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十两,都不值得我伸一回手。而且我有一百种方法治你,我偷你银子干嘛?”
“那到底是谁敢偷老子的银子啊!”薛昭愁眉不展的抱头揉搓。
“你大概什么时候丢的?”
“我若知道什么时候丢,那我便不会丢了!”薛昭心里烦闷极了,像是丢了全世界般惆怅。
许倾站在一旁也跟着他一同闷闷不乐,稍作停顿了下,明艳的杏眼中突然间有一种拨云见日的畅感。
她所一直在心中存着的疑点,一点点浮出了水面,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谢凛带着江玉等人从前面的客栈也来到了后院。
许倾与薛昭的独处,出现在了谢凛的视线中。
谢凛神情自然而冷淡,语气怪声怪气的问:“阿青姑娘,是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们听到的吗?”
与坐在地上颓废着的薛昭完全不同,许倾马上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谢凛解释:“王爷,您误会了。我是发现了一些案件的疑点,不知王爷您那边进展如何。”
“本王问了,并没有发现相对可疑的人。不过他们中有人说,在付中失踪之前,中途离开过一回,随后又回来了。”
谢凛的话正好对上了许倾手里现有的线索。
“王爷,就现在我所掌握的线索是,我先前在死者鞋底发现的黑泥,又在客栈的茅房发现了此类黑泥。也就说付中一定来过这个茅房。但我也不好确认是失踪之前来过一回,还是失踪之后躲在了这里?”
谢凛道:“杂糅这两种可能性,付中在喝酒中途两次离开,最后一次直接变成了失踪,会不会两次都是去了茅房呢?还是说凶手是借着他上茅房的机会而进行了某种引诱?”
许倾不可思议的反问着谢凛:“难道付中是自己失踪,而并非他人强迫?”
“不好说。”谢凛又问许倾:“你还发现了什么吗?茅房在哪儿,带本王去看。”
许倾拦下了谢凛,只当是怜香惜玉,笑呵呵的说:“王爷,该查的都查了,茅房太臭了,我怕您这身娇肉贵的经受不住啊。”
“哟,这么会心疼人?”谢凛挑了挑眉,唇角微勾,一语双关道:“自打遇见了你,本王倒觉得没什么事是经受不住的呢。”
许倾心里想着,她可不是心疼他,纯粹是自己不想再陪他进第二次茅房而已。要不然,她真是恨不得将他推到坑里去。
“确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已经检查过了。但是王爷,我现在有所怀疑的点不完全在这儿。”
“那是什么?”
许倾一本正经的对谢凛极其他人说道:“薛昭丢了钱,十两银子。”
谢凛随即瞄了瞄坐在地上颓废不已的薛昭,淡淡道:“看得出来。”
许倾注意了眼四周后,确定没有客栈的人路过偷听,对谢凛神秘的小声说:“王爷,我怀疑这家店是黑店。”
“黑店?”
“薛昭向来把他自己那点儿钱护得跟命一样,我觉得他把银子丢在路上的可能性非常低。我之前已经发现了婴灵传说的猫腻,如果按照这条线索继续的捋下去,倒也说得通。客栈为了招揽住客,故弄玄虚。将慕名而来的住客招揽到这里,住店只是小钱儿,顺便趁乱偷点东西岂不更加美哉?”
许倾的这一推论,并没有完全让谢凛相信。
他反驳道:“可这样一来的话,客栈的名声不就搞臭了吗?住店丢屋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损失也很大吧?”
“王爷,此言差矣。首先,这个客栈本来就没有期待过有任何的回头客。他开在翠峰县这个地方,就只能靠着愈演愈烈的婴灵传说来招揽客源,长此以往这倒成了客栈的特色了,像我们这种纯粹的过路客在于少数。”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与其说是婴灵出没吓唬人,倒不如说是他们客栈的招财进宝的日子。几乎客满,闹鬼,偷窃。一连串的行为被客栈的掌柜拿捏得极好。而且一旦闹鬼,就如昨天夜里那般,客栈里乱成一团,要么把这里的住客吓得六神无主,要么直接住了一半儿就逃走了。一来不可能人人都被偷,二来就连薛昭这种护钱如命的人都才注意到丢钱,您觉得普通人呢?被吓得离开之时都未必会注意到丢失财物,即便真的发现了,我觉得没什么邪事是掌柜不能赖在婴灵的头上的。”
此时,许倾也把之前的事想通了的,怪不得客栈掌柜故意与自己散播恐怖的婴灵传说。也难怪他着急让住客离开。
也不知道昨晚,他究竟偷了几个人。
许倾的推论使得谢凛若有所思,各个线索之间的关系在他的心中逐渐明朗了起来。
他道:“我记得你曾说过,昨天晚上付水付悦兄妹的举动很奇怪,拦下所有要走的人。那他们会不会也是被偷了东西呢?”
许倾顺势而问:“王爷请再想一想,为何他们俩要吃哑巴亏呢?”她一语点明,聪慧伶俐的朝着他莞尔一笑。
“难道……”谢凛突然会意。
“只有一种可能,很可能他们丢的东西,也是难以启齿的东西。”
“两两相偷,互相残杀?”
这或许是谢凛听到过最有意思的事情。
谢凛正在奇怪着,付悦和付水两人到底丢了些什么而不便明说呢?
这时。
“王爷请看这个。薛昭刚刚搬尸体的时候,从尸体身上发现的。”许倾将那颗红色玉石置于掌心间,供谢凛验看。
谢凛虽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江玉不懂:“王爷,这是什么啊?”
“这是玉琀。”
“玉琀?”江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谢凛继续言之:“死人嘴里的东西。”
“哎呀妈呀。”
那玉石像是瞬间烫了江玉的手心儿一般,被江玉又扔给了许倾,:“还是还给你吧。”
“瞧你那出息。”薛昭在后面坐在地上捡笑,许倾回头瞄了他一眼,鄙夷道:“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少废话。”ωωω.χΙυΜЬ.Cǒm
谢凛乃宫中皇子,在宫中生活多年,对这些奢靡的东西有所了解,看了一眼这个大小就知道是死人口中含着的东西。
这东西一般是随着尊贵之人下葬,含在嘴里。
皇宫里,有这种情况。民间的富有人家,也会有类似的行为。
然而这些……皆不是最重要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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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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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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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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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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