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初瑶怀中的宝儿,气的两腮鼓鼓。
“不用感觉,她就是在嘲讽我。”
初瑶淡淡的回答着,脚尖点地,带着宝儿纵身一跃,便跳下了墙头,站到了院中。
先前冲她喊话的那婆子,见她竟敢胆大如斯,直接硬闯,也是当即气的不得了。
她以为她谁呀?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嫡姑娘了?
那民间还有句俗话呢,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们这些外人可看得明白,国公爷将当年的朱姨娘扶成了正室,家里可就没这个嫡姑娘什么事儿了!他们楚国公府真正的嫡姑娘叫楚宁,现在是整个大梁的皇后!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竟还敢到这里来逞威风。
“咋的呀,大姑娘是听不懂老奴的话?此处乃是皇后娘娘出阁前的居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婆子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算是给自己壮了胆,扔下刚刚扫地的笤帚,双手在围裙上随意擦了擦,挺起肥厚的胸膛,两手掐腰,昂着脖子就往初瑶面前凑。
许是她自己认为,这样蛮横强硬的形象,可以吓退不识好歹的初瑶吧。
初瑶望着她这昂首挺胸的模样,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她今日打人脸打的实在太多了,腻了是一方面,刚刚劈砖头伤了手也是一方面。
所以……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宝,还记得娘亲在山上教给你的旋风螺旋腿吗?”
“记得!左步大跨上前,顺势旋身弹跳,右腿上劈,甩出的惯力非常大,用的得当,能直接让敌人失去行动力!”
“乖乖,好好看着,娘亲再给你演示一遍。”
初瑶笑着将宝儿往旁边一推,原地螺旋起跳,找了几个刁钻的角度,腾挪了一下方向,最后对准那婆子的臀部,顺势一踹。
事实证明,体重基数较大的人,先天占有稳定优势,初瑶的力道不算小了,但由于那婆子过于丰盈,最终这倒地滑出去了一米左右,趴在地上疼的哼唧了几声。
“你们之中有不少熟面孔,是以前府中的老人,应该都还记得,这院子,是我祖父为我所修建,所以,既然是我的,那有楚宁什么事?给你们个机会,现在,将这院中楚宁之前用的一切,全都扔出来,换上新的,谁若敢不听。”
初瑶正低头找着有没有趁手的家伙,就见宝儿不知打哪拽了根超长超韧的柳枝过来,迈着小腿蹬蹬蹬蹬的往她这边送。
好家伙,这刀递的趁手!
不愧是她的贴心好儿砸!
初瑶接过柳枝,凌空一甩,啪的一声鞭花炸响在空中,声音之大,气势之足,能将人吓得一激灵。
原先还呆愣在原地的奴仆们,见她这做派,不像是来假的,互相扭头对视一眼,仿佛心中有了数,立刻开始忙活了起来。
他们确实很多是府里的老人,受过老将军恩惠的,但老将军走都走了,她们却还活着呀,而且他们身份低贱,只是下人奴仆罢了,伺候哪个主子都是伺候,就算想忠于一人也没那个条件。
先前归顺了楚国公,那是无奈之举,现在虽然是迫于乔大姑娘的威压,但想想老将军在世时对她们如何,她们心里也毫无怨言了。
还是那个道理,伺候谁不是伺候,谁有本事在这府里站住脚,能按时给她们发银钱,谁就是真正的主子!
湘湖居里里外外二十几个奴仆,由于是姑娘家的院子,所以全是妇人,干活细心,手脚麻利,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将楚宁所用之物全都收集起来,堆放在院子中央。
虽然这位小主子让她们扔掉,可她们不敢呀,这里边好些物件她们都还认得,是当年乔老将军跟乔姑娘的,只不过后来被楚姑娘占去了而已,这要是问都不问就给丢掉了,想必乔大姑娘也是不乐意的。
初瑶默默看着他们集中起来的一堆东西,也认出了里面几件眼熟的。xiumb.com
“白芝,我记得你当年是我母亲院子里的侍女,你可还记得这些老物件?若是记得,便将它们一一挑出来,录册入库,算你有功,以后可以继续在我院里做事,不会赶你走。”
初瑶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指望原主那模模糊糊的记忆,将以前属于原主的东西找出来,还是相当有难度的,只能指望以前府中的老人。
能挑中那个叫白芝的,也是因为她对原主可能尚存几分情谊,自己初次站在墙头往下望时,与她对视了一眼,她的视线没有躲避,呆愣了一瞬之后,眼眶便红了,满满只剩激动喜悦与愧疚,各种复杂凝结一处。
她是母亲身边原有的侍女,虽不是贴身丫鬟,地位不高,但也算看着自己长大,这几分情谊,勉强可以给予她一点信任,给她一个机会。
她若能证明自己是可用之人,初瑶也不会亏待了她。
“谨遵姑娘吩咐。”
白芝激动到手足无措,忙乱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朝初瑶跪下磕头。
“起来,不要虚礼,去做事。”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月上枝头,初瑶的灵魂都开始本能的欲要吸收月华之力,开始修炼了。
这是她寻找自己尸骨的好时候,一点时间她都不想浪费。
但是在这之前,她得想办法把宝儿安置下。
湘湖居的主楼,现在已经被彻底清理出来了,不过由于时间匆忙,崭新的被褥,家具,和一应物品,准备的没有那么齐全,只够凑合一晚上的。
初瑶带着宝儿进去,本是想将宝儿安置在自己的房间,让他先睡,可宝儿对这陌生的环境,有一种隐隐的恐惧感,抱着初瑶的大腿不肯撒手。
“宝儿是最聪明的,娘亲也不想瞒着你,娘亲是要出去跟那位红衣姐姐有事相商,是重要的事呢,带着你可能会有危险,或者有不方便的地方,你在这里乖乖睡觉,等着娘亲回来好不好?”
“不好!娘,宝儿不是不乖,宝儿是真觉得这里有点让人害怕,你让宝儿跟着你好不好?宝儿绝对老实待着,不惹事,也不多说话。”
儿子抱着自己的大腿不肯撒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要抛下他的恐惧,可这里,有什么可恐惧的?
宝儿不想独自待在这儿,红衣姐姐也不知道啥原因,不想在府中多待,难道……真是她第六感退化了,没有察觉到这府中的异常所在?
不应该呀,她还记得前世,秦翎跪在皇帝跟前,不顾圣怒也要求赐婚圣旨,那时候人人都觉得,他们二人青梅竹马很是般配,秦翎这孩子也很是痴情负责。
但只有初瑶觉得这事有古怪,并且自那时起,心中一直惶惶不安,隐隐有坏事发生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出三月,灭门了,秦翎那狗东西带人来的。
她第六感很准的,至少目前没发觉府中有何异样。
不过宝儿这么求她,她怎么忍心拒绝。
“那你跟着娘亲可以,但一切要听指挥,不许乱跑,不许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听见了吗?”
“宝儿懂!”小家伙重重点头。
初瑶这一刻欣慰极了,还以为自家的儿子是真的懂,真的乖,直到牵着他的小手,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见到了一直等在外边的红衣姐姐……
一切假象都碎了。
被她牵制的小家伙像是解开了封印,兴高采烈的冲到红衣姐姐跟前,一口一个姨姨的喊着,可亲热了,一人一鬼,一个用头发拼字,一个用小嘴叭叭的说,很快聊熟了。
于是乎,宝儿这臭小子搭上了飞翔顺风车
没错,红衣姐姐的头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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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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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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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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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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