血,除了是演给旁溪,也是为了故意逗林云汐。
“上床就寝吧。”楚宴晔将被子掀开,示意林云汐睡上去。
两人躺在床上,楚宴晔故意晃了晃床,将床弄出动静。
林云汐身体一僵,就将脸跟头埋进了被窝里,那藏在被子里的脚指头更是缩蜷在一起,能扣出三间房子。
楚宴晔靠在床头,一手支撑着脑袋,看着将自己藏的严实的林云汐,眼里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外面是有嬷嬷守,但元帕已经注定是假,弄出动静大可必,他这样做也是为了逗弄林云汐。
撩拔林云汐好似已经成了他目前最要重要工作,毕竟媳妇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撩拔一下看看媳妇害羞解解馋也是好的。wWW.ΧìǔΜЬ.CǒΜ
就这样,林云汐渡过了一个不一样的新婚夜,假把式,比真刀真枪还要累。
翌日,元帕送进了宫里,梅妃很满意,为了讨好旁溪特意将这事透露给了旁溪。
昨夜旁溪也一直让人盯着三皇子府的动静,就算梅妃不故意讨好,旁溪也知道元帕送进宫里的消息。
旁溪看着太监双手捧着,打开的盒子里,放着的那块带血帕子,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真是蠢货!
旁溪思索一番,满意的挥了挥手,让那太监退下。
只要成亲,名正言顺当上三皇子妃,生不生得下来孩子,他其实也不在乎。
想要有孩子夺位,有一百种其他办法,何况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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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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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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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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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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