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的是枪毙的买卖,干的是挖坟掘墓的活儿,本来就是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咋办?”潘虎把手心往裤子上蹭了蹭,他不是害怕,是害怕傅队进去他们来不及。
“傅队没有示警,我们先干活,别让他们看出啥破绽来,淡定点,说不准他们也是在试探,试探我们的真实身份,现在不能乱。我们俩乱了,傅队就危险了。”
周明也紧张,不过他只能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现在他和潘虎要是有啥动作,傅队那还没怎么着,先被他俩搞进去了。
潘虎点点头,两人各自分开了,不过他们都各自把自己的枪配上了,以防万一。
傅致远也为自己捏着一把汗,王彪是这团伙里看似比较招摇的人,其实他知道,往往咬人的狗不叫,他们平日里忽略的人可是才是狠角色。
他快速的回忆这几天接触的村民,有哪一个会是他们的眼线,是送饭的老张头,还是小卖部的刘大娘?
还是他本来就错了,整个村子里都是他们的人?
他努力的想到底是哪儿露出了破绽,自己待会该如何应对,短短的百十米距离,傅致远的脑子转了一百八十圈。
“进来吧!”王彪把门开了一个小缝,让傅致远往里进,傅致远一点没犹豫就进去了。
一迈进去就看到院子里摆着的钟馗像,还举着一把大钢刀,傅致远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王彪和那几个小弟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指着他嘲笑道:“就这点胆子!”
傅致远满脸通红,擦了擦头上的汗,“彪哥,您可别笑话我,你看我个子大,实际上不敢走夜路。”
王彪倒是伸手拉他起来了,本来他去对面就是想试探一下的,没想到这小子那么怂。
“哈哈,没事儿,小六就怕虫子,也挡不住是一员猛将!说说,你那木耳收多少钱?”
傅致远吓得松了一口气,他思量了一下,“彪哥,您照顾我生意,别人给两块,给您两块五。我是小本生意,只能这样了!改天我请您喝酒!”
王彪点点头,是这个价格,要是太高的话他还得琢磨一下,使了个眼色给手下的人,那个叫小六的往旁边的屋子里扛了半麻袋过来。
傅致远上手掂量了一下,得有二三十斤重,“彪哥,我估摸着有二十八斤,给您个整数按照三十斤算,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有好货也想着兄弟点!”
王彪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小六跟着去约称,这次的试探他稍微放下心来,他就说这小子没问题,只是碰巧,老大还怀疑。
“那彪哥我先回了,您这地方法相森严,我实在是害怕……”傅致远左右看看,一副不敢看的样子。
他这样又让王彪和一众小弟笑了一回,傅致远有点不好意思,走的时候脚都有点发软,小六一边走还一边笑,一米九多的大个子都白长了!
傅致远往这边一走,周明跟潘虎就松了一口气,好家伙,刚才好像没担心死。
“大……大哥!你背的什么?”周明结结巴巴的问道。
“木耳!给六哥掏六十块钱!”傅致远使了一个眼色,周明看了看袋子,装作为难的样子。
“哥,还没过称呢!”
“废什么话,算我账上!六哥,您抽烟!以后咱们门对门的住着,有啥您就吱声!”
傅致远说完周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去屋里拿钱了,傅致远用一盒烟堵住了小六的嘴。
周明磨磨蹭蹭地把钱准备好,有零有整的,一脸肉疼地递给傅致远。
小六看看他,拿着钱就回去了,他已经完全相信他们了,就是干小买卖的人。
回去王彪不免问一番,小六一一说了。
“他们那样,一分钱看得比命大,估计也没多少钱。老大,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万一误了事儿就不好了。”
傅致远没猜错,小六才是王彪的狗头军师,他是个没心眼的,傅致远几人也是小六一开始提醒他的。
“你说得对,放他们一马,我们今晚上就走,明天去县城呆一晚,这次的事儿凶险得很,老大说“老鹰”也会去,你们这段时间皮子紧点!”
众人都点头,王彪放下心来,这才让个人去收拾东西去了。
“傅队……”
周明看傅致远回来以后就开始收拾山货,有点不解。
“你俩也去收拾一下,我跟潘虎今晚先把山货背到县城卖掉,我们一早就走。他们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会走!”
潘虎有点不理解,看他们俩都一脸的疑问,傅致远才说了他的观察。
“他们的牌桌都收起来了,我去的时候,厨房忙着做东西,好像是在在做馍,所以我说,他们很快就要走,很可能是今晚上。”
潘虎和周明知道,傅致远的判断不会出错的,两人也去收拾去了。
半下午的,两人就出了门,在村里里转了一圈,村里人问起,就说去送货去了,两人转了一圈,到了县城跟同事接头。
“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他们聚集起了十几人,加上你们那边的十个人,得有二三十了,这次看来是要玩个大的!”
傅致远若有所思,看来他们真是如消息来源说的一样。
“那我们先回去,晚上医院里见。辛苦你们了!”
跟同事道别,两人迅速往村里走去,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周明急得很。
“他们都走了,傅队,老张头是他们的人,刚刚我看到他了。”
傅致远冷笑一声,心里明白这地方就是个贼窝,要是追究的话,一个都跑不掉!
“恐怕我们没露馅,是因为他们没有个聪明人,再回来就不一定了,钱都带着,衣服就不要了,我们走,闹得动静大点!”
是夜,村里的山货收购点闹了起来,原来是老板的母亲没了,三人急匆匆的走了,临走还把钥匙给了张老头,让他帮忙看着点房子。
只是三人一走就没再回来,张老头就算是想告状也没地告去,因为王彪那些人也没人回来。
经过三天三夜的颠簸,傅致远他们终于到了这次的地方,几人都改了装扮,从破破烂烂胡子拉碴,变得十分的干净利落。
“傅领导,这次我能带你们来,是冒着大风险的,您几位还是要少说话,我们南省话有点难学,干这一行的人可都是一家子。免得引起怀疑。”
说话的人叫胡老三,上个月他盗墓的时候被一锅端了,为了戴罪立功,才淌了这趟浑水。
“三叔,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几个老表跟着你,就是为了挣钱的,要不我们干熊事?”傅致远微微一笑,流利的南省话脱口而出。
胡老三马上自己打了一下脸,“算我没说!”
“不用害怕,你就算被人识破,我们哥几个保着你!”Χiυmъ.cοΜ
周明开口也是正宗的南省话,他拍拍胡老三的肩膀,给傅致远使了个眼色,这老小子可不老实。
傅致远笑笑,只要他不当面叫出他的身份,这个功就给他,说来他也有点倒霉。
这家伙一直是团伙里望风的,可是一次内斗,他倒成了唯一懂规矩的人,就只能赶鸭子上架,当了老大。
那一套他都懂,就是胆子小,刚抓进去,还没问就自己撂了……
晚上,在陕省的某个郊外,有好多人点着火把往郊区那边走,百里无人烟的地方,这会儿竟然显得熙熙攘攘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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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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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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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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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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