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
“为何?”
“要不是他提醒,我和娇娇说不定会被抢,说不定会受伤。”
“可是你们给了吃食。”
“那不一样。既然知道了,能帮一把是一把。”赵良答得很干脆。
“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儿子。”赵大水很欣慰,这个儿子成人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赵大水亲自送儿子出门。这是赵良第一次单独出远门,苏氏恋恋不舍,站在门口唠唠叨叨,顺便嗔怪自家男人,毕竟孩子才15岁。
赵良搂着苏氏的肩膀,“娘,娇娇好像醒了。”
苏氏立马扭身进家了。
赵大水拍拍儿子的肩头,“去吧。”
孩子大了,得放出去让他单飞,才能长得更快。
更何况,那云城不远,离着赵家洼也就100多里路。
赵良笑笑,大步而去。
一家人吃好了早饭,大人小孩都下地除草。棉花苗里虫子多,顺带捉虫。
赵莲儿一手牵着赵翔,一手牵着娇娇。两小只在路上,嘴巴也不闲着。
“娇娇,今天小哥哥还给你抓蚯蚓,中午回家炸着吃。”
好么,这小家伙对炸蚯蚓念念不忘。
“哇,蚯蚓好丑,吃了会变丑,娇娇才不吃呢。”
娇娇不上当。
她梳着两个小揪揪,带着一朵红绒花,别提多高兴了。扭着小胖腿这边看看,那边走走,“小哥哥,蚯蚓。”
赵翔过去看,果然一只褐色的大蚯蚓扭动着要往草丛里面爬。他毫不犹豫,捏起来放入小竹筒,“好,炸了吃。”
一路过去,赵翔抓了不少蚯蚓。
大人们扛着锄头,你一垄我一垄的除草。娇娇没有工具,也没有除草的任务,蹲在地上认认真真研究棉花苗。
书上说了,棉花从棉花种子到结出来雪白的棉花,要80多天呢。这段时间,农民伯伯要除草、浇水,还要抓虫子呢。
娇娇翻开一片叶子背面,果然看到不少很小很小的绿色虫子粘在上面,密密麻麻的。
赵翔也没安排任务,看见娇娇在看棉花虫,“娇娇,这些虫子吃叶子吃得可快了。”
“它们专门吃嫩叶子,然后吃棉花的花骨朵,棉花就死了。它们可坏了。”
“有一年,咱家的棉花都被虫子吃光了,我冬天都没有新棉衣穿。”
娇娇轻轻放下叶片,叹了口气。赵翔陪着她叹气。
两小只蹲在那儿,好忧伤。
赵大水蹲下,揉了揉娇娇毛茸茸的小脑袋,“娇娇不用发愁。过两天,爹爹会在叶子上打药,这些小虫闻到药水的味道,都会死掉。”
“爹爹,要打几次农药水呢?”娇娇开启好奇宝宝模式。
“哦,至少两三次吧。好了,爹去忙咯,你们自己玩。”
赵翔闲不住,又跑去抓蚯蚓去了。
娇娇不知道小水流能不能杀虫子,闷着头想心事,“小水流,你能不能杀虫子呀?”
一个细嫩的小声音响起来,“能啊,我可是小水灵的宠物呢。”
娇娇吓了一跳,摔了个屁股墩儿。
“谁啊?”她偷偷问。
“还能有谁?我是小水流啊。”
那个声音很欢快。
“你能说话?”
“嗯呐。”
“那你一开始为啥不说话?娇娇生气了。”娇娇爬起来,偷看大人们。还好,没人注意到她。
“哦,宝宝今天才刚刚能说话呀!宝宝还小呢。”
“哦。”
娇娇拍着小手,有点儿得意怎么办?
