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兄妹,他既对她有所改观,又不知道如何与许倾相处。
城西,牙行。
牙行,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层出不穷。
特别是贩卖一些女奴的人,说好听的是捡来的,说不好听的,抢来的,小钱儿买来的大有人在。
很少有自愿入奴籍的人。
不过这些在这个年代,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两人刚刚一进去,就有人扑了上来,上下打量着许倾。
“这是想要卖个什么价啊?”那人问许野阔。
许野阔愣住了一下,:“哦……那个随便卖卖而已。”
许倾真是闹心,他连最起码的装都不会装。
不怕神对手……
许倾直接掏钱,市侩气息明显,开门见山且强硬道:“我们要找你们这儿的老三,让他来见我们,之前都是他。”
那人的眼睛就快要长在许倾手里的银子上了,立马又问道:“找三哥干嘛?”
“你要是能知道,我就不找他了。”许倾霸气的将银子扔进了那人怀里,那人接得很稳,二话不说就去找人了。
许倾在许野阔耳边碎碎念:“知道一会儿怎么做吧?”
“问呗。”
“问不出来呢?”
“深问。”
“要是能轻易问出来的话,咱们家老头子就不至于被摆了一道了。”许倾捅捅咕咕的对许野阔说:“一会儿我来问,问不出来你就直接动粗。”
“半斤八两……”许野阔翻了翻白眼。
过了一会儿,迎面走过来一位高大莽汉,一只手盘着核桃,另一只手攥着手串儿,走路横晃。
他上下打量着兄妹两人,各自长得白白净净的,分不出来哪个是来卖的。
“什么情况?听说你们找我?”
“你就是老三?”许倾直截了当的问。
“是我,怎么了?”
“大概两个多月以前,你接了个生意,将好几个女奴卖给了许松亦,你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许倾打赌,他不仅会记得,而且清楚的知道许松亦买来这些女奴是为了培养她们干什么。
老三暗地里粗鲁的骂了一句:“不知道!”
“给你提个醒儿,有个女奴叫林红袖,确定不记得了么?顺便好心知会一声,林红袖现在犯了谋反的大罪,你若是不坦白从宽实话实说,到时候脑袋落了地,可就晚了。”
老三一点都不怕,硬气得很:“谋反?天王老子来抓我,我也是不知道!”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机会见到天王老子了。”许倾阴恻恻的笑了笑,随即给了许野阔一个眼神。
许野阔武将出身,身手一向了得。大块头老三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块豆腐般,被他轻易的拎到了角落里,:“最后再问你一遍,林红袖是谁让你卖给许松亦的!”
“你们还敢打人不成?”
“当然。”
许野阔对着老三一顿暴揍,把老三揍得呼爹喊娘,牙崩坏了好几颗。
他躲在角落里,疼得直哼唧。
“来人啊!来人啊!打人了!”
许野阔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对身后虎视眈眈的人放狠话道:“谁不服可以来试试。”
没人敢上前,都怕惹了祸事上身。
许野阔再一次揪起了老三的领子,生生将人拽了起来,恶狠狠的恐吓他道:“一句话,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弄死你。”
“我说……我说……”老三连哭带嚎的坐在地上说:“许松亦在几个月前是来过了一回,而且我认出了是他。他想要买女奴,而且要姿色卓绝,且必须是处子的女子。说实在的,单单想要有姿色的,何不去妓院买?能卖到妓院的姿色何必卖给我们人牙子。”
“然后呢?”
“没听说谁家要女奴要长相又要贞洁。我给许松亦准备了几个,他来看了好几次都不满意。最后我跟我们的老大说了这件事,老大说他来解决。”
“你们老大是谁?林红袖是他找的吗?”
“许松亦不光只买了林红袖,其他的那几个也是我们老大给送过来的,我就是个夹在中间负责沟通传话的人,要是有什么事儿,真的和我没关系。”琇書蛧
“老大是谁!”
“我们……老大不太管这里的事情,只是收我们牙行的钱,给我们提供个地方罢了。”
“少废话!快说!”许野阔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老三的身上。
老三见瞒不过,低声答:“是宁王爷。”
许野阔瞬间紧蹙着眉:“当今宁王谢风吗?”
“我可不敢直呼他的大名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兄妹二人至此相视一看,瞬间明白了敌人是在何处。
许倾淡淡的对老三说:“你呼不呼他的名字,这次都要有麻烦了。还是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这些话唯有对圣上说一遍,才能保命。”
说完,许野阔直接粗鲁的拽起了这个大块头,强行将他拎了出去。
这一路上,别提多引人注目了。
他们回到了许府,许野阔问许倾:“现在人已经拿下了,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问题所在于宁王。我不太理解宁王横插一脚的原因是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凌王?”许野阔眼色间带着揣度,说:“你的这门亲事,凌王是不愿意,但外人看了未必不会心生妒忌,更何况是谢风。”
“那这样说的话,宁王谢风将林红袖安插在谢凛和老头子中间,既能向宁王传递两方的动作,又能在关键时刻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这心思未免太歹毒了吧。”
“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许倾心绪越发缭乱,因为她并不知道此劫会给谢凛带来什么。
她顿挫着问许野阔,眸光间充满了担忧:“林红袖会对谢凛怎样吗?”
“那就要看林红袖的手里有没有谢凛的什么了。她若真如我们了解这般,是宁王谢风的人,怎会放过谢凛呢?”
许倾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谢凛被人陷害。
“我打算现在去刑部找谢凛了。说清楚一切,也好商量对策。”
“你是真不怕谢凛会发难于许家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而且他一早就怀疑我的身份,无非就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罢了。总要想想该怎么对付宁王才行啊。”
“反正你自己考虑清楚。要是真瞒不住了……也就别瞒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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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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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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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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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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