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像位于天梯的尽头,它并不是端坐在石梯上,而是漂浮在那里,就好似有着一股肉眼看不到的气机在托举着它。
神像通体呈暗绿色,上面还布着斑驳的铜锈,看起来确实和铜像无异。
但我却不会把它单纯地看成是一座神像,看着它我感觉就像是看着一具我自己的尸体。
那铜锈就像是尸毛一般,而宛若宝石的眼珠也像是眼球风干后所化。
联想到朱雀老祖曾说她看到神像睁眼,我越发相信这绝不是我异想天开,我的感觉绝对没有错。
这不是神像,而是尸体所化。而之所以被无数荒界大拿称为神像,是因为它看起来太像神像了,尸体就算不腐,除非被特殊锻造,也很难变得如此坚不可摧。
想必若不是与之同根同源的本人亲临,绝对不会想到这不是雕像,而是尸体。
这个念头让我无比震惊,我非常好奇这具尸体到底是从哪来的,又为何要伪装成神像。
我的思绪在这一刻彻底打开,将曾经所接触的每一个故事都给打开,想要将其抽丝剥茧,找到真相。
在腾蛇老祖所讲的往事中,这具尸体是被轩辕黄帝从连山中背出来的,当年轩辕入连山,炎帝入归藏山,最终轩辕黄帝背出了‘我’的神像尸体,被称为昆仑老祖,而炎帝则空手而出。
而在那之后,‘我’才乘坐神船穿越了矿石而来,也就是说先有的神像,后有的我来到炎黄二帝时代。
但这里就有矛盾所在了,如果说那只是神像那还好理解,但这是尸体就无法解释了,因为如果我死了,又怎么会有后来的我呢?
而且我之前那荒诞不经的推断,是说那个最初的昆仑大帝是未来的我回到了过去,去改变历史,化解浩劫。
现在看来,这个推断有点不攻自破的意思,因为在我的推断之上,显然在未来的我回到炎黄二帝之前,最初的我就已经在圣地连山中死了,尸体化为了活化石,被当成了神像。
此时我一头雾水,感觉脑子很乱,隐隐间感觉自己可能离真相很近,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然而很多关键讯息却又对不上,导致一切难以串联。
而就在我迷茫间,雪山邪魂的声音却突然再次在这关键时刻,传音而至。
“敖昆仑,你到哪里了?接下来每一步都很难,你万不可年轻气盛,冲动行事!”
“你应该会遇到混沌箭气,此气不属于这个世界,已孕育气灵,你切忌不可与之交手,而是要尽可能展现你的天赋,爆开你的龙族元灵,方才有机会得到它的认可放行。”
“当然,就算你天赋异禀,实力非凡,也很难被气灵认可。它应该会全力杀你,当你遇到必死之局,一定不要再逞能,唯有出动你的地皇气运引领,方能逃过此劫,成功登顶!”
……
雪山邪魂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我感觉得出来,她的传音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清晰可闻了,听起来有点气弱,甚至还伴有呼哧呼哧的杂声,就像是我们打电话时信号不好的样子。
突然,雪山邪魂无比震惊道:“不对!我的传音已经遇阻,你现在的环境已经不受我的掌控!你……你已经登顶?”
“敖昆仑,你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天梯的尽头,看到了一具神像?”
我知道已经很难隐瞒,只得回应道:“没错,我是看到了那具神像。”
我只是传了一句简单的话,却完全不像之前传音时那么容易了,近乎耗尽了我的体内玄气。
很显然,这里的环境已经和外界不可同日而语,已经有点跳脱三界的意思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可是天梯尽头,是那通天之路的尽头,这里是三界中最接近‘天’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没点特殊的地方呢?
这时,雪山邪魂还在那震撼道:“这,这怎么可能?敖昆仑……你怎么可能真的靠自己来到天梯尽头?而且还这么快,你……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她已经开始高度怀疑我了,也许已经猜测到我可能就是陈七月了。
但我还是演戏演到底,硬着头皮道:“我是谁?我是龙族天才敖昆仑啊……虽说登顶很难……但我……不好……我……我感觉我的声音传……传不出去了……”
我故意装得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样子。
她立刻全力对我传音:“快,敖昆仑,你听好了,按我说的意思去做。”
“你看到那神像了吧,其实那是一具尸体,正是因为这具尸体镇守通天之路,才挡住了神迹降临。”
“在这尸体上,有着一道乾坤神符,这道符阻隔了连山归藏先天二气的通融。你现在以皇气打破这道乾坤符,颠倒乾坤,再将神像摧毁,那么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
……
雪山邪魂不停地对我说着,我虽接受到了她每一句传音,却装作并没有听到的样子,没有回应她。
见我不回应,她气急败坏道:“敖昆仑,你听到了吗?你为什么不回我?”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你快按我的意思去做,一旦你按我说的做了。我允诺你的都将兑现,自此之后你将成为神婿,跳脱三界六道之外,笑傲天地轮回之中!”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敖昆仑!你是在给我装死吗?”
“你别想骗我,我能传音于你,你一定是听到了,你为何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你……你是不是要叛变了?”
……
邪魂她像是连珠炮一样,不停地说着,能够让如此强悍高冷的她,不停地说话,可见此时局势多么急迫,已经让她都失去了自我。
而她越是这么击急迫,越是说明她并非志在必得,她害怕我在这里找到什么破解之法,彻底坏了她的好事。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于是我依旧没有回应她,哪怕她已经猜到了我已经叛变,在没有得到验证之前,她也很难做出最终的决定,这种不可控制的场景是最容易让她芳心大乱的。
不过我也得抓紧时间了,短暂的不回应还能让她不放弃规劝我,而若我一直不回应,气急败坏的她真可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我得抓紧时间,尽快从这里找到真相。
于是我断了传音符,直接小声在这问道:“喂,神魂,我的魂,你还在这里吗?”
并没有得到回应,而邪魂还在那不放弃的说着:“敖昆仑,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要违抗我的命令?”
我继续不说话,但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猛地身体一僵,坚定的心突然动摇了起来。
“昆仑,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是敖昆仑,而是陈七月!”
“你是陈七月对不对?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
“陈七月,这世间也唯有你能再踏通天路了,我虽然恨你,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确实震古烁今。”
“陈七月,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可以放下你我恩怨,忘记你曾经对我的背叛与伤害,只要你听我的,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从头来过,我继续做你的女人。”
“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便继续做你的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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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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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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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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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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