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当时萧濯出面挡了那一刀,现在中毒的就会是温宛卿。
战夜烬只觉得气闷,心脏猛地紧抽了一下,疼得他胸膛一颤。
可温宛卿完全不知道战夜烬的心中想的是什么。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疑惑,“战夜烬……你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温宛卿很是不解,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战夜烬一来就是对她这么凶。
战夜烬噎了一下,他承认只要一想到当时温宛卿出事时护在她身旁的不是自己而是萧濯的时候,他就已经嫉妒得要发疯了。xǐυmь.℃òm
他恨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个为她挡刀的人,他恨为什么偏偏是萧濯——救了宛宛。
“陛下遇刺的事情,难道不是你设计的?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你就为了挽回萧濯皇帝心中的形象,甚至不惜把自己搭进去?!”
一想到温宛卿可能会因此受伤,他的心中怒火便升腾不断。
战夜烬说这话,神情极度痛苦,“你做这些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之前听她和药婆说起祭天大典的时候,他叫冷锋去留意宫中的西域之人,果然就查到了刺客!
这让战夜烬不得不思考皇帝遇刺其实是和温宛卿有关。
而目的是为了萧濯。
温宛卿还是有点懵,“你说……什么?”
战夜烬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直视温宛卿,“我听到你和药婆说的话了。宛宛,你不要告诉我,祭天大典出事,是巧合。”
温宛卿没有想到战夜烬听到了她和药婆的话,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温宛卿不好说前世的事情,只好道,“我当时提醒你,是因为我做噩梦了梦到了这件事情,知道你不信这种东西,所以我就没说……”
“等下……”温宛卿抬头看向战夜烬,“战夜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陛下遇刺是我做的?”
温宛卿怎么都没有想到,战夜烬居然会这么想自己?
她只觉得既委屈又难受,连胸口都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我是那样的人……?”
战夜烬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了,怎么想宛宛都不会设计害皇帝。
但是当下他一时还有些赌气,听到这话之后,只是道,“就算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你也是知情的。为什么你当时不跟我说?反而告诉了萧濯,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战夜烬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整个人都仿佛泡在了陈醋坛子里。
温宛卿见状,怒火蹭地一下升了起来,怒视着眼前的男人,牙根子都在痒痒。
“战夜烬!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呀?我之所以不跟你说,不就是怕你受伤吗?!”
她没告诉战夜烬皇帝遇刺的事情,战夜烬就已经为皇帝挡在最前头了,这要是跟他说了,那还了得?现在中毒的就是他了!
温宛卿急得用力地在男人的身上推了一下。
“若是你因为这件事情受了伤,一旦护卫皇城的兵权被人分走,你怎么办?我之所以告诉萧濯叫他提防点,不也是为了你俩的宏图大业么?现在陛下对他改观,你也没受伤,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为什么你要生气?”
“你以为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谁?为了萧濯吗?我为你绞尽脑汁,你却这么想我?!战夜烬你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温宛卿一股脑地吼完了这些话,满心满眼的皆是委屈与失望。
为他拼尽全力的打算,他却对自己充满了猜疑。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多留,看都不愿意再看战夜烬一眼,直接上了马车,叫车夫快走。
搞得候在马车旁的白雪也是一脸懵,“不等王爷了吗?”
怎么自家小姐去的时候还是一脸笑容,现在就是怒气冲冲?
温宛卿看着没有追上来的战夜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等了,让他自己走回去吧!”
回到王府之后,温宛卿委屈巴巴,一个人黯然神伤了好久。白雪跟在自家王妃的身后,心疼不已。
知道小两口是闹了矛盾,一时也不敢多言,只是不断地给府中的丫鬟下人使着眼色,生怕有谁一不小心撞在了枪口上。
而此时外出采药回来的药婆远远地就看见了温宛卿正在院中发脾气。
以她对温宛卿的了解,顿时就想明白了一切。
整个战王府中,怕是只有那位战王爷才能让这个小丫头这般生气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却是巫山不是云呐,世间之人大多都为情所困,却不知这情字凄苦,跌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呐。”
听着药婆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温宛卿原本委屈巴巴的一张小脸顿时变了颜色。
她不想让药婆觉得自己信错了人,而且战夜烬也不是什么负心郎,当下就反驳,“那不一样!”
药婆只是意味深长地瞄了温宛卿一眼,“但愿是吧。幸好老婆子我就没有这样的烦恼,采药去了。”便很快离开了。
温宛卿有点委屈,但转念一想,其实这件事情两个人都有错。
她打定主意,只要战夜烬过来给她道歉讲和,她就给他台阶下。
可左等右等,直到天都黑了,她连个战夜烬的人影都没看着。
温宛卿有些不甘心地看向白雪,“战夜烬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白雪此时眼观口,鼻观心,神情甚是局促,“王爷他……”
瞧着她这般模样,温宛卿当即开口,“怎么了?”
白雪无奈,只能如实相告,
“小姐,王爷其实下午就回来了,但是回来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还特地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就连冷锋进去说话都给赶了出来。”
温宛卿一听到那个男人宁愿借酒浇愁,都不愿意过来道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她当即将战夜烬平日里用的枕头砸在了地上,愤愤地踢了两脚,蒙头睡起了大觉。
临睡之前,还不忘了赌气吩咐白雪。
“你记着,回头若是战夜烬敢进来,你就拿着大棒子给我赶出去!现在不愿意进我这屋,以后也就别来了!”
温宛卿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临醒前都觉得自己的胸口隐隐发闷。
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想去找战夜烬,但是横在胸口的这口气始终都咽不下去。
就在她打定主意不去找战夜烬的时候,听到了香椿和白雪正在窃窃私语。
隐约听到了“发病”什么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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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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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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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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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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