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小姑子张口闭口,就是她对孩子怎么怎么的不好,怎么怎么的坏。
她原本就不满这桩婚事,对两个孩子的感情也很淡漠。
被陆云茜一再指责,她被激起了逆反心理,对两个孩子没了好脸色。也渐渐地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不爱陆云琛,对两个孩子不好也是应该的……
可这样的想法,从一开始是谁灌输的呢?
“才不是呢!麻麻说了,她哪里也不去了,就陪着丫丫……”
丫丫怯生生的回应。
她慌了!
小姑好像误会了怎么办?
明明麻麻都说了她改,以后都会对她和哥哥好,会留下来。
麻麻再也不走了……
可她太笨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越着急,就越说不出话来,就越是显得她在故意死撑。
“她说?她说让你吃屎你也吃?!就她这样的人,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半个字都不能信。”
丫丫话没说完,就被陆云茜抢白了,“别忘了,她整天和个野男人眉来眼去的,什么时候考虑过你们?与其希望她改好,还不如奢望狗改了不吃屎呢!
丫丫,你可不要心软,那个女人要是再和你说什么都别信,一定要告诉小姑。
有小姑帮你,看她还能把你们怎么样……”
陆云茜愤然骂着走出厨房,剩下的话语卡了壳。
“说啊,接着说呗!我耳朵又不聋!”
黄欣然跨坐在小马扎上,好笑地挑眉:“原来,你就是这么怂恿我女儿和我离心啊,我都听着呢!”
其实,陆云茜长得还算是漂亮,清秀的五官,瘦削的身形,小小的瓜子脸儿衬得她乖巧又可爱。
如果只是安静地站在那,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秀美模样。
可惜她一开口,高亢又尖锐的嗓音就立刻破坏了那份秀美,给人平添一种刻薄寡情的印象。
“我、我可没说半句假话!”
陆云茜有些慌。
今天的黄欣然怎么有些怪怪的?
若换作往常,听见自己说了这番话,若不是甩脸子走人,就是和她对骂。哪里会同现在这般,一脸平静。
就感觉……
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很快,她又挺直了背脊:“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居然偷听我们说话。别以为我陆云茜怕了你,旁人就怕了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和我四哥离婚吗?
现在好了,我四哥回家探亲,你们正好分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就你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我四哥这么好的男人?
瞧瞧你做的那些破事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姓肖的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呢!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某些人死不要脸硬贴上了我四哥,否则,不定玉柔姐早就成了我四嫂呢……”
……
啧啧!
这张嘴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别看这小姑子长得秀秀气气的,说起话来,一开口就能呛死个人,挖苦的话张口就来环环相套,中间都没个停顿,能把人活活气死。
蒋玉柔么?
是啊!
蒋玉柔不就是她“看见”的那本重生年代文中,正儿八经的女主么?
要问重生发现自己活在一本书里,是种什么体验?她只能说,这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黄欣然眼底寒芒一闪。
说起来,她还得好好地“感谢”蒋玉柔呢,若不是她百般算计自己,谋夺了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人生,她又岂会落得个把牢底坐穿的结局?
“觉得蒋玉柔好,想让她当你的四嫂?”
“当然啦!”
蒋玉柔得意地哼了一声,“玉柔姐又温柔又贤惠,不但长得漂亮,走出去谁不夸她一句好?配我四哥正正好!可不像某些人……嘁!~”
“求我啊!说不定你好好求一求我,我一冲动就答应了你,和你四哥分道扬镳了。”
“你——”
“我什么我?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摆正自己的态度,你呀我的,姐可不欠你!”
黄欣然呛声。
刺得陆云茜当即炸了毛!
“我死也不会求你!”
她跳起来就骂:“你、卑鄙,无耻!但凡要点脸,你就该有自知之明,主动和我四哥提离婚!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四哥!你给我滚……”
“闭嘴!~”
突如其来的呵斥,打断了陆云茜未完的话语。
黄欣然下意识回头,就看见陆云琛扛着一捆柴火从外面进来,盯着陆云茜眉间拧成了结,“你叫谁滚?!”
“我……”
陆云茜自知理亏,不住地往后退。
都不敢直视陆云琛的眼睛,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那番话会被四哥听了个正着。这下好了,她想辩解都辩解不了。
“她是你四嫂,规矩呢?谁教你说话没大没小!”
陆云琛顺势将柴火丢到屋檐下,拧眉怒斥,“闲着没事下地去,正好多挣点公分攒一攒自己的嫁妆。省得将来嫁去了婆家,手中没钱没底气,被刁钻的小姑子欺负。”
“噗!哈哈哈——”
黄欣然到底没能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清脆的嗓音一笑开了,连带着她整个五官也跟着亮了起来,灵动又活泼。
什么叫杀人诛心?
眼下不过如是!
哎呀,眼前不就有个刁钻的小姑子在欺负人么?
“四哥,你……”
陆云茜更是气得羞红了脸,“你怎么能帮着这个坏女人说话?你是不知道,她啊!整天偷懒耍滑还不算,还仗着你从军在外,整天不归家。根本就算不上是个好女人!”
“四哥,我可没有乱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看。就知道她平日里的做派了。”
“要我说呀!当初就怪你,要不是你把这个搅家精娶回来,又怎么会闹得整个家鸡犬不宁?要不是她进了我陆家的门,不定你和玉柔姐都修成正果,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你不在家不清楚,这个女人有多可恶!她整天虐待毛毛和丫丫。不信你看丫丫,哭得一张脸都花了。不定刚才又怎么打孩子了呢!”
“……”
黄欣然慵懒的姿态一顿。
陆云茜不提,她都忘记了,她从何时开始漠视两个孩子?
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不是一天凉的。
她会对两个孩子不好,与陆云茜的挑唆和刻意的怂恿,脱不开直接干系。
“住口!~”
陆云琛再也忍不住,怒斥,“当妈的教训孩子,打几下手板也正常。你一个小姑子,不该说的话就别说。再让我听见你对她大呼小叫,就别怪我这个四哥不讲兄妹情!”
“四哥,你、你就是顾着她,拉偏架!”
陆云茜难过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两个孩子都快被她欺负死了,你这个当爸的都不在意,我在意干嘛?哼,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说完,她哭着跑出了院子,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看她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了村后喂养牛和羊的棚子那边,多半是去找她的好玉柔姐告状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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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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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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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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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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