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好事不等人,哥哥我好得很,肯定让你好好尝尝这世界最美妙的欢愉,也不枉你来这世上一遭。”刘三已经在脱衣服。
背后就是断崖,一阵阵寒意从黑暗中溢出,提醒着她不能再退。
就在刘三扑上来的那一瞬,姜晚猛地起身,薄被如同蛇蜕一般滑落到脚边。
她毫不犹豫地抬起一脚,直将刘三踹出两三米远。
活动了下有些钝痛的脚踝,姜晚声音淡淡的,“都说了等一下。”
“安氏!你愣着干嘛!给我按住她!”刘三双手捂着胸口,疼得几乎要岔气,“妈的!要不是你这骚货找上门来,老子哪管你这破事儿!”
安氏也没想到姜晚这都能挣脱,无奈之下将手中火把当做武器,走向姜晚。
“晚娘你别怪我,刘三是个浑蛋,你跳下去,就不用遭这份罪了。”安氏的声音都开始抖了。
为了让刘三帮忙带来姜晚,她不得不委身于他,可那人每次办事儿下手都重得很,她的背上、大腿上现在还满是青紫。
她虽然要杀姜晚,却不忍心让一个丫头受到这样的虐待。
在靠近的瞬间,她挥动手中火把,欲将姜晚逼退,火焰咧咧作响。
安氏脑海中幻想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姜晚如同一个灵活的猴子,她突然矮身躲开火把,再起身时已经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
肘部突然传来痛感,火把掉落的瞬间,安氏只觉得一阵晕眩,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与姜晚位置对调,此时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断崖上。
“不!不要!”
安氏大叫,双手死死抱住姜晚的手臂。
断崖下不断有风吹出,姜晚的马尾和额前的碎发被卷的胡乱飞舞,一张小脸上满是冷漠。
“安嫂子不急,这深山老林里不会有人来,不若您跟我说说,为什么我不死,你儿子就会死?与李家又有何干系?”
姜晚对这一点很疑惑。
李家来接亲的那日,安氏就不太对劲,一直试图煽动村民置她于死地,她以为是因为安氏死了儿子而试图寻自己发泄。
可却不曾想她儿子并没有死。
可若说李家想要她的命,那为什么来接亲的小厮和媒婆却并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极力想要自己嫁过去呢?
安氏能感受到身下冰冷的风,她半悬空的身体几乎要僵硬,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十分危险的念头。
她在发抖,“陈廉赌钱欠了李家一百两银子,他们一开始只是说要阻止你和李家那公子的婚约,最好是直接弄死了你,让那李家公子背上克妻的名头。”
“那、那天你没死,甚至传出与林子里那野男人苟且的传闻,李家脸上蒙了羞,自然要你的命!”
“姜晚娘,只要你死了,我儿子就能活!”
“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安氏的声音在颤抖,看向姜晚的目光几近疯狂。
姜晚瞬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她猛地松开抓着安氏的手,可安氏却抱着她的手臂死死向后拉扯,试图将她一起从崖壁上拽下去。
同归于尽!这是安氏最后的挣扎。
可下一秒,姜晚原本空空荡荡的手中闪现一把黑色短刀,刀刃闪过火光,直接划开了她的喉咙。
来不及发出声音,安氏的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坠而下。
姜晚望着漆黑一片的断崖,心中感叹,这李家事儿多。
之前总是听沈氏,刘氏说李家多疼那小公子,嫁过去有多么多么的好。
眼下看来,那小公子也不是多招人稀罕嘛,还处处被人挖坑。
也怪不得那小厮一来一回就做个看客,他或许也知道,李家并非真的想要给他们家公子取个娘子回去。
而她这个冲喜娘子,不过是大户人家内战的砝码罢了。
姜晚手中的短刀消失,正要转身去处理那刘三。
耳边突然传来破风声,她可身后便是断崖,如果躲闪稍有不慎便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啊——”
正打算硬挨这一下,耳中突然传来刘三的痛呼声。
姜晚清楚地看到,一截利刃从刘三胸前透出,鲜血四溅,那人手中的断木只来得及擦到她的衣摆就整个翻倒,同刘三一起扑向断崖。
男人粗狂的尖叫声消失于黑暗。
姜晚心有余悸的看向密林,一阵男人压抑的熟悉的咳嗽声传来,晏珩慢慢走入光亮。
“姜游跑去找你了?”姜晚歪头看着那瘦高的男人。
晏珩点头。
姜游夜里醒来不见了姜晚,本以为她外出方便,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来,这才急了。
他先去找了村长,又奔去了猎屋。
小孩子就是这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反而忘记了,那个人此时还是个病号。
一路狂奔的结果,就是腿部伤口撕裂,他慢悠悠的挪到姜晚身边,见她衣衫完整,身无异状才放下心来。
可在看到姜晚嘴角挂着的梨涡时,晏珩脑海又有了另一个想法:若是他晚到一会儿,是不是就能看到她独身站在断崖处,赏月的模样?
姜晚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话少,也不在意,想要向他道谢,然而这人不知怎么长的,明明瘦得跟个行走的骷髅一样却非常的高。
两人距离太近,以至于她想要正视他都费劲。
剪完干脆放弃,扫了一眼无边的夜色,“走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晏珩依旧无声。
姜晚将被刀刃划破的薄被,扔下悬崖。
捡起火把,又将地面燃起火苗的枯草尽数踩灭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晏珩带路,姜晚默默跟着。ωωω.χΙυΜЬ.Cǒm
陈三一路扛着她狂奔,距离溶洞并不近,为了照顾晏珩的腿伤两人走得很慢。
密林中,时不时有突出的枝丫勾划衣衫。
姜晚不得不用手去挡,既烦躁,又颇觉好玩。
“陈瑜回来前,你与姜游也到猎屋住吧。”晏珩突然开口。
姜晚皱眉,“你那地儿太小了,这么多人住不下的。”
郭婶子已经多次跟她说了不方便。
这还是她们一起在猎屋外给晏珩搭了个简易住所才解决的。
可若是他们两个再过去,那真的是没地方住了。
“溶洞里的村民也不是个个都与那刘三一样,没关系的。”姜晚又补充一句。
晏珩再次沉默。
两人走了没多远,男人突然顿住,不等姜晚反应,回身一手抓过姜晚手中的火把,直接塞进了地面的腐叶之中。
光亮瞬间消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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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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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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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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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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