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端坐在主位上,亲切招待娇娇。南盛容和常静训作陪。常宴坐在最外面。
“翁主,别客气。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那么点儿大,这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这些都是你们小女儿家喜欢吃的点心,尝尝。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些好看的点心,给你一块点心,你还不舍得吃,还要捧着给你常伯伯送去。”
“谢谢伯母。”
娇娇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交给南屏,“伯母,常伯伯很惦记您。娇娇不日即返,如果您有东西或者书信要带给常伯伯,交给娇娇就好了。”
“庆云道现在挺好的,跟十三年前不一样了。您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娇娇一定好好招待您。”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说完,朝着南屏行了一礼,就要离去。
南盛容高声说道:“翁主留步。”
她信步走过来,金步摇上面镶嵌的黑色大珍珠熠熠发光,娇娇看了一眼。
南盛容看见娇娇瞥了一眼黑珍珠,心下得意,乡下来的妹子就是土气,浑身上下一股子灰尘味,也就是皮肤好看了些罢了。瞧这头发上,只有一个金灿灿的束发金环,俗。
“翁主,您能来常府,是常府的荣光。今日宴席已经摆好,还请翁主赏光。您要是不吃顿饭就走,姑父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咱们这些人呢。是不是,姑母?”
南屏笑了,“娇娇,这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南盛容,也是我侄女。盛容,好好说话,娇娇不是外人。”
“姑母,盛容不过是想款待翁主罢了。毕竟京城的好东西,不是那些乡下食品能比的。”南盛容拉住娇娇的手,“翁主,京城不比边境那边,到处都讲规矩。今日姐姐托大,给你说说这饭桌上的讲究。免得你日后在外面吃饭,丢了常府的脸面。”
娇娇听出来这里面的敌意。
月牙儿握紧拳头,站在娇娇身边。
常宴过来,拦在娇娇身前,“南姑娘,娇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说了,家里的饭有什么好吃的,我带娇娇去逛逛京城,顺便在外头吃点儿好吃的。饭桌上的规矩,我比你懂。”
说完,拉了娇娇的胳膊就走。
南盛容满脸不敢置信,“宴哥哥,你,你竟然护着她?”
常宴理都不理,领着娇娇出了府门。
娇娇甩开他,“常公子,刚才多谢你。”
她朝常宴点点头,带了月牙儿离开常府。
常宴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京城果然繁华兴盛。
两个人进了京城最大的首饰店,里面的首饰果然出色,设计得好看,成色也好。
娇娇在店里仔细看各色的首饰,金步摇、金镯子、金簪子、还有玉饰,都看了一遍。
家里的娘、奶奶、婶婶、嫂子还有村子里的婶婶、娘娘等等,都要有一个。
隔壁刘家洼的婶婶们娘娘们也要人手一个。
她在心里想了一下,这一次就要买几百件首饰。这一个店里的首饰也不够。
说不得就要订做。
她看着一个碧绿的手镯子,问店家,“店家,这个多少钱?”
店家一看,要做大生意了,小心招待:“小姐,这个是好东西,20两银子,不能再少。”
娇娇套上镯子,镯子太大,她戴上晃晃荡荡的,“你们这样的镯子有多少?”
店家更高兴,从柜台下面拿了一只大盒子出来,“大概十几只。您要多少?两只?三只?”
打开盒子,十来只或白玉或绿玉镯子闪闪发亮,闪瞎了店里人的眼珠子。
“这里面的镯子成色都不错,价格都不一样。您看上哪只,小人给您打个折扣。”
娇娇正要伸手拿一个最好看的白玉镯子,身后一只白玉般的手把那镯子拿走了。
“店家,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店老板有点儿尴尬,“南小姐,这个镯子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
南盛容是追着常宴过来的。
她自幼就喜欢常宴,可是常宴对她一直平平淡淡。家里一直催着南盛容成亲,可是南盛容却一直等着常宴。
后来常宴被南屏逼得没法子,只好跟南盛荣订亲,可是婚期却一拖再拖。
一直拖了三年。
常宴的理由就是父亲重病,他要等父亲身体好了才成亲。
南盛荣也只好耗着,耗到现在,都22岁了,是京城最老的大姑娘了,还是待嫁。
前阵子,常静训把常宴最喜欢的黑珍珠给了南盛荣,南盛荣喜不自胜,天天戴在头上。
她就等着嫁进常府,做常宴的正头夫人呢。
可是凭空出现了一个翁主,偏生这个翁主还自小就认识未婚夫。
那天,第一次见到赵娇娇,南盛容还不知道常宴和娇娇认识。可是后来看到常宴看着赵娇娇的背影失魂落魄的样子,南盛容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
今日,常宴又护着这个土包子。
她咽不下这口气,就跟过来。进了金店,发现土包子只看不买,哼,还是大地主,什么捐给灾区几十万斤粮食,估计都是骗人的吧。
连个20两的手镯子都不舍得买下来。
啧啧,浑身上下的衣裳不值10两银子。
她套上那个白玉镯,斜睨赵娇娇,“老板,这个我要了。”
那个眼神是妥妥的挑衅。
娇娇感觉到了。
她嘴角一弯,“店老板,你店里所有的玉镯子都拿出来,我要。”
店长的嘴巴差点儿没掉地上去。
天爷老子,大客户,妥妥金财主。
“小二,小二,你来招待南小姐。”
随后跟娇娇点头哈腰,“小姐,您请上楼。二楼好东西多。小二,赶紧上茶,上好茶。”
娇娇也斜睨了一下南盛容,拉着月牙儿上楼。
南盛容:“……”
那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赵娇娇。
你等着。
常宴也想跟上去,可是南盛容拦住他,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宴哥哥,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
常宴按捺住不耐烦,“她哪里欺负你了?是你抢了她看中的镯子。”
“你,你……”
“你可是我的未婚夫,为啥总护着她?”
常宴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她是我妹妹。”
“宴哥哥,你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子。”
“南小姐,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订婚的。”
常宴一摆手,上楼而去。
南盛容一把撸下来白玉镯子摔在地上,把两个送茶的店小二吓了一跳,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南盛容。
跟着她的那个小二一伸手,“小姐,80两纹银。”
这么贵?
“你们吃人啊,刚才不是说20两吗?怎么突然变成80两?你们讹人!”
南盛容荷包里只有20两。
刚才她站在娇娇后面,亲耳听到店主说那个镯子20两,还以为那个盒子里面的镯子都一个价。m.xiumb.com
谁知道这个白玉镯子竟然值80两。
说起来,南家是大族,南盛容也是正经小姐。可南家都是按照人头发月例银子,一个月2两银子。南盛容又喜欢买买买,一个月剩不下多少。到了年底,家里给点儿红封,她姑母偷偷塞给她点儿零花钱,一年下来也就存个几十两银子。
平时跟着南屏逛街,都是南屏给她结账买东西。
她还真没有80两。
登时愣住,脸色红得跟红布一样。
有人嘻嘻一笑,“南小姐,是不是银子没带够。小生这里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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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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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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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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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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