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
因为江玉和许倾两人的谈话,露珠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见江玉走了之后,露珠才把刚才许倾吩咐的东西拿了过来,:“王妃娘娘,刚才方若云去外面透透气,让人偷出来四张方若云的字。您来看看?”
“好,你先下去吧。”
在第一眼看到了方若云的字迹的时候,许倾就生出了疑惑。
她觉得这字……有点像是陈昭收到了的那封信的字迹。
许倾虽然毛笔字写得不怎么好,但是在判别笔迹鉴定这方面,还是很熟悉的。
这字……真有点问题……
她得去刑部一趟才行。
许倾自己一个人一路上闲逛到了刑部。
站在刑部的门前,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许倾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过这里了。谢凛也不再兼管刑部,以后她可能就更没有机会来了。
“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刑部手下见到她,特意打了声招呼。
许倾:“我想找一下卢大人,有些事情要说,可以让我进去吗?”
“嗯……当然可以了。不过卢大人应该在忙,不过也没关系,是和凌王殿下在一起商议。”
许倾一听到他的名号就觉得倒胃口……
许倾被领了进去,卢英正在和谢凛谈事儿,正好江玉也在。
“你怎么来了?”江玉正觉得奇怪呢,自己刚从王府回来,紧接着她就来了。
许倾连江玉都没有理会,更别说是谢凛了。
“卢大人,我有些话要向你汇报。”
“王妃娘娘您请说,是什么事?”
许倾走上前去,和卢英细细的说了起来,声音不大,反正旁的人听了是需要竖起耳朵。
“卢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陈昭之前受人指使,去威胁汪老太太和汪春晓这件事您是知道的吧?”
“当然,陈昭还在关着呢,但是却一口咬定是汪朔指使他所为,可汪朔对此并不承认。”
“那封指使他的信我之前是看了一眼,便有了些许印象。今儿我早上的时候去王府的侧妃那边捡到了一张她的字迹,竟然觉得笔迹有些相似,要不再对照一下?”
卢英仔细看了看后,又说:“那封信件应该是在王爷那里呢。”
许倾背对着谢凛的方向,并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卢英的话似的,谢凛也不打算拿。
谢凛还想让许倾主动和自己说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卢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怎么了?王爷……”谢凛盯着许倾出神。
江玉是知道的怎么回事的,躲在一旁出神:“殿下……殿下……”
谢凛不情不愿的拿出了信件,递给了许倾。
许倾不接。
卢英只好伸手去接了过来。
“王妃,您来看看。”
许倾对旁人的态度一向都好,不敢将自己对谢凛的情绪蔓延给其他的人。
她慢慢的打开了信件,铺在桌子上面仔细的比对,卢英也加入到了其中,两人一直在专心研究着字迹,倒是把谢凛和江玉两人排挤在外。
江玉也想要上前,但是谢凛不让……
谢凛故意提高了点儿声音,对江玉说:“你问问她累不累,需不需要坐着。”
江玉无奈,又拿他当皮球。
“问你需不需要坐着。”
“你告诉他,我自己有腿,用不着不相干的人多管闲事。”
谢凛能听到许倾说话,心里气爆了。
江玉转过身去回应:“她说她自己有腿……”
“行了,行了。”谢凛不耐烦的将江玉扯到了一边,仿佛在规划自己的阵营,生怕他被抢走。
许倾专注于比对字迹,外加上熟练书法的卢英两人共同努力,确实是发现了端倪。
“你还真别说,确实是有点儿相似。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个信件上面的字迹和汪朔有些相似,但是这么一比的话,笔顺上和方侧妃更加相似。如果是有人在刻意模仿汪大人的笔迹,也是有可能的。”卢英认可许倾的猜测,非常识趣的将东西拿给谢凛看。
谢凛问:“这是方若云的字?”
“对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王爷可配了。”这是许倾对谢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气他,没别的意思。
谢凛一忍再忍,拿着手中的纸张一看再看。
卢英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陈昭和汪朔两个人,一个是被骗,另一个是全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若着信真是方侧妃所冒充汪朔写给陈昭的,事儿可就扯远了。”
“没远。”谢凛淡定道:“汪朔属于是左督御史方筑的下级,如果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恩怨的话,这封信出自方若云确实有可能。但问题是奇怪的是,方若云和方筑,是怎么知道汪朔母亲李姨娘与汪老太太的恩怨的,要知道李姨娘当年的死,连汪朔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xǐυmь.℃òm
谢凛分析了这么多,许倾却转头对卢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卢大人,除非是汪家有内鬼。”
卢英将信拿在了手里,十分犯难,:“但是这信到底是出自谁手,光凭肉眼猜测,没证据啊。”
“要去问问汪朔,和方筑是不是有什么恩怨。”谢凛说。
江玉对此自告奋勇:“我去。”
“你下午再去吧。汪朔有官职在身,上午未必会在府中,去了也是跑空。”谢凛好心的提醒江玉。
许倾问卢英:“卢大人,汪春晓身上的那件事情,查清楚了吗?她是不是被什么人骗了?”
“应该是被骗了的。汪春晓之前就是把自己手头的银子,放到了一个人的手里,并得到了高额的回报。对此,她突发奇想,可能也是有人在故意的引诱她。她去撺掇了不少人走了她这条路,汪春晓从中赚取银两。但是没曾想,她上面的人卷款潜逃,留下了她一个人,和一堆烂摊子。”
“那这些人肯定是全都管汪春晓要钱啊。”
“是啊,所以汪春晓的失踪很蹊跷。”
“这明明更像是她自己跑的。”许倾深刻的感觉到这件事的风向不对劲儿。
谢凛也说:“我们的猜测是,这背后有人设局,精心谋划。从汪春晓见钱眼开的上钩儿之时,就已经中了此人的圈套。从最开始挣得盆满钵满,越来越贪心,到最后负债累累,多人唾骂,全部都是骗她的那个人的计划。”
“那云翎呢?云翎为什么会被绑架?为什么……”
“你来想想,云翎成亲的那天,汪春晓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为什么一定要在云翎成亲的那一天绑走云翎呢?弄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许倾心里面是有个想法,但却不敢说。
她试问:“毁了她……吗?”
