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真沉不住气问道。
“快了，就在前面。”
老阿旺回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又走了足足一刻钟，老阿旺停在前面，以娴熟手法打开了一处暗格，按下了一个深藏其中的砖头。
轰隆隆。
只听得一声机关响动，前面一处暗门旋转起来。
众人跟随老阿旺走出去，这才骤然发现星空灿烂，却已然不知不觉走出了地下暗河，重新来到地面上，一处星空之下。
“这里，好像时间不太正常。我们都来了至少几个小时，怎么还是夜晚？”
楚雪涵一脸茫然迷惑。
叶凡摇摇头：“确实不正常。时空在这里似乎失控了。应该是外面古怪护罩的原因。这里时光流速变慢了很多。”
他一路激战，很确定至少经历了几十个小时，但在香巴拉一个晚上还没过去，太阳似乎永远不会升起。
“你带我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张妙真暗暗捏紧飞刀，询问老阿旺。
老阿旺一指前面：“香巴拉，圣树！”
圣树？
叶凡皱眉。
这地方，他从来没听说过。
连纳卡巴、宗喀巴也从未提起过。
提起宗喀巴，叶凡意识渐渐沉入意识海中，询问宗喀巴：“你听说过香巴拉圣树吗？”
宗喀巴已然被叶凡囚禁在袖里乾坤之中，作为他反叛的惩罚，听到这名字，这糟老头子立即眼睛冒光：“你已经找到香巴拉了？”
他眼睛贪欲大作，如同黑暗中的饿狼一般。
叶凡冷冷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宗喀巴咳嗽一声：“香巴拉圣树我当然听过。不过此物只记载在我金刚宗的圣典《过去现在因果经》说：“摩耶夫人临产，见蓝毗尼花园中有一大树，名曰无忧，花色香鲜，枝叶分布极为茂盛，即举右手，欲牵摘之，菩萨（悉达多王子）渐渐从右胁出。”这棵圣树诞生了无数香巴拉的英雄人物。”
“香巴拉圣树，传说中是灵魂之树。而香巴拉的英雄人物，从来都是转世转生，因为我们相信灵魂不灭，永远不会有真的死亡。只要是英雄人物的灵魂，最终都会从香巴拉圣树中再次走出。”
“而这棵圣树，诞生在水中，寓意是因水而生，在水中无限转世。”
宗喀巴越说越是认真：“我无数次魂牵梦绕，想要见到目睹这棵圣树，哪怕一面都可以。”
叶凡随即从幻象中醒来，沉声道：“老阿旺，你要我前往香巴拉圣树？”
老阿旺木然点点头，一指水中的圣树：“这里，是卓玛的灵魂所在。”
叶凡目光一闪。
卓玛，是老阿旺的女儿，也是他的精神寄托。
老阿旺这辈子，几乎都献给了卓玛。可惜卓玛被纳卡巴骗了蒙蔽心神，自愿献祭，使得老阿旺大悲痛之下，毅然决然与纳卡巴彻底翻脸。
叶凡走到了水边，凝视着水中。
这一看，叶凡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香巴拉圣树水中，竟然倒影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脸。
每一个人脸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嘴说话。
他们都在水中，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平静，并不张牙舞爪，也没有嗔怨恨。
叶凡骤然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人脸。
卓玛。
14岁的卓玛，平静如玉，躺在水中，静静凝视着叶凡，仿佛随时会醒来。
老阿旺噗通一声，跪在叶凡面前：“求求你，救救我的卓玛吧。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命苦的女孩，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求你救她一命。”
叶凡淡淡道：“要我救她，也不难？不过，你要首先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众女一惊，齐刷刷看向老阿旺。
楚雪涵惊讶道：“真实身份？这么说，古象雄部落的古扎，不是他的真实身份？他还有其他的身份？”
叶凡微微一笑。
老阿旺呆若木鸡，如遭雷噬：“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
“九眼天珠，无所不知。”
叶凡沉声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牟玛托郭！”
牟玛托郭这名字一说出口，老阿旺顿时呆滞了！
他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跟随这句话，被瞬间抽干了。
“牟玛托郭？老阿旺你？真的身份其实是末代鹏俑王？这香巴拉的王者？”
楚雪涵惊呼，仿佛不认识般盯着老阿旺。
老阿旺终于从震惊麻木中醒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淡淡道：“我就知道，骗不过你的。我如何努力，也不可能骗过拥有九眼天珠的真佛临世。唉，我也是最近失去女儿后，才觉醒了这段记忆。孽啊！”
“你是牟玛托郭？末代帝王？叶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雪涵惊呼道。
