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脸慌乱,抬头匆匆瞥了左星颜一眼,嗫嚅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清楚。

  老妇人见状,赶忙将姑娘扯到自己身后,对左星颜怒目而视。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就是个路见不平,出言相助的好心人啊~”左星颜笑眯眯的。

  “你们娘俩,口口声声说这几个人欺负了这位姑娘,可我这一问,姑娘一个字都说不清楚,不会是你们看人家是外地,就故意讹人吧?”

  左星颜说话不紧不慢,语气也温温柔柔,却说得老妇人火冒三丈。

  “胡说什么呢小贱蹄子!我看你就是跟他们一伙儿的,想要帮他们狡辩!”

  老妇人像是被戳破秘密似的,指着左星颜的鼻子怒骂。

  左星颜一点没有生气,“说我是胡说,那你倒是让她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

  她说着,扬起下巴,点了点始终低头不语的清秀姑娘。

  老妇人回头剜了姑娘一眼,转头张口就来。

  “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摸了我闺女,他,他两只手都摸了,摸了我闺女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她一边说,一边扯着那个姑娘,在她胸前腰侧和腿根摸了好几下。

  那姑娘当着这么多人被老妇人这么摸,简直羞愤欲死。

  左星颜眼神逐渐冰冷,“是她被欺负了,怎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这人摸的不是你闺女,而是你吗?”

  她语气咄咄逼人,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围观的流民忍不住笑出声。

  笑过之后再一细琢磨,众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意味不明的眼神也落在了老妇人身上。

  老妇人眼见着左星颜几句话,就要为几个壮汉洗脱罪名,气得脸红脖子粗。

  “小贱人,你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老娘的事!”

  就在老妇人破口大骂之际,荆北寒牵着马,来到左星颜身后。

  众人看到荆北寒,当即一惊。Χiυmъ.cοΜ

  “是大恩人!”

  不知是哪个流民第一个跪了下去。

  其他流民瞬间被唤醒,也忙不迭跟着跪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念叨着。

  “大恩人啊!就是他把我们从牢房里救出来的!”

  “恩人……”

  一时间,叩拜道谢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位姑娘是跟恩人一起的,她定然也是好人!”

  流民中有人指着左星颜说了一句。

  左星颜眨眨眼。

  芜湖?这都可以?

  流民们齐齐应和。

  这一出把那老妇人吓住了,她呆呆看着荆北寒和左星颜,心里终于冒出一丝慌乱。

  “好了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左星颜抬手招呼众人,荆北寒就安静站在她身后。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丝狐假虎威的气势。

  流民们乖乖起来。

  “咱们继续说刚才的事,我让你女儿回答是哪个人欺负了她,你却抢着回答,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毫不顾忌女儿的名声,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被人占了便宜似的。”

  “那我倒要问一问,有你这么当娘的吗?还是说,这姑娘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只不过是你用来讹人敛财的工具?!”

  左星颜看着老妇人,口齿伶俐质问她。

  老妇人一下子被问懵了,错愕地看着左星颜。

  而这话一出,那个一直没有出声的清秀姑娘,忽然有了反应。

  猛地抬头看向左星颜,眼底含着泪,像是求助一般。

  “你,你胡说!她就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想帮着这群坏蛋脱罪,就在这里污蔑我们娘俩!”

  老妇人面上浮现心虚,心中也生出了退却之意。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拽清秀姑娘,似乎想找机会抓着她逃走。

  那姑娘却眼泪汪汪挣脱开,一下子扑到左星颜面前。

  “求您救救我!她不是我娘!”

  左星颜哼笑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

  那老太婆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三角眼酒糟鼻颧骨高,面相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人

  可这姑娘却杏眼圆脸,看着不过二八年华。

  那么大岁数的老太婆,怎么可能有这么小的女儿?

  更何况,她一直嚷嚷自己的女儿被占便宜。

  试问哪个亲生爹娘,会如此不顾女儿名声,这般大肆宣扬?

  莫说是在这名节重于性命的古代,就是在现代,也不会有亲生父母会这样。

  “你这白眼狼!老娘供你吃,供你喝,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敢说我不是你娘?!”

  老太婆慌了,扑上来就要扯姑娘的头发。

  旁边的壮汉见状,赶忙上前挡住老太婆,“你还想打人不成?!”

  老太婆哪里敢跟几个壮汉对上,索性又使出撒泼这招儿,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看看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些畜牲欺辱了我的女儿不承认,结果又冒出一个妖女,蛊惑得我女儿连娘都不认了!”

  “这真是不叫人活啊!我干脆撞死在这里……”

  老太婆哭嚎着,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源镇的城墙冲去。

  她本以为有人会拦着,可围观的人此时都对她持有怀疑,一个个都冷眼旁观。

  老太婆没想到没人拦着,她又不能真的撞墙。

  跑了几步便故作乏力,一下跌倒在地,便不再动弹。

  “大家莫听她胡说,我在逃难路上没了爹娘,因为没有吃的晕倒在路边,她给了我一口吃的。我本以为是遇到好心人,加上她说她也是孤身一人,便跟她结伴。可没成想她扣了我爹娘留给我的遗物,威胁我跟她一起讹人……”

  姑娘说着,声音就逐渐哽咽起来。

  “那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她说若是我不听她的,就把遗物扔到河里,我实在是没办法……”

  众人看这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心中越发同情。

  “姑娘你别怕,我们这就抓着那老太婆去报官!”

  有人出声,安抚姑娘。

  可话音刚落,其他人就惊叫出声,“那老太婆要跑!”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老太婆从地上爬起来,悄咪咪地打算趁他们不注意跑路。

  这时候几个壮汉就发挥作用了,他们轻轻松松就追上老太婆,把她摁在地上。

  “还想跑?”

  黑衣壮汉被抓着冤枉那么久,此时解气不已。

  老太婆犹不死心,还在奋力挣扎。

  挣脱的时候衣襟散开,一个布条包裹着的东西掉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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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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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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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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