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在一旁冷眼旁观,老神在在,似乎并不着急。
张灵起唉声叹气道:“叶天师啊,你怎么没拦着灵雨?要是出了事,我,我这村/长都要跟着吃瓜落啊。”
叶凡笑了笑:“放心吧。没事的。”
“嘟嘟嘟···”陈安然打电话,电话居然有信号,能打通,只是暂时没人接。
“快,快接电话啊。”
冯正在一旁跺脚。
电话突然通了。
里面传来灵雨的声音:“喂,干嘛?”
“我的小祖宗哦。”冯正急切道:“你跑哪去了?马上天黑了。千万别乱跑,我们这就去接你。快说地点!”
那头,传来灵雨的声音:“我快追上范峰那混蛋了!不说了···啊!”
她突然大叫一声。
电话随即中断。
“什么?这是怎么了?”
冯正急的跳脚。
灵雨最后那一声啊,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惊喜,还是惨叫,更加让人揪心。
“快回拨,再打回去啊。”
冯正催促陈安然,后者急忙再拨。
但···
结果让他们更加担心。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之中,只能传出这毫无感情的电信声音,电话确实再也打不通了。
冯正拿出自己手机,拨打也是同一结果。
“灵雨,出事了!”
冯正恨不得仰天怒吼。这封阳村,他怎么就那么邪门?
连前来调查的女警灵雨,都出事了?
电话都打不通,最后更传来一声惨叫?
这分明是被人袭击,或者绑架了。
陈安然、张灵起都慌张不得了。
“快,快发动你村子里的人,找灵雨!”冯正喝道:“要是灵雨出事,那就是大事了。”
这不是冯正小题大做,他作为派出所所长毕竟知道地更多。
灵雨年纪轻轻,却能在北宸市做刑/警,绝非偶然。
她家学渊源,背景深厚,乃是有家里人安排。
如果在北宸出事,只怕别说他冯正,连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都顶不住啊。
张灵起哭丧着脸:“晚了,现在眼看六点,家家关门闭户,谁肯出来?就是敲锣打鼓,也不好使啊?”
冯正看着叶凡,却是一脸老神在在的表情,皱眉道:“叶天师,你为什么这么镇定?灵雨都失踪了!”
叶凡平静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怕什么?她又有枪,又是治安官,在咱们自己的村子里,难道还有什么能害她?”
“咦!你怎么能这么说?”
冯正急的直冒汗:“这封阳村,邪门啊。”
叶凡却嘿然一笑,拍了拍冯正肩膀道:“别紧张。你看,你堂堂一个派出所所长,也被这些感染了不是?谁跟你说,一定会出事的?要我说,这世界上就算有鬼,也绝对没有人可怕。”
冯正愣了一下。
他觉得,叶凡这话里有话,似乎别有其他意思。
但无论如何,叶凡这天师不着急,镇定自若,也极大感染了冯正和陈安然,他们也镇定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布置找人。
唯有张灵起依旧一脸紧张,唉声叹气,抬头看天边渐渐落下的余晖。
远处村西头,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沉闷声音。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陈安然这年轻治安官,都紧张流汗不止,差点就拔枪了。
“别慌,这声音是有人在敲鼓。”叶凡抬头瞥了一眼西边。
张灵起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
“喂,你去哪?”
冯正喝道。
张灵起摇头一指西边道:“晨钟暮鼓!”
“警官,我说过了,我们这规矩晚上六点以后,暮鼓一响,就关门闭户再也不出门。我家老婆子还等着我呢。”
“早上六点,有人在村东钟楼敲钟,大家才能起来出门,下地,干活。”
“警官,我现在赶回去都有点晚了,路上要有风险。你可不能再留我。”
张灵起一边说着,一边仓皇而走。
听他的话语,神情之中居然有着无尽的彷徨!
仿佛再留在此地,稍等片刻,就会有无数厉鬼冒出来,将他撕成碎片。
“喂,你站住!你是村干部!”
冯正大叫着。
但并没有什么用。
张灵起这老头子看着弯腰驼背,脚步不太方便,但实际上一旦提桶跑路,脚步灵活的很,在狭窄的街道小巷中左拐右拐,片刻就不知去向。
“混蛋!”
冯正气得大骂。
正在最需要人的时候,这老头子跑路了,你说气不气?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随之落下。
明明才六点,但封阳村已然漆黑如墨,宛如夜色降临。
“邪门,太邪门了!”
陈安然毛骨悚然,沉声道:“我记得的,外面这个点,压根还没有黑透。我们北宸市,晚上七点才会开路灯。这里怎么会黑成这样?”
叶凡淡淡道:“不出奇。封阳村所在的位置,其实地势低洼,有些在平原凹地中,在它的西边又有阳山遮挡,加上此地落后,市政设施和光污染少的多,所以同等季节光照条件,封阳村黑得要早一点。”
“可我们去哪里找灵雨啊?”
冯正跺脚。
“大家跟紧一点。”
叶凡沉声道:“我们还是先去第三户人家,看看再说。搞不好能碰到灵雨。”
“啊?”
冯正和陈安然对视一眼,都翻起白眼。
这叶天师真是沉得住气,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他们做不了叶凡的主,叶凡兴致勃勃,向第三户人家进发。Χiυmъ.cοΜ
好在张灵起走之前,为了让他们不再烦劳自己,已经指出第三户人家,距离此地很近,只有二三百米。走到路尽头一右拐就是。
叶凡领着两名热锅上蚂蚁般的男警察,走入第三户人家。
这户人家,其实已经位于封阳村的边缘上。
它的门外,便是夜色茫茫的无尽黑夜。
封阳村乃是城乡结合部,外面还有一些菜地、荒地,此时天色一晚,竟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凄风呼啸,刮过荒野,吹到这家也如同鬼号。
在这户靠边的人家,居然摇曳着两个惨白的白灯笼!
这白灯笼,俗称“气死鬼”,乃是此地风俗中丧事白事人家才挂的!
叶凡还没走到,已经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了哭声。
“张灵起不是说,这户人家是一对小年轻,租户,图便宜在这里租住,结果惨死了吗?”
陈安然毛骨悚然:“谁在哭呢?”
叶凡点点头:“走吧。”
他推开门,里面昏暗的灯光、惨白的白灯笼之下,是一对中年男女,在围着一对青年男女的尸体在哭泣。
这场面,令人害怕、渗人。
“你,你们是?”
这对中年男女,豁然站起来,似乎被闯入的不速之客吓一跳。
叶凡沉声道:“别慌,我们不是坏人。敢问你们是?”
“我们是这对孩子的父母!”
中年男人悲戚道:“我是女孩的爸爸,她是男孩的妈妈。都是单亲家庭。孩子在谈恋爱,已经谈婚论嫁了,想不到出了这种事!”
一旁女人看到冯正和陈安然穿着治安厅的警服,如获至宝,急忙上来道:“我要报警!我要报案!我的孩子,是被人谋杀的。他们死得好惨啊。”
“为什么这么说?”
叶凡眉头一挑。
冯正翻出笔记本,皱眉道:“你们之前报案不是说,两人死于煤气中毒吗?怎么搞的?”
“报案人,不是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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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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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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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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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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