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120快来吧。在河边公园里,发现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受伤了。”
“???”
半夜三更,医院值班员接到这么一个电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追问两句,谁知对方却很快挂了电话,只留下一句催促快来吧。
值班员觉得还是不能怠慢,毕竟这年头人命关天,如果真的有情况,自己却隐匿不报,就是大错。
她将情况上报给调度室主任。
主任想了想,下令:“甭管是真是假,先派120过去再说。万一真有险情,有人受伤,报案的人说不清楚也不能耽误。”
医院马上通知,医生随同120救护车出发。
此时,在医院值夜班的一个男大夫,正在办公室玩手机麻将,打得很过瘾。
此人叫王雷,是一名新入职的年轻医生。名校毕业,可惜爱赌博。一天不赌,就浑身手痒痒。
新医生都要值班,成为值班医师。不光要在夜班坐诊,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还要随着120出发救人。
“我去,好牌啊!时来运转,终于有好牌了。”
他两眼放光。
前面输了好几把,上千块。这一把,好不容易来了一把天胡好牌。
他正在打得过瘾,只听得门被人砰砰敲响。
“王大夫!值班室有调令,要我们120马上出发!”
120护士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
王雷气不打一处来:“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过了?忙活了前半夜,刚说坐下来打一把,连喘口气时间都不给人,这工作还能不能做了?”
可惜了,这天胡的一把好牌啊。
他满脸不满,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嘀咕了两句,不情不愿走了出来。
手机上赢钱的好牌,也被这一下错过了。
他更是心气不顺。
这辆120上,除了司机和他,还有两个护士。
按说,这种夜间急救出诊任务,应该安排男护士或者医生,不该让女人上。
可惜,医院人手紧张。前半夜出车一个,还没回来,只能让护士顶上。
这两个小护士,倒是年轻漂亮,有说有笑。
王雷也暂时忘记不快,逗地小护士们笑得花枝乱颤。
“到了。”
司机停下车。
三人打开车门,走下来一看。
夜风一吹,毛骨悚然。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
这河边公园,根本是一处野外。
空空荡荡,哪有人啊?
“小何,你不是说,值班室接到报告,说这里有病人吗?”
王雷气不打一处来。输了一晚上了,好不容易来了一把天胡牌,却被这次夜间出诊冲散,来了却什么也没有?
他语气不善。
护士小何急忙道:“王大夫,是值班室接的电话,主任下令出车的。我也不知道啊。”
王雷冷哼道:“赶快给值班室打电话,让她们复查一下。找到报案的人,拨打回去,问她在哪?”
“是!”
小何拿起手机,拨打给值班室。
没一会,小何神情诡异,回复王雷道:“值班室找了那边来电号码,结果那号码竟然查不到,是一个神秘电话。号码不可见。”
“可恶,肯定是耍我们玩的。”
王雷很不耐烦道:“走走走,晦气。”
小何补充道:“值班室接线员说,只知道那边报案,是个女人。还说有个红衣女人在这公园出事了。说是··上吊!”
“上吊?”
王雷听这么一说,又仔细看了一眼公园。
这公园是个滨水公园,种植的柳树特别多,还年头特别长。
夜风习习之下,柳枝也随风摆动,犹如女人的长头发。
要是白天,这风景很美。
但在半夜三/点多,王雷和两个女护/士,都觉得很渗人很阴森。
突然,另一个女护/士尖叫一声:“那边!大柳树上?”
王雷、小何吓了一跳,仔细看去。
却见河边一棵百年大柳树上,竟然吊着一个人?
随风摆来摆去?
眼看就是一个死人啊!
她还穿着红衣裘皮大衣,鲜红如血,颜色艳丽,也随着在树上吊死的尸体来回摆动。
不寒而栗!
三个人都吓得够呛。
“真的有人上吊?”
王雷大叫一声。
小何战战兢兢道:“王大夫,这柳树上的吊死的女人,该不会就是我们出车的目的吗?要不要,过去看看?”
王雷很想骂娘。
他才不想去看。
但后面三个同事,都盯着自己,王雷知道今天他不去也得去。
毕竟,只有他是医生,又是男的,难道让小护士们去把女人弄下来?
王雷喊下来司机,两个男人/大着胆子,走向大柳树。
走近一看。
王雷切了一声,长出一口气。
“别大惊小怪的。你们看走眼了!”
“这不是什么吊死鬼女人,而是一个···红毛狐狸!”
“红毛?狐狸?”
两个小护士愣住了。
她们也走近前面,仔细一看。
可不?
一头通体赤红的长毛狐狸,套在绳索上,吊死在这棵老柳树上,随风一摇一摆。远远看去,在茂密柳叶遮蔽下,看不真切还真以为是个上吊的红衣服女人。
这狐狸皮毛倒是油滑水润,显得毛色极好,与女人们爱穿的狐狸毛裘皮大衣很像。
它吐着舌/头,被一截绳索吊死在树上,狭长的眼睛死不瞑目,微微露着摄人心魄的精芒,看地人心中一阵阵发寒。
半夜,大柳树,红毛狐狸上吊。
这诡异的情形,加上一阵凉风袭来,吹得众人都心中发毛。
“行啦,别瞎看了。就是一个恶作剧。”
王雷看着那死不瞑目的狐狸尸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走走走。小何你回头报警,就说有人报假120,浪费公共资源。”
“是!”
