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退至一旁。
裴司礼朝她再度点头,乔可染看着那个躺在地上,被堵了嘴,绑了手脚,不断挣扎着“唔唔”做声的男人,指尖悄然伸出了无数根细细的玫瑰藤条。
玫瑰藤条上带着尖刺,一路朝裴憬奕奔涌而去,刹那间缠上他的全身,尖锐的花刺扎入他的皮肤之中,将他浑身扎得鲜血直流,伤痕累累。
地上的裴憬奕被她指尖催生出的玫瑰藤条捆得紧紧的,花刺不断扎入他的身体,他却完全无法动弹,也无法叫出声,只能“唔唔”的闷哼着尽数承受。
“行了,现在就将他的手筋和脚筋挑断吧。”
乔可染收回指尖的藤条,面色冷冷地朝一旁的侍卫下达命令。
正是因为裴憬奕派人雇佣军团企图杀害裴司礼,才导致他的星舰坠落黑洞,最终掉落到瓦肯星上,重伤遇见安娅,然后被下蛊失忆。
导致他们之间相敬如宾。
如果没有裴憬奕,他们之间不会这样。
况且他还派人绑架自己,试图鞭打折磨自己,在乔可染的心中,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
“是。”
垂首立在一旁的侍卫面色恭敬地答应了一声,随即走上前,一人死死按住他,一人手起刀落,将他的手筋和脚筋尽数挑断。
躺在地上的裴憬奕剧烈的挣扎着,强烈的疼痛令他额头上青筋凸起,冒出了大量的汗珠。
在两人行刑完毕之后,他已是难忍疼痛,昏了过去。
两个侍卫将他拖走,送往舰队暂且关押,等待下午五点的时候,再将他装上星舰,一路朝垃圾星飞去。
裴司礼带着乔可染坐上星舰,两人之间并没有说话,乔可染的心中还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经过昨晚两人之间的难得亲密,她有些拿捏不准裴司礼到底是怎么想的。
星舰一路稳稳飞行,然而却并不是回府邸的路。
等乔可染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舰队中。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是乔可染第二次来到裴司礼的舰队。
星舰缓缓在一个建筑的前方降落,待星舰停稳之后,裴司礼率先迈着被藏蓝色指挥官军装包裹的修长双腿走了下去。
他站在地上,等待着乔可染。
乔可染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裴司礼的步伐走下了星舰。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建筑,整体建造的十分威严,充满威圧感。
这里是她从未来过的。
乔可染提着米白色的暗纹绸缎长裙,小心翼翼的从梯子上走下来,跟在裴司礼的身后。
两人一路前行,走了半晌,进入了这个黑色的建筑中。
一走进建筑里,乔可染就发现门口站了足有十来个身着一身军装的士兵,正持枪警戒着。
他们见裴司礼带着乔可染走进来,瞬间立正行了个军礼,齐声喊道:
“大人。”
裴司礼淡淡的“嗯”了一声,带着乔可染一路朝里走去。
走过充满威压的大厅,裴司礼带着她上了一个电梯,用虹膜解锁之后,摁下一个通往地下十层的按钮。
电梯一路飞速下行,没过多久,随着“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裴司礼抬了抬下巴,让乔可染率先走了出去,然后自己才走出来。
他带着她又走了一阵,这一路上全是满满的各色刑具,还有两排焊着铁门的房间,里面似乎关有一些犯人,传出细碎的响动和隐隐的哀嚎。
乔可染的心里有些忐忑,说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着裴司礼来到类似于监牢的地方,这里面的刑具她都是第一次见,还有些浓重的血腥味,令她有些作呕。
裴司礼走了几步,敏锐的察觉到后面的女人没有跟上,遂停下步伐,回头看她,一双深邃的淡蓝色眸子里眼神幽深,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监牢有些暗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凌厉。
他开口,声音低沉暗哑,淡淡的:“怎么了?”
“不舒服?”
他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她身前。
乔可染白皙纤细的手指捂着胃部,强压下那股呕意,脸色有些苍白,声音绵软:
“嗯,有点想吐。”
裴司礼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里面的血腥味太重,她有些不太舒服。
裴司礼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上身的衣服掏出了一条手绢,递给她。
乔可染接过他手中的手绢,捂在鼻间,瞬间传来了一阵淡淡的清冽海洋气息,是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乔可染胃部的呕意一下子便淡了许多。
“走吧。”
裴司礼见她舒服了些,才又迈开腿,带着她一路朝里走去。
“嗯。”乔可染跟上他的步伐。
她大概已经猜出了裴司礼的意图:提审安娅。
这已经是安娅被关到水牢里的第五天。
她被反复折磨,之前被乔可染用玫瑰花刺扎出来的伤口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恢复,在不断反复的水牢折磨中,反而是开始发炎、溃烂。
她被吊在水里,有士兵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换着看管她。
他们反复的将水升到她的口鼻又降下,那水中还有她的排泄物,满是细菌,脏到令她作呕。
她已经被折磨得精神趋近崩溃,不停求饶,然而那些士兵却丝毫不理她,只执行裴司礼的命令。
她反复发起了高烧,却都被人救下,就是不让她死。
就在她绝望之际,裴司礼高大的身影竟出现在她眼前。
安娅定睛一看,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是乔可染。
她双手被绑住,看见裴司礼和乔可染进来开始哀嚎着不断挣扎:
“殿下,王妃,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放了我,我马上就为殿下解除蛊毒!”
“真的!”
“求求你们了!”
“我马上就帮殿下把蛊毒解了!”
她被绑在水牢里不停地哀求,一张清秀隽丽的脸上早已看不出当初的容貌,被折磨的精神趋近崩溃。
这是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狼狈的时刻!
“殿下,王妃,是我错了!”
“是我不该鬼迷心窍,对殿下下蛊,求求你们,将我放出来吧!”
“我马上就为殿下将蛊毒解了,真的!”
她反反复复的哀求,嘴里也只知道说出这几句话,她的精神已经马上就要崩溃了。
裴司礼抬了抬下巴,朝一旁的士兵示意,很快就有人将绑着安娅的绳子往上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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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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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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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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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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