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好想见到他。
叶天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拿过车钥匙准备出门。
这个时间孟时予已经早起了,给院子里的花浇了水,看她一脸匆忙的模样,一大早就要出去,上前拉住了她。
“大小姐,这么早你去哪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天雪:“呃……我去找凌湛。”
孟时予眉头一下沉了下去,严肃地盯着她:“你还去找他?”
叶天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时予,那……我先走了。”
孟时予紧扣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叶天雪回头看向他,一脸疑惑。
“时予?”
“至少,把早餐吃了再去吧。”
“没事,我路上带早餐过去和他一起吃。”
孟时予的眼神带着几分忧郁,久久,才缓慢放开了她的手腕:“我不理解……为什么?”
叶天雪心脏一阵难受,她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孟时予,他帮她太多,为她也付出了很多,她真的希望他的余都能开开心心的。
“时予,别这样。”
孟时予双眼一片绯红,别开了脸去,不再看她。
“我去看看他就回来,你记得吃早饭,别担心我。”
说着叶天雪开着车快速离开了院子。
孟时予双拳紧握站在原地,眼眶凝成的泪珠砸落,他心口沉重得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又愤怒又无助又难过。
她的人生绝大部分的灾难都是凌湛带来的,一次又一次,他只会惹她伤心,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留恋的?
爱情有那么重要吗?比他还重要?!
如果,凌湛死了呢?
她就会解脱了,可能一开始还会难受,但时间久了,她就不会再难受了。
孟时予纯净的双眸染上几分狠戾,他做了个深呼吸,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回了屋,准备用早饭。
叶天雪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到凌湛,就算是真要分开,也要面对面的将所有话都说清楚。
车子在凌家院外停下,叶天雪打开密码锁,进接走进了院内。
还未走近,她听到了一阵动听的歌声,在晨光中,有一头云鬓般的长发,穿着长裙的女人正在剪院里的玫瑰花。
那画面很美好,可越是美好,落在叶天雪眼里却越是刺目。
唐菁也很快发现了叶天雪,没有惊慌失色,没有落慌而逃,而是优雅又镇定的抱着一大捧玫瑰,朝她走去。
“怎么进来的?”她微笑着问叶天雪,眼神却充满了侵掠与蛮横。
叶天雪内心早已翻涌,外面却不动声色。
“当然是走进来的,倒是你,好像不属于这里吧?”
唐菁笑意渐深,眼里的狠戾也越刺人,“看来家里的密码锁都要换了才行,不然一些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出。”
叶天雪:“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菁:“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不仅现在在这儿,从今以后,我会永远都在这儿陪着他。”
叶天雪:“什么意思?”
唐菁:“你还不明白吗?我和凌湛在一起了,这里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叶天雪情绪激烈得浑身都在发颤,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都没有办法保持冷静,除非面对的都是毫无相干的陌生人。
“让开!”
叶天雪推开唐菁就要进去,唐菁身形晃动,摔在了草坪上。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斥责声,让叶天雪抬起了脸。
凌湛就站在门口,冰冷的眼神像两把利刃直射向她。
叶天雪咽下喉间的涩味,面对着他的眼神不躲闪也不避讳。
“你对我撒谎,一直躲着我,不肯见我,冷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因为有了新欢?”叶天雪问他这句话时,出奇的冷静。
凌湛面对她质问的眼神,也没有躲开,无情得像是一个她从未认识的人。
“我曾经对你说过很多次,我不知道一段感情能维持多久,或许此时此刻,就是我们这段感情的尽头,叶天雪,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已经无比厌倦了,我想重新开始一段新鲜的感情,好聚好散吧。”
叶天雪扭头看向一旁委屈的唐菁,郑重的问道:“你爱她?”
凌湛失笑:“爱不爱的,有那么重要吗?生活大多时候是无聊的,总得换点新花样。这么多年我玩腻了,你是难追了一点,可还不是被我弄到手了?也就这样吧!”
叶天雪:“你看着我,把这些话再说一次!”
凌湛抬眸直视着她:“我看着你,怎么了?”
叶天雪:“你说要好聚好散,你就看着我说,叶天雪,我不爱你了,厌烦你了,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说!”
凌湛嘲讽笑了声,移开了视线:“你有点好笑,一个分手而己,搞这么复杂。”
叶天雪抬起手用力扣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了过来,让他直视着自己。
凌湛便任她这样扣着自己,吊着眼尾,一脸漫不经心,冷漠又无情。
叶天雪步步紧逼:“说啊,凌湛,你就这样看着我说,你不爱我了,厌烦我了,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一定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发誓。”wWW.ΧìǔΜЬ.CǒΜ
唐菁愤怒的推开了叶天雪,护在了凌湛面前:“你干什么啊?!”
叶天雪胸膛巨烈起伏着,眼眶绯红。
唐菁亲昵的换着凌湛的手臂,撒娇似的语气:“阿湛,你就跟她说吧,免得她对你还不死心,你就说嘛!”
凌湛连呼吸都带着隐忍的颤动,他缓缓抬起双眸,直视着叶天雪。
“非得让我说这些话你才死心,也不是不能说。”
叶天雪满眼失望:“那你说,你看着我说完,我就死心了。”
凌湛:“我……”
叶天雪心脏一阵阵抽着疼,看他犹豫的片刻,心软了。
“算了!腻了就腻了吧,说不说都没有意义了,凌湛,你好自为之!”叶天雪临前狠狠瞪了唐菁一眼,腰杆笔挺的离开了凌家。
直到确定她走远,凌湛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甩开了唐菁抱上来的手。
唐菁一脸错愕:“阿湛?”
凌湛:“我说过了,别随便碰我!”
唐菁见他生气,连忙哄着:“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你别生我的气,你要是太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阿湛,阿湛你原谅我好不好?”
凌湛:“滚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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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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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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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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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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