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真的知道很多事,他能帮我解开很多惑。
然而我未必有命再去探个究竟了,悬在头顶的那个昆仑灵胎,他手握着天刀,眼中满是无尽的杀气。
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好似要将我们给杀个精光。
别说是我们了,哪怕是强如陈北玄、陆游仙,抑或是龙虎山上的老神仙也未必是这灵胎的对手。
就算他们联手能压制灵胎,但他们远在千里之万,单凭玄气袭来,显然无济于事。
估摸着谁也没料到,今天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门主?林图,你也是傻啊。我们都太低估了对方,玄门之局,已不可破!”
血尸边说边看向了我,它的眼神中绝望里依旧带着一丝不屑地继续说:“他吗?一个无用的小子能改变什么?”
林图也看向了我,那一刻他的眼神也迷茫了。
因为我虽然长着他门主的脸,但我却不再是他。
此时我心里有点难受,恨自己的无知无能。
冯宝宝、王剑他们也都在看我,也许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些大能们也在看我。
这种背负着很多人的期待,却终究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我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这是气急攻心,出于本能的失落。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用一死换来真相。
这种一无所知,却背负着很多人命运和期待的感觉,真他娘的太操蛋了。
这一刻,我甚至认为,他们是不是都搞错了,包括高冷男和爷爷,是不是也搞错了。
我只是像他,却不是他,就不该选择我。
就在我整个人迷茫得近乎崩溃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
手心冰凉,还带着香汗,但仍有余热。
是冯宝宝,她难得地柔声说:“不要有压力,没人生来就是救世主,也没有谁必须是救世主。今日之局,我们都无能为力,且看着吧。是我们自己选择进山的,生死早该看淡,今日所见已经替我们打开了一道门,原来玄门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天道也不是。”
真没想到,冯宝宝会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
这个女人不愧是当世天子的后代,平时看起来孤傲,关键时刻倒是看得通透。
我点了点头,心境也平和了下来,整个人也冷静了。
虽说依旧失落,但不像刚才那么慌了。
这时,邪恶的昆仑灵胎握着天刀,狠狠地砍向了血尸。血尸放弃了,它闭上了眼。
然而林家三代却没有放弃,这老林家的人虽然憨,但也倔的很。
在林图的带领下,他们祖孙三代,再次用全部的玄气结出了一张玄武防御图。
这张玄武光图落到了他们老祖宗的头上,挡在血尸的头顶。
顷刻间,天刀落,光图破。
这祖孙三代结出的防御不堪一击,但林图的脸上却没有遗憾。
虽然失败了,但他们也曾抵抗了。
最终,天刀落在了血尸的头顶。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血尸却没有倒下。
并不是血尸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因为并不是它主动抵抗成功,就连他自己脸上都是一脸迷茫。
但我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胸口传来一阵闷疼,就好似那把天刀砍中的是我。
哐当一声,我揣在胸口的那面铜镜碎裂了。
我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就在我身形不稳,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时。
一股浩瀚的气息包裹住了我的身体,将我给稳住了。
下一秒,我打了个激灵,感觉身体像是触电了一般。
他出现了,他的残魂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依旧挂着那恬淡的笑容,不喜不悲。
他抬起了手,修长的十指在我面前翻飞,结出了异常优美而灵动的手印。
我像是被他鬼上身了一般,下意识地就跟着他手指撩动,结着印记。
他的掌印越来越亮,我仿若听到了神圣的诵经声。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四目相对。
他用荣辱不惊的声音对我道:“天道崩塌,我陈昆仑唯有一剑,可搬山,倒海,斩妖,伏鬼,弑神,摘星,揽月,劈地,开天!”
我身形站得笔直如剑,学道:“天道崩塌,我陈昆仑唯有一剑,可搬山,倒海,斩妖,伏鬼,弑神,摘星,揽月,劈地,开天!”
念完,他的身影逐渐虚幻,最终那缕残魂飘入了我的体内。
我丹田气机虽已破,但此时却做到了元神出窍。
只有三境登天之人才可元神出窍,但这一刻我的灵魂却脱离了我的身体。wWW.ΧìǔΜЬ.CǒΜ
我双脚一促,腾空跃起,脚下生莲,立于空中。
我来到了灵胎的面前,它一刀朝我劈来。
我抬起手,单手接刀。
像高冷男的虚影一样,我举着刀,顶着灵胎,硬生生将它朝着苍穹推去。
它龇牙咧嘴的冲我怒吼,拼了命地想要夺回刀。
我不为所动,桀骜上行。
它松开了刀,朝着天上跑。
这把刀散了,从九天之上又落下了一把更加锋利的天刀。
天上落下了雨,灵胎接过这把天刀,再次乘着雨,从天而降。
我没有躲,张开了双手,迎着他冲了过去。
脚下莲台破碎,化为万千莲花。
莲花迎雨而上,而我则闭上了眼。感受着磅礴的大雨,当这些雨伴着嗜血的刀气落到我的身上。
雨滴突然停顿,那从天而来的雨水在我四周化为了剑。
雨滴万千,那就是万千把剑。
那是我的剑。
雨剑逆流而上,最终这万千把剑化成了一把水剑。
水剑迎着天刀,刀剑终于交锋。
无尽的刀气斩过了水剑,却斩不断它。
抽刀断水水更流,最终这把水剑越过了天刀,刺向了灵胎的命门。
它的眼中满是惊骇,显然是想不透,自己拥有了天刀,却为何会败给了我。
我这把水剑从九天而来,却为何要斩它这天地之子。
它想不通,这一刻我整个人却醍醐灌顶。
我傲视着苍穹,怒喝着刚才他教我的那句话:“天道崩塌,我陈昆仑唯有一剑,可搬山,倒海,斩妖,伏鬼,弑神,摘星,揽月,劈地,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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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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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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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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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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