“你以后叫我姐姐,我跟你说啊,小水流,我有个大姐姐,叫莲儿,她对我可好了。”
“嗯呐。”小水流娇滴滴地说。m.χIùmЬ.CǒM
“小水流,咱家的地靠着大河,我带你看看去。”娇娇拍拍屁股,迈着小短腿往河边跑去,已经忘记了棉花虫的事了。
赵莲儿赶紧追上去,“娇娇,大伯说了,你不能玩水。”
娇娇:“娇娇不玩水,娇娇就站在河堤上看水。”
赵大水过去,把她拎回来,“河边危险,不许去。”
娇娇蹲在地上噘着嘴生气,不理赵大水了。赵翔又抓着一只蝴蝶跑过来,“娇娇,快来看,蝴蝶。”
娇娇瞬间忘记了生气,倒腾着小短腿追赵翔去了。
两小只在田里追蝴蝶,蝴蝶好像在逗着他们玩一样,这儿飞一会儿,那儿飞一会儿,不多时停在一株淡紫色的小野花头上,煽动着美丽的翅膀,小触角一动一动的。
娇娇悄悄蹲在花蝴蝶旁边,看着那株摇曳的小紫花。
哇,这是那本大厚书上说的那个紫花地丁耶。这个小花花小小的,一团一团的,叶子肥厚,上面还长着细嫩的茸毛。这叶子的汁用来止血可厉害了。
哇咔咔,地里到处都是宝贝呢。
娇娇看得入神,连蝴蝶飞走了都不知道。
突然,河边传来一阵哭喊声,“娘,娘——哇-哇。”
地里一个小媳妇冲到河边,差点儿晕倒。自己8岁的儿子小虎子站在河边,脚上都是血。
“我的儿啊,我的儿。他爹,快来。”
这一喊,地里的村民都赶过去看。
孩子爹叫二剩,扛起来小虎子,才发现儿子的脚底板被尖锐的石头割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小虎子哇哇大哭,“疼死了,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娘跟着哭,“我的儿……”
赵大水吼道:“二剩,赶紧去找大夫,止血。”
村子里没有大夫,找大夫要去镇上。几个村民都要跟着二剩去镇上,能帮一帮就帮一把。
小虎子的尖叫吵到了全神贯注看小花花的娇娇,她疑惑地扭着小脑袋看了看小虎子,哎哟,不得了,那个小哥哥脚上的口子划得好深哦,里面的血管都快断了。
娇娇大叫,“爹,爹。”
赵大水一惊,天王老子哎,怎么把小闺女给忘了。可千万别出啥事。
“咋啦?”他几步跑过去。
“爹,”娇娇的小脸蛋憋得通红,小白牙咬着嘴唇,撅着肉肉的小屁股使劲拔一棵生机勃勃的长草,看着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这草能止血。快来帮忙呀。”
紫地丁!
赵大水立刻明白了,这草能止血。
“二剩,把小虎子抱过来。先止血。”
二剩正在六神无主,实在是儿子脚上的口子太深,他使劲按着伤口也不管用,眼睁睁看着红色的血不停地流。他娘又只顾着哭,啥用不管。
赵大水一只手轻轻松松把紫地丁拔出来,娇娇看得两只眼睛冒着小星星。哇,爹爹好腻害,娇娇两两只手都拔不出来呢。
赵大水两手一拧,把紫地丁叶子的汁液滴到小虎子的伤口上,然后把叶子揉碎了敷在伤口上。
说来也神奇,伤口竟然不流血了。
二剩激动得差点儿跪下。
赵大水扶着他,“赶紧送去镇上看大夫,这伤口可不小。”
“没钱的话,我让二水给你们送去,你们先赶紧去。”
“嗯,嗯。”
几个村民推来架子车,二剩媳妇抱着小虎子上了车,眼看着消失在大路上不见了。
在回家路上,赵大水教育几个孩子,“你们玩可以,但是要穿鞋。刚才小虎子就是没穿鞋下河。这下好了,他爹娘半年挣的钱都搭进去了。”
“是。”
娇娇却倒腾着小短腿跑在最前头,她急着把紫地丁画下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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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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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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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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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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