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记得今儿是十五呢?”薛昭的脸稍显苍白,说起话来的嘴唇和手都在同一频率的颤抖着。
许倾歪着脖儿,抱着怀,若有所思道:“今儿的确是十五。不过我总觉得婴灵索命,怎么也得先从老弱病残下手才对。总不能可着你这七尺男儿,三两胆儿的来欺负吧。加在一起,十足十的窝囊废。”
“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这竹楼客栈本就阴森森的。”
“换地方?你确定方圆几十里能有地方收留咱们俩吗?更何况今儿还是他们村民忌讳的日子。”
许倾见薛昭真的害怕,便也没有继续吓唬他,转身抱起了床铺,大气的手一挥,随性道:“算了,本姑娘今晚就算怜香惜玉一回,把床让给你了,我打地铺。”
“这还差不多。”不出三秒钟,薛昭丝毫不见外的蹦上了床,湿漉漉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可没了最初的畏缩劲儿。
“薛昭,你可真够卑鄙无耻的。我看你就是想睡床铺吧?”许倾看在眼里,心中不爽。
“不改了,不改了。”
“哼!”
许倾转身便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换下湿透的衣物。
许倾已经习惯了与薛昭的这种相处方式。在记忆之中,薛昭除了前几天将她硬生生的抗回了许家成婚以外,倒也没出卖过她。
仅许倾自己认为。
之前也有可能会时常的跟许松亦汇报自己的情况,但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恶意,值不值得信任,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许倾换好了衣服后,随后戳了戳躺在床上的薛昭:“你不去换身衣服?”
“这就去。”
“等明天雨停了,咱们俩就去村子里问问关于崔德才的事,万一能有收获呢,也不枉费咱们俩白跑一趟。”
“你真觉得以翠峰县当下这个情况,能找到崔德才?”
“正因为人少,问起来才方便。而且,我不觉得楼下掌柜的说的话就一定靠谱。”
此刻,什么都挡不住许倾想要弄清楚一切的那颗急切的心。
许倾规规矩矩的将床铺铺在了地上,准备休息。
就在这时,薛昭换好了衣服后,路过许倾身边,踢了踢她。
许倾反感的睁开眼睛问:“你干嘛!”
“你去床上睡吧。”薛昭指了指道。
“这么好心?良心发现了?”
“我的大小姐,我哪敢让您睡地上啊?快点!”
“多谢兄弟,我可就不客气了。”
许倾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薛昭的礼让。
薛昭微笑道:“就当这次出卖你的赔罪了,以后少提这事儿。”
“我就知道!”
有一种了解,是薛昭说了开头许倾就知道结尾…
床上就是比地上舒服了很多,或许是因为赶路累的,睡意袭来什么都挡不住。
时候不早了,薛昭起身去熄了灯。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滴滴答答的水声顺着房檐而下,顺窗而进的风有些凉嗖嗖的。
薛昭睡得浅,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他坐起了身子,想要起身去关窗户。
薛昭怕吵醒了许倾,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突然,窗外一阵狂风呼啸,吹得薛昭浑身一抖,随之而来凄厉悲惨的婴儿哭声充斥着薛昭的耳朵。
薛昭一瞬间瞳孔紧缩,定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而那个婴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大,简直是要夺人性命般的阴森恐怖,恰如索命的魔音,唯有置人于死地才肯罢休。
薛昭听着这尖刻的婴儿哭声,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最后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许倾被吵醒,并不是因为刚刚鬼祟的婴儿哭声,而是客栈的楼上楼下突如其来的躁动脚步声。
醒来的许倾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婴儿的哭声也已经停下,她奇怪的望着薛昭:“薛昭,你怎么了?为何蹲在地上?”
“你是真没听见吗?”被许倾这么搭话一问,薛昭反倒是不怎么怕了。
见薛昭的表情,许倾便可知晓一二。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二人赶紧起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客栈里的客人显然都因为刚才的婴儿哭声而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有两个人被吓得拎着行李想逃走,却被另外两个人给拦了下来,正因如此,起了冲突。
“我说不能走就是不能走,谁敢迈出这间客栈一步,我要了你们的命!”男人口气很大,许倾定睛一看,正是与自己一同来到客栈三男一女的其中之一。
“客官,您们都消消气儿,可别动怒啊。”
客栈掌柜怎么劝都劝不住,急得直冒汗。
这时,许倾从楼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平静和善的问:“这位大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都知道的,人家害怕了想走,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你是哪根葱,多管什么闲事?竟敢来问我?”
男人一副为我独尊的粗鲁姿态,愤怒之余瞧着许倾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甚觉不顺眼,挥起拳头就要打她。
薛昭手疾眼快,伸手便捏住了男人的手腕,力道之大足以捏碎其腕骨,随着男人痛苦之色渐渐显露,薛昭淡淡的说:“有话好说,别动手。都在一个客栈住着也是缘分,我们也不是想找什么麻烦。”
男人又急又怒,将脾气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骂了一句:“真他妈是个晦气的地方。”
这个时候,男人声旁的女人开了口:“刚刚你们都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了吧,我们被吓得够呛。翻身起来一看,我们丢了个同伴,整个客栈里外都找了,没人。”
“你说什么?人丢了?”掌柜的最先有了极大的反应:“我这客栈可是干净的地方啊,人不见了,你再好好找找,可不能乱说,弄得跟我这个客栈吃人似的,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客栈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人找不到,你们谁都别想走。”女人的态度在逐渐的强硬着。wWW.ΧìǔΜЬ.CǒΜ
许倾站在一旁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也很有趣。
先是号称索命婴灵的婴儿哭声在夜晚出现,紧接着客栈里消失了个大男人……
还有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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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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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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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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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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