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诧异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太妃。Χiυmъ.cοΜ
太妃憔悴了许多,两鬓已经有了银丝,眼角也有了细纹。
轩辕离上前搀扶太妃,却被太妃拒绝了。
她径直来到太后面前,拿出帕子擦了擦太后嘴角的血渍。
“你从前最爱干净了,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太后诧异望着她,“你不怪我?”
她没说话。
怪!怎么能不怪呢?
那是她的儿子,也是大兴的储君,就这样被害死了。
她永远都不能原谅凶手。
不等她回答,太后便自嘲出声,“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假惺惺,明明心里恨我恨的要死,却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从未在你面前装过。”
二人似乎回到了从前,像从前那般对话。
“明明怕我抢走了你的宠爱,却要装出一副把宠爱让给我的样子,你还说自己没装?你这副虚伪的嘴脸,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她笑着摊开给太后擦血渍的帕子,盯着上面的红梅。
“还记得这条手帕吗?”
“这是……”
太后眉心紧皱,一直盯着熟悉的手帕。
“没错!这是当年你我入宫之时,你送给我的。”
“你还留着它?”
太后很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留着这么不起眼的一条手帕。
“还给你了。”
她将手帕塞到太后手里。
太后嘲讽笑了笑,没再说话。
“你知道你当年为何会得宠吗?”
太后抬眼,“为何?”
“当时皇上喜欢听曲儿,是我跟皇上说你唱的一嗓子好曲儿,让皇上去找你,隔天你便得宠了。”
“你说什么?”
太后不愿意相信。
“皇上每次去你那里,都会让你唱曲儿吧?”
太后宛若被电击,瞬间想起了很多事。
她从未见过皇上,皇上也不知道她会唱曲儿的事。
但她头一次侍寝,皇上便让她唱曲儿。
她当时满心欢喜,并未多想,现在总算想明白了。
“是你?不可能!你怎么会帮我?你巴不得我不如你才对,你……”
太后喃喃自语,一直在重复着一样的话。
太妃深吸一口气,幽幽道:“我从未将你当成过对手,只有你,一直把我当成敌人。”
说完,太后退后了几步。
“不可能,不可能的……”
“母后,您别说话了,太医马上就来了。”皇上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太后。
太后抓着皇上的手,笑着摇头,“太医对哀家已经没用了。”
“您别乱说,您一定会没事的。”
“皇上,哀家满身罪孽,这世间已经容不下哀家了,一切就在哀家这里彻底结束吧!”
“不是的。”皇上摇头否认。
“你一定要当个为国为民的明君,一定不能让你父皇失望。”
自古帝王家薄情,没有那个身居高位者是干净的。
但她却要他干干净净的,那些事,她来替他做。
只要他能当个明君,她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朕发誓,朕一定会当个明君,不会辜负母后的教诲。”
“好。”
太后满意看向不远处的太妃,“姐姐,临终能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了,下辈子我们再做好姐妹吧!”
太妃表情复杂,没接话。
“先帝,哀家来了。”
说完,太后便咽了气。
“母后!”
院外的宫女太监,御林军们纷纷跪地。
容松容玥同时大喊:“姑姑!”
南汐牵着南初的小手,安静站在太妃身后。
太后死了,容丞相死了。
可母亲的尸骨还没找回来,她还是没有清风堂的消息。
南初握紧她的手,似是在安慰她。
她揉了揉南初的头顶,视线落在南初的胸口的血渍上,“你受伤了?”
“就是一点小伤,我……”
南初的话还没说完,胸口再次传来一阵绞痛,她捂着胸口晕了。
“初初!”
南汐紧张抱着她,“初初,你怎么了?”
轩辕离闻言走过来,也看到了她胸口的血渍。
他们入宫后,便各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南初胸口的伤也简单处理了一下,没想到现在又渗血了。
她望向轩辕离,“初初怎么受伤了?”
轩辕离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如实告诉了她。
同样是奇怪的阵法和胸口的位置!
可恶!
她一定要把这个堂主揪出来。
无暇多想,她抱起南初往外走。
轩辕离看向悲痛欲绝的皇上,沉声道:“皇上,臣弟和母妃也先行告退了。”
“都走吧!”
轩辕离扶着太妃离开。
几人相继走后,容松哭丧着脸说:“皇上,姑姑是被他们活活逼死的,你不能放过他们。”
“住口!”
太后想用自己的死来结束一切,他怎能违背太后的一番苦心。
他将太后抱起来,缓缓走出了这里。
容松兄妹对视一眼,容玥问:“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丞相府。”
“嗯。”
容松兄妹站在丞相府外,见丞相府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
“大哥,府内这是怎么了?”
容松没多想,径直上前推开了门。
前厅布置成了灵堂,厅内放着一口棺材,到处都是一片哀伤白。
这是……
此时的管家发现了他们,慌忙上前来。
“少爷,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
“出了何事?”容松问。
“丞相大人,没了!”
说完,管家垂下头掩面痛哭。
容玥不敢置信摇头,“不可能,我爹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没了?”
“那夜府内闯入了贼人,大人是死在贼人手里的,皇上已经派人查害死大人的凶手了,相信很快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慰大人在天之灵。”
容玥跑到容丞相的灵前痛哭。
容松平静站在院内,已经猜到是谁杀了容丞相。
如今,爹死了,太后姑姑也死了。
他是个不能入仕的废人,容家算是彻底没落了。
你们为什么非要把容家逼成这样?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
南汐几人回了离王府,她将南初放回原来的房间,立即给南初把脉。
轩辕离和太妃焦急等在门外。
太妃转头看向轩辕离,幽幽开口,“你们这几日究竟去了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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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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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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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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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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