叶凡沉声道：“我刚才就发现不对了。老阿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灵魂的感觉不对。他的灵魂貌似突然有了其他人的气息。根据他对卓玛的感情，我猜应该是牟玛托郭。也就是卓玛前世的父王。”
“卓玛的前世，就是我对不起她。”
老阿旺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我这个父王太糊涂了。她那么喜欢找我玩，我却一次次将她拒之门外。到了柔丹王宫陷落之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感染者拖走，叫喊着我的名字，我却无能为力！我真是世界上最失败的父亲，也是最不称职的父亲。我只想用这一辈子偿还她对我的感情，但我又没能保护好女儿！”
“你们见过比我更差劲的父亲吗？”
老阿旺仰天长啸，老泪满框：“一世辜负女儿就算了，还要再辜负一世
！我这辈子就是于心不足，转世投胎来偿债的，谁知又伤害了她一次！我枉为人父！枉为人君啊！”
叶凡摇摇头：“这香巴拉圣树，转世个没完没了，也挺让人头大的。”
“现在我知道，转世重生为什么要喝孟婆汤，又为什么要忘记前世今生了。记得太多孽缘，也是一段沉重的负担。”
楚雪涵被老阿旺的内疚感动一塌糊涂，眼眶湿润了。
叶凡沉声道：“你要我复活卓玛，也不是不行。不过追兵在后，危机四伏，我不可能轻信。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阿旺点点头：“只要叶真佛能施加援手，我什么都答应。”
叶凡沉声道：“你牟玛托郭人格，什么时候觉醒的？”
老阿旺摇头道：“我原本浑浑噩噩，飘零半生，但失去卓玛那一刻，我悲痛欲绝之中，突然觉醒了异能。牟玛托郭的记忆在我体内苏醒。”
“这就是你为什么，突然能力大进，能骗过纳卡巴，来到北宸的原因！”
叶凡沉声道。
老阿旺目光幽幽，轻蔑道：“虽然我是亡国之君，但从十五代鹏俑王开始，香巴拉已然抵御不住感染者入侵。我亡国时也运也，要对付纳卡巴那野心家，并不在话下。”
此时，他身为一代君主的野心、霸气，才偶尔露峥嵘，睥睨天下霸气侧漏，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
楚雪涵、张妙真对视一眼，暗暗心惊：“这老阿旺，不，牟玛托郭心机深沉，藏得太深，要不是叶凡神目如电，世间一切都难逃他慧眼。我们绝对会被老阿旺骗到最后。”
“那黄金狮子宝座上的人，到底是谁？”
叶凡皱眉。
老阿旺向后张望，心急如焚，沉声道：“叶真佛，虽然我以密道能一时骗过那神明，但只要在香巴拉，他无所不知。任何生灵都可以是他的眼睛。我们最好快一点。”
叶凡沉声道：“我都差点被你骗过！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老阿旺沉默片刻，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杀机，但终于低头道：“那人，确实是神明，毁灭我香巴拉的神明。”
“他从哪里来？”
叶凡沉声道：“他是什么底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神明这东西？”
老阿旺长叹一声：“这都是我香巴拉列王，贪婪所致的天谴，咎由自取！可怜我香巴拉子民，却被连累。”
“此人，来自···地下！”Χiυmъ.cοΜ
他一指脚下的香巴拉圣山。
众女惊愕。
她们本以为，这么大本事的“神明”，肯定来自天上，乃是天上降下的神祇，想不到老阿旺的答案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老阿旺沉声道：“你们也知道，香巴拉从第一代鹏俑王开始，就志于建立人间佛国，真正的天上之国。故而，我们在发现地下灵脉，开始迅速变强之后，就开启了无尽的修建之旅。”
“列王不断对外扩张，发动战争，掠夺财富。我们的香巴拉圣城也在不断扩张。但这些掠夺之物，终究有限。”
“毕竟，周围的国度，如孔雀王朝、古羌等，终究是几千年前的生产力。
被我们掠夺百年，便再也拿不出佛门七宝等宝物。”
“而列王的欲/望，是无限的，特别是全世界各国强者纷至沓来，投奔效忠，都需要大量灵石分封赏赐，才能巩固人心。”
“香巴拉越强大，就越是一头吞金巨兽，灵石宝物无底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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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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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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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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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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