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够准确无误应对的尚可,若不能应对,直接推到本王身上即可。但请你记住,本王若死,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你的胳膊肘必要时候往哪里拐,自己考量。”
谢凛就像是自己的上司一样高高在上,不想是夫君,总是让许倾有一种接回来就不管了的假象。
“还有什么吗?”
“你是个聪明人,本王觉得有些事情即便本王不说,你也可以考量。本王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与你的母家有什么矛盾,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本王还是希望能与你做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许倾有个错觉,以为谢凛对她回心转意了呢。
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
不能因为短暂的温情,而忘记两人之间的矛盾,她永远记得自己的百般恳求追问之下,谢凛口中那句……
不然你以为呢?
既然谢凛将这婚姻看成了两个精明人的愉快合作,许倾自然是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她欣然接受了谢凛一系列的话语,并说:“王爷,我还可以加一条。”
“说。”
“秉承着双方自愿的原则,但后来一想,确实是我对不起王爷在先,所以做出如下补偿,若王爷有一天真的厌弃我了,我可以无条件的接受并放弃王妃之位,绝不会有任何纠缠。”许倾公事公办的说。琇書網
可谢凛说了那么多,似乎都抵不过她的一句话伤人心。
谢凛欣然答应了下来,并且嘲讽似的叹言,:“这么快就能为自己留好了后路,本王也就放心了。”
他的眸光突然变得无比复杂,黑曜石般的瞳仁深邃明亮,注视着许倾,声音低沉而嘶哑:“不过放不放你走,依旧是我说了算。”
谢凛不想再继续与她说下去,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而后说道:“总而言之一句话,你需要负责的人只有本王,反之,本王也会对你的一切负责,仅此而已。”
“明白了。”
许倾微点了点头,想着既然他不会喜欢自己,那把王妃之位当做官职也是好的。
上司有钱有颜,事儿还少,自己能在王府里一人之下,这样的肥差换作是谁都会动心的吧。
“好了,本王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谢王爷。”
说完后,谢凛转身快步离开。
许倾一个人满满的挪着步伐走到了床边,缓缓的躺了下去。
她现在的状态是:人来了,东西没全来。唯有等着露珠把自己该带的东西全带过来。
许倾无聊的盯着某处,持续性发呆发愣,对于自己入住王府这件事依旧处于后知后觉的状态。
想来谢凛应该是不常来,自己的日子倒也不算是难过。
只是兜兜转转,自己还是没有逃出谢凛的手掌心,或许从一开始,许倾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许倾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许倾一直在王府里休息着,她的腰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奈何王府里的生活实在是过于无聊,谢凛也不会特意来自己的寝殿。
当真是验证了谢凛的那句话:各过各的。
既然如此,许倾也能做到互不打扰。她也没闲着,随意在京城找了一家叫广善堂的医馆坐诊。
白天坐诊,晚上回府,隐姓埋名,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以许倾的医术,民间的疑难杂症是不成问题的。
她倒也不是必须要当仵作,暂时不当仵作……有些自己的原因。
广善堂的名气在永宁城本来就不小。
自打许倾乔装成男子来了广善堂之后,医馆的生意越发好了许多。
许倾为了自己能不被人发现,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
谢大宝。
土是土了点儿,但医术过硬已经成了许倾的人格魅力所在。
众所周知,广善堂的这位“谢”郎中长相绝艳似美人,年纪轻轻,医术高明,行医问诊一点也不马虎。
今儿个天气炎热,广善堂在门口特意摆了摊位,熬制了一些祛暑汤送给来往过路的行人,给广善堂招揽了不少额外的生意。
问诊的人很多,许倾和几位郎中都有点忙,许倾今天上午的号已经叫满了,这阵子得以歇息一会儿,摇头松松筋骨。
许倾正闭目养神,微微低着头去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看病。”
“不好意思,要不您下午再来,或者看看咱们这儿的其他医生。”许倾眼也不睁的说。
“急病,快点。”
那人低沉冷漠的命令口吻,另许倾后背一凉,揉着太阳穴的手一点点放慢。
许倾眼睛眯缝一看,而后立马一头扎在桌子上装死。
眼前坐着的,不就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夫君吗?
谢凛眼见着她在自己面前装死,双手环于胸前,一身松弛的靠坐在椅子上,歪唇坏笑的盯着她。
“本王劝你赶紧起来给本王看病,如若不然的话,本王不介意砸了这个医馆。”
“刚才稍微有点累,实在是不好意思哈哈哈。”许倾的装晕其实还可以再像一点。
谢凛这架势,明显就是来逮她的。许倾悄咪咪的明知故问:“王爷……您这是?”
谢凛只需要放松的坐在许倾的面前,就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感:“本王之前就跟你说过,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给本王。”
“我……”许倾有苦说不出。
江玉站在谢凛的身后,为谢凛鸣不平的说:“真是不知道你长没长心,今天是皇宫祭祀祈福的日子。宫中所有的王亲家眷全部都会到齐,就你没到。殿下自己一个人应对了许久,你说你过分吗?”
至此,许倾感到更加的愧疚了,低着头不说话。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是故意不去……
江玉越说越起劲儿:“这下好了,仵作也不做了,跑来当郎中,你那两下子能治好人吗?我要是病人,一听你以前是仵作,都得吓死。”
“江玉!你怎么和王妃说话呢?”谢凛怒而斥责着江玉,转而问许倾,:“为什么不去,为什么跑来这里当郎中?”
