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听到实际有用的消息,林云汐大方的给船行伙计塞了颗碎银子。
船行伙计看林云汐出手大方,只身一人,又是一个孕妇,倒是没有任何隐瞒,跟她说了实话。
“夫人,今日去往陈国的客船没有了,最早也要到明天下午,只是前往陈国路途遥远,您一个弱女子,又是只身一人,我建议您不由找去往陈国的商队拼船,这些商队都有护卫,可以保证安全。”
"商队?"林云汐想了想,又塞了颗碎银子到那伙计手里:“那你有没有好的介绍,或者有相熟的商队管事!”
几句话的功夫,又得了颗碎银伙计非常满意,将银子随手揣进袖子里,目光一扫,瞥向那边正在跟船行管事说话的中年男人子。
那中年男子长得一脸正气,跟船行管事说话时,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不时呲一牙又吸两口气,像遇到了什么让他烦心的事,又极力隐忍着。
伙计压低了声音道:“看到了没有,那位就是欧阳五公子手下的三管事,欧阳家的船马上就要出发回陈国。”
“欧阳家是出名了御下严厉,你若是能搭向欧阳家的船,这一路上的安全,就有保障了。我现在带你过去,能不能让三管事愿意捎上你,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说到欧阳家,林云汐脑中又一次划过在船上看到楚宴晔背影的画面,即使已经确认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到底没有到船上寻过,这种感觉就像是中邪了。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同意了伙计的建议。
再来,伙计说的也没有错,搭上欧阳家的大船的确可以杜绝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伙计将林云汐引荐了过去,并说明了林云汐是去陈国寻亲。
三管事一听皱着的眉皱得更紧,显然没有想要捎林云汐的任何想法。
无亲无故,这也很好理解。
林云汐没有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向三管事。
三管事摸了下左边脸颊,连看都不看林云汐递来的东西一眼,就冷声呵斥。
“收起你的东西,你当我们欧阳家是什么地方!岂会被你一些黄白之物收买,欧阳家的船,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你的忙,恕在下帮不上!”
林云汐保持递东西的姿势不变,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道。
“三管事,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小女子略懂医术,手里的含片能帮你缓解疼痛,相缝就是缘,你若是不方便捎我,也没有关系,能够理解。”
三管事闻言发现自己好像误会林云汐了,蓦地低头朝林云汐手上看去,果然看到林云汐手掌上放着一片药丸。
三管事脸上闪过尴尬,没有伸手接,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牙疼!”
“你说话时不时呲一下牙,深吸两口气,还用手摸了下脸颊,我也牙疼过,所以就抖胆猜测,你牙疼!”
林云汐表情很自然,说话的话速不快不慢,让人觉得舒服,说话间更是又将手掌上的含片往前递了递。
“你试试,将这含片,含在牙齿疼地方,立即就会有清凉感能减少痛疼。这叫做珊瑚含片,是我自制的药丸,作用是疏风清热,消肿止痛。”
林云汐目光坚定,说得又头头是道,三管家迟疑一下,就将含片接过来,含在了牙齿疼痛的地方。
他有自信,一个怀着孕的妇人,绝没有胆子敢伤害他一个欧阳家的管事。
他虽只是一个管事,代表的可是欧阳家,伤害他就是打欧阳家的脸,跟欧阳家为敌。
含片入口,果然如林云汐所说,立即有清凉感传来,疼痛感也跟着减少了一些,三管事一直没有松开过的眉,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再次看了林云汐一眼,往船行外走:“行吧,你都说相缝是缘了,跟我来吧。”
“谢谢,三管事。”林云汐淡定的一笑,跟上去,双从空间戒指中调出一些含片递给三管事:“我这里还有一些含片,你拿着一日三次,含完若是不行,我再给你换别的药。”
三管事没推辞,全都收进了袖子里,只是深看了林云汐一眼,称赞地说了一声:“你倒是机灵,到时候上了船,就你说是我远方表妹!”
“好!”林云汐答应道。
这边。
催寄怀一直追着抢他画的红影,到了临水镇郊外树林,才终于停下。
眼前的红衣男人转身,露出催时景那张妖孽惹人的脸,他唰地一下,将手一直握在手里的画打开,呈现在催寄怀面前,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大哥,这才出来几天,就四处寻人,被抛弃了?"
一语中的,催寄怀心中一苦,面上表情不变,温和的朝催时景伸出手:“别闹,我跟你嫂子一起来的临水镇,一不小心走散了。她肚子还怀着我孩子,怎么可能抛弃我,下次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走散了?”催时景挑眉,试探着问:"那你们来临水镇做什么,去陈国?"
催寄怀沉默了下,暂时没有回答催时景这个问题。
他深知催时景跟楚宴晔要好,催时景知道,代表楚宴晔也知道了,私心里不希望楚宴晔再知道林云汐的行踪。
催寄怀再次开口直接否决:“没有,我们只是随意走走,还是说说你,为何突然来的临水镇!”
话问出口,催寄怀心里突然警铃大响。
催时景跟楚宴晔很少分开行动,催时景出现在临水镇,极有可能楚宴晔也在,若是让楚宴晔先一步找到林云汐再生枝节就麻烦了。
催寄怀不说实话,催时景也不可能说实话,毕竟楚宴晔回陈国之事,此时还是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催时景手上用力,将展开的画又收了起来,冷笑一声说道。
“我当然是来你的,大哥,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一走,母亲生病了,你现在最好马上跟我一起回府,跟母亲父亲认错!”
催寄怀温和的脸上闪过自责,沉默片刻抬头说道:“时景,我暂时还不能跟你回去,你回府帮我好好照顾母亲,代我先向母亲道个歉,等我找到你大嫂,孩子出生后,我们一家三口自然会府认错!”xǐυmь.℃òm
说罢,催寄怀连催时景手里的画也不要了,转身施展轻功离开。
催时景的话,他不相信,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一找他就找到这里来了。
何况催时景一向孝顺,若是母亲生病了,岂会外出,若是外出那也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说不定楚宴晔就在附近,他还是要快快找到林云汐。
催时景目送催寄怀离开的背影没有追,只是看了眼手里的画,想了想还是利用他们之间特殊传信手法,给玄苍传去了信息。
大船上的玄苍躲着房间里的玄明楚宴晔打开了手里的小纸条,只见小纸条上着。
寄与汐在临水镇,不小心走散,怀疑他们也要前往陈国,小心注意,不要让汐跟晔再碰面!
“真是阴魂不散!”玄苍看完小纸条,郁闷的嘀咕了一句。
他正想将约条毁去,就听到身后房间的门打开了。
玄苍下意识将纸条收进袖子里。
“拿来!”玄明伸出手,一板一眼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道。
“玄明,给你可以,但你能不能不要把它次给主子,我这样也是为了主子好。”玄苍苦着脸求情。
“不行,有再多理由,也不能瞒着主子。”玄明伸手出的没变,另一只手威胁的搭在玄苍肩膀上。
打又打过,玄苍没有办法,逼不得已将纸条交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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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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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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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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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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