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也十分好奇,但他站得远,又不能轻易离手,便也用气声询问:“尤婆婆还好吗?”
姜晚稍稍错开了些身子,将那老妇露了出来,她指了指老妇头发下面的脖颈处,“她的颈部被咬了,气管都被咬开了,死了。”
陈小雨和顺子闻言俱是一惊!
死了?死了怎么之前还动,难道真的是诈尸了?
“而且,这老妇不是尤婆子。”姜晚道。
陈小雨和顺子这才发现,那头花白的头发下竟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可既然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在山匪袭击村子的夜里死在尤婆子家呢?
“昨夜我在溪边也没看到尤婆婆和她孙子尤三全啊。”陈小雨说。
陈瑜摇头,“没到溪边也说明不了什么,大家走得急,有些人对林子不熟悉一时迷路也是有的,绕过林子直接去投奔亲戚的也有。”
陈小雨知道陈瑜又在替姜晚娘说话,一时愤愤,“那现在怎么办?”
“咱们这么折腾,她都没有发狂,应该是死透了,小心起见还是绑一下,再拉走吧。”姜晚说着,又用箭簇推了推那老妇,心中颇为疑惑。
难道是她猜错了?其实这并不是丧尸,而是回光返照?
可看那已经凝固的血洞,这反射弧未免有些长了……
将箭簇在地上搓了搓又插回了陈瑜的箭袋里,姜晚几步走到了顺子面前。
顺子本就对姜晚产生了几丝畏惧,此刻见她走来更是心中忐忑。
“你,你要干嘛?”m.χIùmЬ.CǒM
一边说着向陈瑜投去求救的目光。
陈瑜不知道姜晚要做什么,没说话,解了腰间的绳子,绑人。
“我看看你的伤口,那老婆婆牙齿脏得很,你要是不想手臂烂掉,还是要彻底清理干净创面才是。”
顺子被烂掉两字吓到了,刚刚又见了姜晚不同寻常的“本事。”
他赶忙抽出手臂,一把将手臂缠的布条扯了下来。
“我不要烂掉,你快帮我看看。”
一旁的陈小雨气得直跺脚,“顺子哥!你别信她!姜晚娘懂什么,我给你敷的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别让她浪费了!”
姜晚可不管旁边咋呼的姑娘。
她一把捉住陈顺子的手臂,仔细观察伤口的情况。
伤口还好,并没有被撕下皮肉。
只是一圈牙洞颇为壮观,伤口还很新鲜,也没有被丧尸病毒侵蚀后,留下的黑色血线。
血迹上面粘着些白色粉末,想来就是陈小雨口中的金疮药。
姜晚不懂这些,也没有瞧不起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
看完自己想看的,她点了点头,“伤口上没有明显的异物,既然上了药就好好歇着,要是伤口有特殊的变化,一定记着说出来。”
“装模作样!”陈小雨几步将姜晚挤开,开始熟练地给顺子重新包扎,“顺子哥,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军营里退下来的军医,对外伤最是拿手。这金疮药好着呢!你可千万别听那些外行人的,万一把伤口扯开,那疼的还不是你?”
“有问题?”陈瑜将那老妇用绳子绑了,见姜晚向院外走去,赶忙跟上。
他可看得清楚,姜晚分明就是借机查看顺子的伤口。
姜晚摇了摇头,“我不太确定,不过接下来一日的时间,你还是多关注顺子的情况,要是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记得告诉我。还有这尸体,最好火化。”
复又想起什么问道:“可有见老婆婆的孙子?有他的尸体吗?”
陈瑜摇头,“一会儿我去看看。我爷爷已经连夜让族人去了县城,将山匪的事情上报。这些尸体还需要留着等官府的人前来查看,都搬运到村东的麦场去了。”
又道:“抱歉,昨夜太乱了,我一时没顾得上你,姜游呢?找到了吗?”
姜晚知道他这是在为昨天没有带她去找晏珩的事情而愧疚。
转头冲着对方笑了笑,“放心,找到了。昨夜我和姜游就呆在晏珩的猎屋里。”
“那就好,晏大哥那边安全一点。”
陈瑜应了一声,就继续跟在姜晚身边向村西走。
时不时左顾右盼一番,让姜晚觉得好笑。
她其实很喜欢陈瑜这样的人。
聪明,不过于热络,却又十分有品格。
只是唯一一点不好的是,似乎还没将她当成朋友。
姜晚问:“怎么了?”
陈瑜还在考虑要不要问,可想到姜晚那豪爽的性子,想来也看不得自己这样扭捏。
见左右无人,垂头凑近了些,“我在山神庙外看到一具山匪的尸体,一箭封喉!整个颈部的骨头都碎掉了,我一看就知道只有你那个弩才有这个威力!”
姜晚挑眉,“山匪的尸体也收走了吗?”
陈瑜冷哼一声,“等官府查验完毕,就扔到山上喂狼。只是可惜,咱们村子里能拉弓射箭的猎人就有几十人,结果山匪只死了两个。”
“除了你杀死的那一个,还有一个追着我们进了林子,被我爷爷用榔头敲死了!我若不是被爷爷缴了箭袋,肯定再多留他们几个!”
姜晚蹙眉,“不对,我杀死了两个。”
陈瑜一双眼睛微微睁大,“两个?还有一个在哪里?”
听姜晚说在山神庙前,陈瑜快速摇头:“没有的,那里只有郭家人和一个山匪的尸体,我亲自去看的。”
陈瑜没有说的是,因为答应了姜晚要带她去找晏珩,昨夜在溪边他几次要离开去寻她都被村长拦了下来。
为此他还少有地和爷爷叫了几句板。
天还未亮,他就和村里几个年轻的后生,摸回了村子边缘,在确定山匪都离开之后,就开始在村中进行搜救工作。
陈瑜更是第一时间赶去了姜家二房,这才发现了距离姜晚家不远的地方,那惨烈的一地尸首。
姜晚也纳闷了,她肩头一碰还是疼的,定然不是做梦。
此时两人已经快走到姜晚家了,她干脆继续向前走,去现场查看。
地面上已经没了尸体,但四处喷溅的血迹已经渗入黄土地面,变成大片大片的褐色阴湿。
姜晚指着山神庙门槛前的地面。
那里果然有一滩血迹,而且由于男人个头很高,在刀子切开喉咙的时候,喷溅出来的血液直接溅到了门框上方。
“那山匪很高,接近两米的样子,身穿兽皮盔甲,腰圆膀阔站在山神庙大门外几乎要把大门挡住,被我一刀豁开了喉咙,必死无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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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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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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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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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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