许倾拉住了谢凛的手,迫切道:“你跟我去后院可以吗?这里人太多了。”
随后,谢凛跟随着许倾来到了后院。
谢凛的姿态一如往常的高高在上,眸色清冷的注视着她,许倾则是满怀歉意与愧疚,深知自己这是又闯祸了。
她微微低着头,秉承着一贯认错的态度,水灵清透的大眼睛明明美丽得似旷世珍宝,却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那个……我不是要故意让你难堪的。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没人提醒过我,对于皇宫里的一切我又不太了解,所以……”许倾紧紧抿着唇,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错了就是错了。
“所以呢,在这儿装男人给别人看病?你不是仵作吗?不验尸改成看病了?”
“我……”
“本王替你回答好了。”谢凛话锋尤为犀利:“出去干仵作该干的活儿,大概率会碰到本王,为了避免这一情况发生,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呢。”
许倾的小心思在谢凛的面前简直是一览无遗。
其实许倾心里也有怨气,一个月过去了,他都不曾来看自己一眼,而自己又不敢去打扰他。
她赌气的说:“娶回家就不管了,那我想见什么人,想做什么事,用得着跟你汇报吗?你既然想不起来我,我凭什么要珍惜一切能见到你的可能?我也有权利筛选我想要见的人。”
谢凛是有些理亏的,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可能是谢凛头一回和别人解释些什么:“本王是有事在身而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本王承认是我的疏忽,忘记派人告诉你祭祀的相关事宜。我又没有一再的责怪你。”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
“废话,人不见了本王不找?”
两人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各自有各自的不满意,谁也不肯多退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广善堂的少东家,文九成从前面跑到了后院,找到了许倾,熟络的喊了一声:“宝儿,过来一下。”
许倾心头一惊,而谢凛则是在看到了文九成,听到了这个称呼后,怒目圆睁,肉眼可见的气得冒烟儿了。
许倾赶紧去招呼文九成,将文九成拽到了一边去。
文九成反倒觉得奇怪极了,这俩人在后院干些什么。
“文少爷,怎么了?”
“宝儿哥,前面的祛暑汤快没了,想要再熬一些,方子不是在你那里吗?”
“哦,在我桌子左手边,你让人翻一下。”
“行,那我忙去了。”文九成憨厚老实,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叫谢大宝这个“男人”有什么问题。
“好嘞。”
许倾深知文九成刚刚的称呼有些让不知情的人难以接受,想要马上跟谢凛解释一下。
奈何这个时候的谢凛,站在一旁已经在醋桶里腌了一遍又一遍。
谢凛无所谓的态度里带着些许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说:“原来一切的因果都在这里,怪不得总想着往外跑。这都叫宝儿了,本王再晚点发现,怕是就要……”
“王爷你可别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王这是来得多余了。”
谢凛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满怀怒火的转身要走。
许倾手疾眼快的立马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身,死死的缠住绝不放手,一边解释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叫谢大宝,他就是叫顺口而已。我要是真跟他有什么,能让你瞧见?他都不知道我是个女人。”
“还顺便污了本王的姓氏,哼。”谢凛甩袖离开,一把推开了许倾。
“你给我站住!”这绝对是许倾有史以来最光辉的时刻。
谢凛停住了脚步,许倾迎面走了上去,教训起了谢凛来:“谢凛你觉不觉得你是个混蛋?”
“你竟然还敢骂本王?”谢凛错愕的看着她,很难辨别当下的虚实。
“你就是个混蛋。把我接回去就不管我,突然间想起我,需要用到我的时候发现我不见了,才想起来找我。恕我直言,我要是真有什么,这时候孩子都怀上了,你就等着戴绿帽子颜面扫地吧。”
许倾的小嘴儿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谢凛被她气得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叉着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又被这个女人骂了。
“你给本王等着,给本王等着!”
“等什么等?整天婆婆妈妈的一句重点也没有。”许倾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双手相扣,紧紧圈住了他那纤细有力的腰身。
“干什么?”谢凛怨念极重。
许倾不曾松手的缘故,他的身体越是往后抗拒,腰身就越是向前挺着,二人相近相贴,许倾秀气的细眉一挑,柔声坏笑的质问他:“之前进府第一天的时候,王爷说对我负责,你对我负责了吗?”
谢凛逐渐发现,这个女人在自己的心尖纵火,肆意的播撒暧昧的种子。
他还在坚持着:“你少在这儿转移话题。”
谁知许倾踮起脚尖,朝着他的薄唇简单的亲了一口,并妄言道:“还敢乱说话?”
这一吻,不仅仅是封住了谢凛的嘴,更是撩起了谢凛藏在心底至深之处的欲望。
谢凛顺势摸了摸自己曾被她的朱唇亲吻过的唇角,回味中带有刺激。
他侧了侧头,满怀挑衅的歪唇一笑,像是对她彻底没了办法,又似有种想要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索取的冲动。
谢凛反客为主,侵略之势搂紧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朝着她的小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她的味道明明已经让他熟悉,却在欲望的作祟下更加沉醉痴迷。这一次,许倾学会了迎合他的宠爱,在他的耳边轻唤着质问:“就问你以后还理不理我?管不管我?”
“看你表现。”
许倾娇纵的嘟着嘴说:“我是谢大宝,你不能把我扔在府里不管我的死活。”
“本王真的没有不管你,是你自己每晚睡得太死,跟猪一样。而且你也不能跟本王姓谢,让外人听见了不合规矩,什么谢大宝啊。”
与其说谢凛这个男人最大的缺陷是长了一张嘴和一个不太灵光的脑子,倒不如说他只是长了一张比别人好看的脸。
其他方面全是缺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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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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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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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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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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