谢凛没有回答许倾……
卢英也说:“所以现在主要的方向还是要放在汪春晓的身上。圣上那边也很着急,这件事挺不好的。难就难在了汪春晓已经失踪了,她身边伺候着的人也对她没有过多的了解。”
“汪老夫人呢?”
“这两件事,怕都是有人精心的谋划。甚至知道方筑和汪朔之间的矛盾,此人也不一般。”
“这样吧,卢大人。我下午再去一趟侯府,就当做是去安慰云翎了,看看能不能再大听出一些有价值的事来。”
“我们的人都已经去了那么多次了,怕是希望渺茫啊。”卢英稍显愁闷的说道。
许倾却对此很乐观:“事已至此,已经不能更糟糕了吧。这种事儿就得多打听多问才行。万一不经意间了解到了什么,都是线索。”
许倾毕竟是个有孕在身的人,卢英也不敢轻易用她。
卢英看了眼许倾身后坐着的谢凛,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谢凛只是点了点头。
卢英这才肯答应许倾……
许倾拍了拍卢英的肩膀,仿佛看穿了一切:“卢大人,你这可不好啊。怎么能被赋闲在家的人要挟呢?”
“你说谁赋闲在家?”谢凛忍无可忍,犀利的反问。
许倾压根儿就不理会他,又对卢英说:“卢大人,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咱们出去吃点儿,下午再继续干活?”
“行……吗?”卢英可不敢违背了谢凛的意思。
“本王也饿了,也要一起去。”
“我也饿了。”江玉附和道。
“我就请两个人,剩下那个……我可不管。”许倾说完,便走了出去。
谢凛不动,两人压根儿不敢动啊。
谢凛:“都看我干什么?去啊!”
这下卢英和江玉两个人才敢跟出去。
许倾简单的找了一家小饭馆儿,领着卢英和江玉两个人找座位坐下。
过了不久之后,谢凛不急不缓的也来了。
他自己做在了邻座。
卢英和江玉两人起身,劝许倾和谢凛坐在一起,许倾却无动于衷。
但总不能把谢凛就晾在那里不管啊……
卢英不愧是谢凛的好兄弟,第一个回到了谢凛的身边坐下。
江玉也要走,被许倾瞪了一眼后,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来江玉三思了一下后,觉得还是许倾是个软柿子,比较好捏,只好短暂的背叛一下。
“江玉,你要是敢过去,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没完了?”
“绝交。”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非得跟我绝交……我也没做错什么呀。”
江玉十分的为难。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也行,你们在这儿吃,我自己换地方。就当我许倾人不行,交不下什么好朋友,再会。”
江玉拉着许倾坐下,小声的嘟囔着:“行了,我陪你还不行吗?别闹了姑奶奶。你这把肚子里的小的气坏了,我责任可大了。”
许倾偏要大声说话:“大的都不怎么样,小得能好到哪里去?”
谢凛气得火冒三丈,忍无可忍。
卢英赶紧拉住了谢凛:“王爷……冷静一下,咱们点菜哈。”
许倾就是看不惯谢凛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了他的样子。
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许倾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好意思在这儿继续耍脾气的。
许倾招呼小二过来点菜,小二过来了看到了两桌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实属是觉得奇怪。
许倾拿着菜单,开始点菜:“来一盘花生米,再来一壶上好的酒。一盘葱爆羊肉,一碗酸辣汤,再要一盘美滋滋的红烧肉,齐活儿!”
“你们那桌儿不归我点哈,卢大人得罪了。”
谢凛正盯着许倾,目光犀利,言辞冷漠的警告她:“你若敢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是在挑战我吗?”
谢凛心里是又气又急,脸憋的通红。
“哼。”许倾极度不屑的转过头去,对谢凛的愤怒视而不见。
江玉提醒许倾:“你差不多得了,殿下本来身体就不好,气坏了可遭了。”
这话被谢凛听到了,:“你说谁身体不好?”
江玉被吓得不敢再说话,许倾摊摊手,倍感无奈。
菜已经陆陆续续的上了,那一壶酒摆在桌子上,许倾洋洋得意,可对于谢凛来说就是个隐患。
保不准就让她喝了一口……
不光有酒,还有辣油油的酸辣汤也在。
谢凛知道许倾是在气他……
他只好主动对她说:“酒不能喝,酸辣汤也不能喝,听到了吗?”
“听不见。”许倾特意喝了一口酸辣汤,不禁感叹着:“真好喝啊。”
卢英:“王爷这就有点太苛刻了,怎么连酸辣汤都不让喝呢?酸儿辣女,酸辣汤不全占了吗?”
谢凛心烦道:“与那无关。她曾经先兆流产,御医特意嘱咐不让她吃太过刺激的东西。”
“有些人啊,知道我先兆流产,但还是没少得了气我。反倒是喝两口汤就像是要了命一样,真是搞不懂哦。”
“你有完没完?”谢凛这顿饭注定是吃不消停。
“谁没完?”
许倾往嘴里填了一口花生米,丝毫没有想要让步的意思。
“来,江玉,咱们俩喝一杯。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儿。”
“有事儿啊,祖宗。”江玉小声的提醒许倾。
“你不喝,那我自己喝。”
许倾装模做样的倒酒,实际上酒盅空空,压根就没倒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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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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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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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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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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