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我慌得不行,急得满头大汗。
他们俩突然失踪,肯定跟那阵铃声有关!
我低头看向摇铃的老板,也顾不上鬼市的规矩,开口问道:“我的朋友呢?你弄到哪儿去了?”
老板嗫嗫地抬起头,阴森地咧嘴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
我被他盯得发毛:“笑什么,我问你话呢?”
老板缓慢地从地上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就一个劲地冲着我笑。
周围的摊贩和黑影也沉默地起身,朝我围拢过来。wWW.ΧìǔΜЬ.CǒΜ
一双双发亮的眼睛,猫眼般闪着绿光,贪婪地盯着我,就像见到了一块美味的红烧肉,随时都能拆吃入腹。
我心生骇意,脑海中脑补出了各种恐怖的画面。
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我摩擦着手腕上的龙纹玉镯,几乎快要摩擦起火。
“江念……”我一边哭一边唤着他,双腿软得一塌糊涂。
就算现在让我跑路,我都不一定能逃出去,更别说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
感觉我快要被黑影淹没,我抱头蹲下,用玉镯护住了头顶。
危急时刻,手腕传来猛烈的震荡,滚烫的玉璧贴着肌肤,蹦出几道幽暗的萤萤火光,雨点般四散开去。
耳边响起渗人的鬼哭狼嚎,就算我捂住耳朵,尖锐的叫声也会从我的指缝中钻进去,刺得我头皮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雪白无尘的靴子,羽毛般从天而降,站定在我面前。
我手腕一疼,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洁白无瑕的玉颜悬在鼻尖,半束的银发拂过我的面具,散发着淡雅的花香……
我惊魂未定,看向这张风华月貌的脸,他的眼睛……竟然是金色的!
眼底泛着太阳的流光,在黑暗中异常耀眼!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嗓音散漫而戏谑:“女人?”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刚要把他推开,男人便抬起我的手,高挺的鼻尖用力地深嗅,眉眼愉悦地舒展开来。
我被他的轻浮给冒犯到,用力地将手一抽,没有拔动分毫,反而还跌进了他的怀里。
性感的喉结下,雪白的锁骨一览无余,我羞愤地将他推开,一屁股跌坐在地。
男人妖媚的眼眸流露出冷冷的笑意:“敢推本座,古往今来,你还是第一人。”
我看着眼前通体发白的男人,雪肌玉颜,满头银丝,长得比女人还妖娆,仿佛一只成精的雪妖。
我警觉地瞪着他:“你是谁啊?”
男人的身影蓦压下,殷红的唇仿佛快要滴血:“毁了本座的鬼市,居然不知本座是谁……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我瑟缩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后退,手腕却被冰凉的手指牢牢握住。
“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
“威胁我?”男人轻抿薄唇,眼底藏着洪水猛兽:“够胆……”
他的指尖猛地一缩,针扎似的刺进我的皮肤,我痛得闷哼,手腕上多了一串银铃手链。
手链非常精巧,根根分明的银丝纵横交错,交织成一道镂空的花藤,几颗银铃铛果实般点缀其间,闪着寒光。
“戴上本座的‘蔻心铃’,你就是本座的人,从今往后留在我身边侍奉,直到……你的债还完为止。”
男人站起身,雪白的头发直达腰际,披散在颀长身躯上,像只趾高气扬的花孔雀。
我心生惧意,抬手就去掰这什么蔻什么铃。
链子看着很纤细,却比铁还要硬,我手指都快掰断了,愣是没掰掉一根银丝。
男人得意地眯着眼:“别白费力气了,蔻心铃一但戴上,便很难取下……”
我的心猛地下沉坠,强忍着害怕跟他商量:“放了我吧,我赔钱给你好不好?我这人特别懒,还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抓我回去就是浪费粮食,没有任何好处。”
一双妖眸饶有兴致地盯着我:“无妨,会暖床就好……”
暖……床……
我眼珠都要瞪落,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
男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一寸一寸游走在我身上,他暗昧地一笑:“胸大屁股翘,盈盈一握小蛮腰,适合替我生崽子,不然……你以为本座看上你什么……”
他拖长的尾音笑到一半,眉头突然皱了皱,胸口被一条凶猛的青龙给撞穿。
黑暗中,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宽肩直背的身影。
乌黑的头发被风扬起,张牙舞爪似一头咆哮的巨兽。
闪耀的鲛人面具下,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黑瞳充满愤怒。
我吓得说不出话,是江念!
“臭龙……”男人手掌一摊,变换出一根泛着银光的长鞭,纵身一跃朝江念挥去。
鞭子暴击着绿光,啪的一声巨响,激起千层火花。
火星雨点般簌簌飘落,烫穿了树叶,朝着我脸上头上扑下来。
“丫头,小心……”毛茸茸的火狐面具闪身至眼前。
周宜安摊开折扇,手腕灵巧地一转,火星子立刻调转方向,与我擦肩而过。
“烫烫烫……”周宜安的衣袖被烫穿了几个小洞。
“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在身后:“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
我看着他,再看向正在天上的江念,积压的情绪一触即发:“你们去哪儿了?干嘛丢下我一个人……”
我差点被吓死!
差点被人抓回去暖床……
周宜安被我吼得一愣:“我们也不知道啊,眼睛一挣一闭,就去到了一个宫殿里,见到了那个白毛……”
他朝白衣男努了努下巴,告诉我说,那人是上古妖兽雪萤夜枭,掌管天下鬼市。
夜枭?不就是猫头鹰吗?
周宜安说:“没错,不过他是浑身雪白的猫头鹰,长得很像雪鸮,却没有雪鸮身上的黑斑。”
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玩意了。
“这么说,他是阴桃花的手下?”
周宜安摇了摇头:“不算手下,准确地说,是合作对象!”
难怪他跟阴桃花臭味相投,都不是啥好鸟!
想到他刚才碰过我的手,我使劲地搓着手上的皮肤,恨不得把他碰过的地方都搓掉。
江念悬在半空,跟白衣夜枭打得难舍难分,他分神地瞟了我一眼,看到我手上的蔻心铃,他凛眸一怔,脸色降至冰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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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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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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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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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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