小何也颇为气愤。
谁赶上这种事,都会生气。
大家值夜班,本来就忙得四脚朝天,结果还有人报这种无聊的玩笑?
“明天让警察调查监控和电话记录,一准能查出来是谁干的。”
小何气愤道。
司机去开车,两个女护/士回到车上。
王雷点了一颗烟,正要回去,突然他手机响了。
王雷打开一看,乐了。
因为是牌友电话。
王雷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牌友大嗓门叫道:“雷啊,三缺一,来不来?”
王雷眉开眼笑,手都痒痒。
虽然在网上打麻将,但没有感觉,哪有在现实中与牌友打麻将,赢他们的钱来得爽啊?
他一口答应下来:“行。哥几个准备好钱,等我来啊。”
他眼珠乱转,想着该用什么办法,偷偷溜出去打麻将。
毕竟,他现在还在值夜班呢。
小何却问他:“王大夫,那树上的狐狸尸体怎么办?”
王雷没好气道:“一个死狐狸而已。咱们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给畜生收尸的。你真的打算替狐狸收尸啊?”
小何吓得一激灵,不说话了。
王雷狠狠吸了一口烟,准备上车离开,无意中转头看了一眼狐狸。
谁知,就是这一眼,让他屏住了呼吸!
冷汗,直冒。
因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这红毛的,竟然不是狐狸?
而是···
一个女人!
一个长头发垂下,覆盖住脸蛋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长长的红色狐裘大衣,整个人脖子吊在树上绳索里,一双纤细的天足上,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随风飘荡。
“咯咯咯··”
王雷都吓了一跳,冷汗直流。
他身边小何问道:“王大夫,怎么了?”
王雷使劲摇了摇头,擦了擦眼睛,再抬眼看去。
哪里有什么红衣服的女尸?
只有一条红狐狸尸体,飘飘荡荡,吊在树梢。
王雷觉得有些诡异,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一想到后半夜还有牌局。
他急忙加快脚步,上了救护车。
“走。快走。”
救护车走到了半路,王雷却提出:“不行,我还有点事,要提前下车。”
护士们都知道他嗜赌成性,翻了个白眼。
王雷下车,来到了牌友家。
果然三缺一,就等他一个。
王雷与牌友们嬉笑怒骂一番,就开始打牌。
说起来也怪。
今天王雷手气奇差无比,把把都差牌连连,还连连给人点炮。
牌桌上,是包庄。谁点炮,谁给钱。
王雷连连输钱,一个月工资眨眼就没了。
王雷这个郁闷啊。
他点起一颗烟,发狠赌咒道:“麻蛋,我就不信了!”
“今天,我网上打也输,桌上打也输。天天输!”
“只要让我赢,让我干什么都成!”
谁知,他话一出口,周围三个牌友却两眼放光,齐刷刷抬头。
“此话当真?”
一个女牌友似笑非笑。
“当然!”
王雷斩钉截铁。
对牌桌上输急眼的赌徒而言,只要能让他赢一把,当真是说什么都行。
没想到,三个牌友对视,诡异一笑。
牌桌上的电灯,也随之黯淡下去,忽明忽暗。
“???”
王雷脾气暴躁起来:“这什么供电局啊?怎么连灯都不亮了?”
抱怨两句后,电灯竟然神奇般恢复正常。
四个人,继续打牌。
但王雷做梦也想不到。
他的手气,竟然时来运转!
从之前把把都是烂牌,突然变成了把把都是天胡的好牌。
他拿起一把牌,定睛一看,屏住了呼吸!
因这把牌上,竟然是从一万到九万,一条龙!只差一个三万!
这叫一条龙,赢了能狠狠翻两番的。
王雷呼吸急促起来。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上家第一张打出来的,就是三万。
王雷哪里能忍得住?
“胡了!哈哈,一条龙给钱!”
王雷一把推倒牌。
三个牌友看了一眼他的牌,二话不说,大把大把钞票,丢了过来。Χiυmъ.cοΜ
王雷差点被钞票淹没,幸福地狂笑起来。
赌徒,最兴奋的时刻,就是这时候。
他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七小对、杠上开花、铁树开花、清一色、门前清、自/摸···
各种平时难得一见的高难度胡法,在他手中花式上演。
源源不断,花样百出。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王雷体会到了赌神的快/感。
简直是一波爽,直接原地起飞了。
他面前的钞票,也随即堆积如山。
到处都是飞舞的钞票,有的直接掉落在地上。
王雷赢钱上了头。
太爽了,高光时刻。
赌了这些年,从来没有赢这么多。
他这一波不光将之前输的,统统赚了回来,还从三个牌友处赚了十来万。
谁知。
一阵风吹过来。
三个牌友突然一起站起来。
“不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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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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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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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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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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