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不自觉地抱成一团。
身后的被子一点点拱起,刺骨的寒意朝我贴近:“别紧张,这次我轻轻的……”
粗糙的大手又湿又粘腻,在我背上抚摸了一下。
我不敢动弹,身上滚烫得要命,背后却像贴了一块刺骨的冰,就在那只手不老实地伸向我脖子时,一道青光从我身上蹿出,有张男人的脸一闪而过。
时间太短,我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记得那双眼睑泛红的桃花眼,眼尾点着一颗朱砂色小痣,特别的妩媚性感。
我吓坏了,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对着墙壁。
面前的白墙印出两个模糊的身影。
青影长臂一伸,瞬间就捏爆了黑影的脑袋。
没错……就是捏爆!
像在捏一个熟透的西瓜,嘭的一下汁水乱飙。
后来每每吃西瓜时,想起这个画面,我都会头皮发麻。
处理了黑影后,青影的身体变得细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我刚想叫人,面前的白墙就变成了一道道漩涡,一直望不到头……
第二天,见我完好无损,爸妈和仙姑都松了一口气。
仙姑眯着眼:“没事了,我就说,他肯定能接受你家小然……”
爸爸妈妈激动得眼泪直流,对着神龛上的红布包千恩万谢。
我懵懂地看着他们,满脑子都是那勾人的桃花眼。
很难想象,那么漂亮的眼睛,它的主人竟然这么残忍暴虐。
见我发呆,老妈叫我赶紧过去跪下。
“以后,他就是你家的保家仙了,每月初一十五,逢年过节记得要烧香上供。”仙姑交代完毕,随后掏出一个翠绿翠绿的龙纹贵妃镯,套在了我的小手上。
“丫头,这只玉镯能趋吉避凶,保你平安。”
仙姑千叮万嘱,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取下玉镯,不然,那些脏东西又会再找上我。
我听话地点点头,从那之后天天戴着玉镯,如影随形。
或许是手镯起了作用,那只鬼手再也没有骚扰过我,催命的红纸鞋也消失不见……
作为救我的条件,我爸去后山给保家仙守了十几年的破庙,除了逢年过节,他几乎都没有回来过。
每次回家,他都会扛着一麻袋山货。
野山参、野灵芝、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还有就是一些大石头。
小时候我不懂,觉得老爸傻,大老远山路扛一堆破石头回家。
后来才知道,那都是玉的原石。
我们这儿不产玉,也没听说有玉矿,也不知老爸去哪儿弄来的。
靠着他带出来的东西,我们家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在整个村都是数一数二的。
我妈说,这些都是保家仙赐给我们的,对他的供奉也越发虔诚。
我却隐隐担心,这样不劳而获,真的没问题吗?
保家仙给了我们这么多,一定也会交换些什么……
我提醒过我妈,别那么贪婪,整天在保家仙面前求发财什么的。
有吃有喝,片瓦遮头,一家人整整齐齐,健康平安,就是最好的。
每次说她,老妈就会甩脸子,让我少管闲事。
我管不了她,只能管住我自己,我从没向保家仙许过愿,但是却过得顺风顺水,甚至好几次意外,我都巧妙地躲了过去。xiumb.com
初三那年,我像往常一样坐公交去上学,快要过桥时,我突然感觉心慌,肚子也钻心的疼,便提前下了车。
没想到公交车在桥上突然爆炸,烧死了八个人,重伤十几个,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总之无一幸免。
我那时只感到庆幸,觉得自己福大命大,没往保家仙身上想,直到高三,我遇见了一件更邪乎的事,亲眼看到他现身救我……
高中住校,我们是六人寝。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临近高考时,每晚熄灯后,宿舍都会发生异响。
最开始是厕所里的瓶瓶罐罐无故掉落,后来是桌上抽屉莫名其妙地抽动。
每次我们打开充电小灯,响声就会戛然而止。
我们还以为是闹耗子,没往心里去。
直到那天,我们每个人的床头都发出了猛烈的敲击声,大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六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结果半夜……地震了!
7.6级大地震,震源就在学校附近,整个房屋瞬间坍塌。
混乱中,眼前再次闪过那道青光,男人的背影又高又大,像一根笔直的柱子,撑起我们我的天花板……
我们宿舍六个人,无一人受伤。
大家都说我们命大,只有我知道,是他保护了我。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很宝贝手上的贵妃镯,像爱护手臂一样爱惜它,生怕磕着碰着。
没想到却引起了“贼”惦记。
我二叔家女儿,也就是我的小堂妹安笛,垂涎贵妃镯已久,三番五次来找我借着玩,我都没有松口,摸都不让她摸。
这些年,我们家越过越顺,村里人都十分眼红,特别是我二叔一家。
他们仗着我爸是老大,隔三差五就来我家借钱,从没见还过。
我妈念着都是亲戚,一开始还大方地借给他们,欠条都没写。
借的次数多了,我妈终于醒悟,敢情是把我们当提款机呢!
见我们找他还钱,二叔干脆撕破脸,说我们拿不出欠条,他们就不欠我家的。
结果……三叔家病的病,死的死,日子越过越倒霉。
堂妹安笛原本成绩很好,不知怎的突然辍学,跟村里的二流子天天瞎混,名声都搞臭了。
所以见到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正如现在,看到她迎面走来,我的脚步往旁边挪了挪。
安笛烫着夸张的羊毛卷发,穿着露脐装,举手投足特别的社会。
“堂姐,见到我躲什么啊?”
她和男友陈嘉,还有同村几个小混混,把我堵在了进村的小桥上。
“安笛,你不好好在家,整天瞎混什么?”我挑着眉质问她。
或许是我的语气不太友善,安笛觉得很没面子,立刻变了脸色。
“瞎混?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当年我妈生病,我爸找你家借钱,你们家一个子都不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妈病死……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为了借钱,你和你妈一星期能病七天,每天的病都不重样,谁知道哪次是真的?狼来了的故事听过没?”
安笛的脸上挂不住,咬牙切齿跟我吵起来,无非就是不愿承认朝我家伸手借钱。
吵到最后,她的目光落到我的贵妃镯上:“我穷得都快吃土了,你却戴着那么好的镯子,看你平时挺宝贝它的,能值老多钱吧……”
她朝陈嘉使了个眼色,陈嘉撸起袖子就来抢我的手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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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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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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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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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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