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去面对那些肮脏污秽之物,他死的心都有了。
江玉迈出几步,又马上回头,紧紧握住了薛昭的手,视其为精神寄托与支撑,憾然道:“兄弟,你的情谊我记住了。”
黑灯瞎火,薛昭和许倾两个人两脸懵逼的看着江玉。
薛昭怀揣着十二分的不解,直接说:“我是替阿青干的,又不是奔着你来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江玉精心为自己建设好的心灵高墙在顷刻间房倒屋塌。
许倾在薛昭耳边小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就不能安慰安慰他,他这状态在维持下去,难不成到时候咱们俩人干活?”
“啊……”薛昭茅塞顿开,刚想改口叫声兄弟,江玉一头扎进了茅房里,开始干活。
“我劝你们俩从这最靠近左边开始挖,因为我之前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左边脚下有种空空的感觉,估计下面有空间。”
江玉道:“有空间又如何,装的全是屎,有什么用处?”
今晚江玉所到之处,皆会因为其怨念深重而幻化无数“厉鬼”游荡人间。
江玉先下了一铲子。
“你能不能轻点?干活利索点!”薛昭也嫌脏,但无奈是大小姐的活儿,他无条件接下。
江玉赌气道:“少惹我,惹急了我是会杀人的。”
满满登登一铲屎,被江玉挖了出来。
江玉挖出的屎,总觉得比旁人的还要臭上几分。
许倾也跟着干活,争取能快一些。她安慰江玉道:“江玉,你也不用这么生气了嘛,好歹是你主子。而且你那身娇肉贵的主子,这辈子能摊上一次这种事儿已经是稀奇了,不会再有下次的啦。”
“主子?把我气急了,我一铲屎……”江玉抬起头来,看着许倾和薛昭微怔的状态,以为是被自己的狂躁震慑住,:“怎着,你们还不信?”
许倾和薛昭站在背对着江玉的地方,看到了缓缓走来的俊朗英姿。
许倾猛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咳……要不你悠着点?”
谁知江玉越说越起劲儿。
“我告诉你们,我家也是官宦人家。我跟着他纯属感情深,要不然我一铲屎……”
“想干嘛?造反吗?”谢凛明朗的嗓音极具穿透力。
“我一铲屎浇在自己头上!”还好江玉反应快。
“本王看你颇多的怨言,快要藏不住了,活腻了是吗?”
谢凛说话的同时,照着江玉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江玉“啪叽”一下贴在了墙上,差点没站稳,与茅坑彻底来了个亲密接触。
许倾和薛昭两人看了都捏了一把汗,许倾更是念叨着:“江玉差点就不是玉了。”
薛昭若有所思道:“沾着玉的屎,叫屎,沾着屎的玉,还叫玉。”
许倾被薛昭逗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此时,江玉还在尽力挽回自己的形象,怀揣着无比感念的心,忠诚道:
“我就知道殿下肯定不能丢弃我不顾。”
“闭嘴!”
要说江玉有种吧,都这样了也不反抗,要说他没种吧,他敢想象往主子头上浇屎……
谢凛一脸蔑然,不予理会他。刚好转头看见了薛昭和许倾两人“亲密无间”的看戏状态,又扫兴的侧过了头,装作眼不见心不烦。
谢凛此行前来,可不是为了看热闹的。
他特地找来的掏粪师傅派上了用场。
谢凛对许倾淡淡道:“依本王看,你们天亮之前也未必能干完,所以就找来了专门掏粪的师傅,放过你们了。”
“多谢王爷,我就知道您肯定不会不管我们。”许倾笑着接受了好意。
“少来。”
几人站在远处等候,掏粪师傅一路骂骂咧咧的闪亮登场,:“隔三差五就掏,隔三差五就掏,也不知道是窜稀还是有病,一个月找了我八百遍都不止。”
“大叔,您是总来这处客栈打扫卫生吗?”许倾奇怪的问。
“可不!总是让我掏,虽然每次都给钱,但也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隐约间能感觉到掏粪师傅的崩溃。
“师傅,每次都是掌柜让您来的啊?”
“他不同意,谁敢总让我来?而且也是怪,总共这么大个客栈,非要弄两个茅房。这也就罢了,总是让我来将外面那个茅房的屎都填了这里,要不是给的钱多,我可不愿意。这不明摆着折腾人呢吗?”m.χIùmЬ.CǒM
许倾逐渐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多次将客用茅坑的排泄物填到这个问题茅坑里。
如果掌柜没病的前提下。
那不也就是在说明,平时总是以排泄物来掩盖茅坑下面藏着的秘密吗?
“哦对了,昨天更奇怪。”掏粪师傅的口气,一看就是被折磨得不轻,怒声道:“昨个大半夜,下着大雨又来找我。这次你猜怎么着,让我把这个茅坑里的屎全都反填在外面那个客用茅坑里,填得冒尖儿。”
掏粪师傅摇摇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可师傅的话,刚好给了谢凛和许倾一个重要的提示。
所以凶手就是这样逼迫付中来到了这个茅房的吗?紧接着,让付中这个贼轻而易举的发现了掌柜的秘密。
在付中被此处吸引后,痛下杀手。
现在已知的线索条件更加清晰明确
凶手蛰伏在客栈,他不仅知道掌柜的秘密,还有可能是掌柜偷窃行为的同谋者,还有最重中之重的一点,他了解付中甚至是付家三兄妹的底细。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生死不明的甄世如的话,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可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认识甄世如了么?
“昨晚谁找你来的?”许倾和谢凛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肯定是客栈掌柜啊,不然他们伙计找我来干嘛?”
“是哪个伙计去找的你?”许倾倍感焦灼的问,掏粪师傅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着实让人着急。
“昨天是个大雨天,他穿着雨衣,我哪知道啊?给了银子就走了。就算能看清,我一天要掏几十家甚至上百家,怎能记住脸呢?”
掏粪师傅的话,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
“没看清是谁,是男是女应该知道吧?”
谢凛还想要再争取一下。
这回师傅回答得十分干脆:“男的,肯定是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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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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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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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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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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