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月给娇娇挑了最漂亮的一个双色花卷,娇娇的小胖手接住,“哇,这跟一朵花一样,好漂亮啊。小哥哥,这是啥做的?”
河间月:“哦,听厨娘说是南瓜泥揉在白面里面,两层叠在一块儿一卷就行了。”
“哦。”娇娇似懂非懂,小心地咬了一口,好甜啊。
两小只都坐在门槛上啃花卷吃。绪宣怀坐在两小只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聊天。
这小女娃梳着两个小揪揪,弯弯的刘海遮住饱满的额头,两根秀气的眉毛有点儿上挑,两只闪烁着星光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粉嫩的腮帮子塞满了食物,跟个大水蜜桃似的,让人一见面就想咬一口尝尝味道。
穿着一身粉红色小碎花的小袍子,现在天热,两个袖口都卷得高高的,里面的小胳膊一节一节的,胖乎乎肉墩墩的;小胖手白嫩嫩的,比她捧着的小花卷还要糯叽叽软乎乎。
看见自己看她,小女娃冲着自己天真一笑,甜美极了,看一眼能忘掉所有的忧愁烦恼。
自己的小外甥也在大口吃东西,多日不见笑容的脸上笑眯眯的,一直在点头。
两小只在咬耳朵,娇娇轻轻地说:“月哥哥,等会儿我们让月姐姐偷偷上马车上藏着。等你们出发了,你就求你舅舅收下月姐姐。月姐姐好可怜的。”
“嗯。”
娇娇扭头看着绪宣怀,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趴在绪宣怀膝头,昂着粉嫩的小脸蛋,“绪舅舅,假如哦,我是说假如,月哥哥偷偷做了一件事,绪舅舅可千万不要打月哥哥哟。是娇娇求着月哥哥帮着做的。”
绪宣怀抱起来娇娇,怀里这个奶团子香喷喷软叽叽的,高兴的心都快变成天上的云彩了,根本不知道娇娇在说什么,“好。哈哈。”
好想把这个奶团子骗到自己家里给自己做女儿!
奶团子忽闪着大眼,认真地看着自己,“谢谢绪舅舅。拉勾哦。”
绪宣怀哈哈大笑,伸着大手跟小女娃拉了勾。
吃好了饭,娇娇拉着河间月溜了。两小只跑到围墙后头的草垛边,“月姐姐,快出来。”
月牙儿扒开枯草,娇娇拉着她就跑。
河间月装作跌倒,绪安带着两个家仆跑过去,“小少爷,你没事吧。”
机不可失,娇娇让月牙儿爬到马车里面,“月姐姐,月哥哥会照顾你的。”
月牙儿掀开帘子的一角,“嗯。”
娇娇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荷包,“月姐姐,这是零花钱。”
月牙儿接过去,缩回马车里,不再吭声了。
赵大水一家人送绪宣怀出来的时候,看到娇娇和河间月告别,“月哥哥,要来看娇娇哦。”
几个大人就笑,绪宣怀心软得跟棉花一样,蹲在娇娇面前,托着她的小胖手,满脸都是笑,“娇娇,跟绪舅舅去玩好不好?”
“不好呢,娇娇还要陪着奶奶呢。”家里还有南瓜、棉花和玉米需要照顾呢。
赵大水抱起来娇娇,让她跟绪宣怀告别。
看着两辆马车过了大桥,渐渐看不到了,一家人这才进了院子。
家里这两天来了贵客,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赵老太太吩咐,“你们把这些猪头肉、烧鸡烧鸭啥的,给村里人分一分,他们家也都有孩子,吃不上这一口。”
娇娇不管这些事,这两天玩得忘记了学习,得抓紧时间补回来。
她小小的脑袋摇晃着背书,背了《论语》,接着背诵大农书,最后翻开二叔爷爷的《本草要略》,开始看。
却说绪宣怀上了马车,看到自家小外甥乖乖坐着看书,也没多想,直到马车里面“嘭”地响了一下。
绪宣怀多警觉啊,一把掀开座位下面的布帘,里面竟然蜷缩着一个瘦弱不堪的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正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
“出来。”
绪宣怀厉声说道。
河间月一看不好,舅舅脸色这么难看,赶紧拉着月牙儿出来,“舅舅,这,这是月牙儿。”
“啥?”绪宣怀看着跪着的月牙儿,凌厉地看着河间月,“你搞的鬼?”
河间月赶紧招了,“是,是娇娇求我,说月牙儿好可怜……”
月牙儿不敢开口,只傻愣愣地给绪宣怀磕头,泪水稀里哗啦地流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绪宣怀让月牙儿说。
月牙儿不傻,把自己怎么到了李寡妇家里,怎么挨打挨饿,李寡妇想卖掉自己,自己跟娇娇求救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清楚楚。
绪宣怀听了经过,这才意识到自己进了娇娇的圈套。原来那个小混账说的是这个意思。
人家才三岁,就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瞧这脑袋瓜,瞧这胆色魄力,瞧这计策。
哎哟,那个小女娃咋就不是自己的女儿哟!
他好恨哟!
丁婆子拎着两盒子点心来看李寡妇,李寡妇面色焦黄躺在床上,“老姐姐,你还想着我。多谢你,呜呜-呜呜。”
丁婆子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瞧你这样,连四狗都欺负到你头上。这下好了,四狗到镇上打零工睡桥头,你躺床上动弹不了。你们俩可真是两口子。”
“老姐姐,四狗不是人啊。他把卖月牙儿的事情都推到我头上,现在我里外不是人,村里人见了我就骂。两个儿子也不理我。我是没法子活下去了呀。”
丁婆子三角眼一闪,“怕啥?只要你有钱,那些人都是狗屎。只要你有了钱,那四狗还不爬着回来求你。哼。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地咋样了。”
李寡妇前几天流了产,现在家里又没吃没喝,两个儿子伸着手要吃食。她一咬牙,“干。”
丁婆子这才笑了笑,“这才是我的好姐妹。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一摇三晃的走了。
李寡妇扯开丁婆子带来的点心狼吞虎咽,刘长根和刘长生冲进来,抢了点心就走,边走边说,“娘,你可真够自私的,偷吃。我们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娘,从儿子口里抢食吃。”
李寡妇欲哭无泪,心里更恨,“赵大水,要不是你打了四狗一拳,四狗也不会把这卖孩子的恶名推到我头上,我也不会跟四狗打起来。不打起来我就不会流产。都是你,赵大水,这都是你造孽,怪不得老娘。”
她眼光狠毒,一拳打在床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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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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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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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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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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