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从小被荆义夫妻溺爱,又仗着出身荆家,有武威候做靠山,整日吃喝玩乐,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ωωω.χΙυΜЬ.Cǒm
没什么本事,只知享乐,好在荆逍林此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并没有做太过火的事。
他自小便被外人拎出来跟荆北寒做比较,心里早就嫉恨不已,一想到荆北寒他就满心厌恶。
这几天流放赶路,碍于荆忠父子在身边,荆逍林不敢放肆偷懒,即便心有怨气,也咬牙忍着。
可方才他实在憋不住了,那些刺客一看就是冲着荆北寒来的!
他荆北寒惹了大人物,被一路追杀,凭什么荆家所有人就都得陪着他?
荆家本就被荆北寒连累,才全家都被流放,难道现如今还要一起陪他去死?
荆逍林怨恨地盯着荆北寒,仿佛在看跟他有滔天大恨的仇人似的。
宋差头看到有人找荆北寒麻烦,面色一沉,当即要出声制止。
可还没等他说话,其他的荆家人先一步开口了。
“就是!要不是你荆北寒犯了罪,我们一大家子也犯不着被连累,吃这么多苦!”
“早就说了他是个丧门星,非得把荆家害得七零八落,他才舒心!”
“荆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祸害?当初就应该趁早把他赶出去,咱们也不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满含着怨怼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冷漠无情地戳在荆北寒的身上。
荆北寒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伤人的话语。
左星颜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站在她的角度,实在没什么资格帮着荆北寒怼这些人。
她只能悄悄靠近荆北寒一些,在荆家人看不到的角度,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宽厚的后背。
“别听他们的,就当他们在放屁。”左星颜低声说。
荆北寒微微一怔,扭头看左星颜,只见她眼里带着微光,眼底有浅浅的安抚和担忧。
“我没事。”
荆北寒只觉得自己向来冷硬的心,忽然有些酸胀。
他无法忽视这种奇怪又不能控制的情绪,只得强装镇定。
荆家那些人见荆北寒又像往常那样无视他们,心里越发气恼。
这要是以前,荆北寒还是少年战神时,他们也就只敢说说,说两句就赶紧闭嘴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是流放犯人,早就没了什么少年将军还是战神。
再加上方才他们将将死里逃生,那些激烈的情绪急欲找个出口宣泄出来。
只见荆逍林恶向胆边生,直接起身就想要过去教训荆北寒。
“我们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
他大步走到荆北寒面前,想伸手抓他,却被荆延年一把拍开。
少年挡在荆北寒身前,小脸上一片倔强,“不许碰寒哥!”
“嘿你个小杂种!我给你脸了!”
荆逍林的胳膊被拍得生疼,可为了面子,他即便疼得胳膊发抖也没有叫出声,只是咬牙切齿瞪着荆延年,伸手就要打他。
“行了!闹够了没有?”
就在左星颜和荆北寒都想出手帮荆延年时,荆忠终于开口了。
他方才迷药药效还没过,意识不甚清醒,连身边人说话他都听不清。
等到喝了些水,又歇了会儿,才终于缓过来。
可一清醒过来,就看到荆逍林要打荆延年和荆北寒,吓得荆忠赶紧出声喝止。
这要是真让荆逍林把荆北寒他们打了,那还得了!
“大伯?”
在荆家,荆逍林最怕的就是荆忠和荆景年父子。
一听到荆忠的声音,他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那点儿勇气瞬间就泄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现在都什么光景了,你还在这儿窝里横?北寒还受着伤呢!”
荆忠被范氏扶起来,厉声指责荆逍林。
一直旁观自家儿子找荆北寒麻烦的荆义眼眸沉沉,忽然重重咳嗽一声,看向荆忠。
“大哥,小孩子之间起了点矛盾,你何必说得这么重?”
“逍林也是这几天太累了,才没控制住情绪,他长这么大,哪里吃过这种苦?”荆义意有所指地说。
荆忠面色微僵,荆家人被流放,归根究底确实出在荆忠父子和荆北寒身上,他无法辩驳。
“这事儿不赖北寒,是我在朝中树敌太多,是我连累了你们大家。”
荆忠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眼底的锐利瞬间就没了。
听到他这么说,荆家其他人脸色有些尴尬,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刚才几个说荆北寒说得最凶的人,也只是讪讪笑了。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面对两个人露出两副嘴脸,这变脸属实有些快。
荆忠没吭声,深深地看了荆逍林一眼,虚弱地坐回去。
荆逍林哪里还敢再闹事,只能不情不愿地瞪了荆延年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远处的宋差头见没事了,便也就没再插手。
可即便这事儿被荆忠压下去了,荆家众人看荆北寒几人的神色,也不怎么友好。
甚至在第二天启程赶路的时候,这些人都隐隐有些针对荆北寒和左星颜几人。
绑在荆北寒几人前面的荆家人,故意用身子挡着荆忠父子的视线,然后故意时快时慢地走。
不管荆北寒几人是快了还是慢了,他们都会故意找茬儿,言语嘲讽。
左星颜被这几人弄得火大,可又不想揍他们,闹事又要耽误时间。
恶狠狠在心里咒骂了一会儿,左星颜忽然想起一个办法,只见她忽然喊了一声:“宋差头!”
前面领路的宋差头一听是左星颜叫他,赶忙小跑着来到队尾。
一看到宋差头过来了,刚才还故意拖着脚走路的几个人,赶紧恢复了正常。
“左姑娘,有什么事吗?”宋差头态度异常和善。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咱们还有多远的路程,都要经过哪些城镇?”左星颜慢吞吞柔顺说着。
宋差头一听,赶紧拿出地图给左星颜看,又给她挨个指了途经的州和城镇。
左星颜煞有介事地看着,时不时啊两声点点头。
她面上跟宋差头聊得热闹,脚下却也没闲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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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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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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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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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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