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镰刀使得这么利落,除草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种技能真的是一个相府嫡女能掌握的吗?
所以左星颜自幼在相府里不出门,学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难道不是琴棋书画,而是种地农耕?
真是疯了!
“那个,星颜啊?这个我不太会用,你能不能教教我?”荆景年的妻子杨氏,拎着一把镰刀,小心翼翼凑了过来。
此时左星颜脚边已经堆了比她小腿还要高的杂草。
她回头看了杨氏白嫩嫩的双手一眼,摇头道:“你这样不行,即使我教了你,你也干不了太久。你得找块布把手缠起来,像我这样,手才不会被磨破。”
左星颜说着,举起自己的双手给杨氏看。
她的双手手掌和部分指节都被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包住了,这样就可以防止手被磨伤。
毕竟左星颜这具身体曾经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相府再不把她当回事,也不可能让她做粗活。
所以就算左星颜精通各种工具的使用,也得做一些保护身体的措施。
趁着杨氏仔细观摩她的手,左星颜又扬声冲着荆家其他人喊道:“以前没干过粗活的,都去找布条把手包上,这样能少吃点苦。”
此时此刻,荆家人已经无形中对左星颜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于她的话自然听从。
大家都乖乖去找了布条,除了荆忠父子。
他俩常年征战,满手都是握着兵器留下的老茧,自然不惧怕这些。
只不过荆忠还是颇为感叹,左星颜一个相府嫡女,对于底层人民的生活习惯和干活方式却这么熟练,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左斯曾经是怎么对待她的。
同样的,荆北寒更是满眼的心疼。
他必须将计划加快日程,争取早一点让娘子过上好日子!
荆北寒面色虽冷,心里的想法却炙热又恳切。
被左星颜这么一感染,荆家众人都开始认认真真干活,那些平日里娇滴滴的女眷,也都笨拙却认真地割草。
只有荆家大姑,时不时就暼一眼不远处的衙役,找到机会便要偷一会儿懒。
她这样的行为引起了刘氏的不满,现在老夫人早就没了,刘氏也不想再惯着这个小姑子,便直接出言提醒她。
“小姑,你再不认真干活,等晚上你那一块清理不完,会连累大家一起受罚的。”
刘氏言辞严肃,丝毫没给荆家大姑留情面。
荆家大姑愣住,脸色瞬间爆红,“二嫂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干活也一起干,做什么连干活都分得这么清楚?”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干活的,怎么到了刘氏嘴里就成了划分开的,她可不愿像个老牛似的撅着屁股干活,反正过一会儿二哥弄完了就会回过头来帮她。
荆家大姑颇为不在意地盘算着。
刘氏气得牙根直痒痒,“大家一起干是大家都得认真干,不是像你这样偷懒等着别人帮你干!”xǐυmь.℃òm
“我怎么偷懒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二哥都没说我,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老夫人活着的时候向来不把儿媳妇当回事,所以荆家大姑也有样学样,对刘氏这个嫂子也敢呵斥瞪眼。
刘氏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直接将手里的锄头扔过去砸在荆家大姑的脑袋上。
“又吵吵什么?把衙役引来,你们两个是想挨打吗?!”
荆义听到动静赶忙快步过来,一手拉着一个厉声指责她俩。
荆家大姑看到荆义,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靠山,神情愈发嚣张起来,“二哥!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不过是干活累了歇一会儿,她就阴阳怪气说我偷懒!要是娘还在,指定不会任她这么欺负我!”
荆家大姑生怕自己不占理,还特意搬出老夫人。
荆义头疼得不行,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性子蛮横,可碍于母亲这一层,他又不能亏待了唯一的妹妹。
“相公,咱们一家子都这么拼命干活,逍林的媳妇挺着大肚子都在帮着忙活,只有她一直在偷懒,难道我说说她不应该吗?!”
刘氏一辈子都在受老夫人的气,现在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恍惚间记起,自己也是有嘴可以争辩的,她也不是锯嘴儿的葫芦,受了委屈都得往肚子里咽。
荆义哪里不知道刘氏说的是实话,他这个妹妹什么德性,他心知肚明。
可是,有些话他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二弟,咱们一家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一个人犯错,很可能就会全家一起受罚。以前荆莲什么样,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若是现在她还本性不改,到时连累了大家,你也别怪大家对她不客气。”
就在荆义左右为难之际,一直冷眼旁观的范氏忽然走了过来。
她声音沉静,却又带着一股莫名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
那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气势。
范氏也看荆家大姑不顺眼很久了,可碍于大房二房的界线,她没办法说得太重。
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她便直接站了出来。
“大嫂……”荆义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她若还是不干,待会儿我就去跟总差头说,以后咱们荆家人,各干各的,自己的活儿干不完就自己受罚,也省得让咱们大家伙儿都跟着遭罪,你觉得呢,荆莲?”
范氏鲜少提名带姓地叫荆家人,荆家大姑跟她的眼神对上,下意识有些心虚。
“大嫂,还是别了吧,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我认真干活还不行吗?”她嗫嚅了半晌,终于服软。
刘氏见状十分解气,当即一把甩开荆义拉着她的手,冷哼一声昂着头回了自己方才干活的位置。
“既然你承诺了,就得做到,去干活吧。”范氏神情稍稍缓和。
荆家大姑赶紧哎了一声,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学着身旁人的样子,把手掌包上开始干活。
左星颜一直在认真干活,但也分出了一部分精力观察荆家人。
刘氏和荆家大姑那边的动静她自然注意到了。
不过这些事轮不着她一个儿媳妇出面,她只需要看戏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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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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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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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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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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