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里的匕首都快舞出花了,招架着劈头盖脸压下来的七八把大刀,又一个碰撞,三个汉子倒下了。
两个被抹了脖子,一个胸口被扎了个血窟窿。
躲在人群后面的蔡本全,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他带来的这些兄弟,跟眼前这四人压根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如果非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那就是他今天带来的这二十几个兄弟,在这四个大陆仔面前,完全就是小孩子。
“撤,快撤!”
他从身边一个小弟手上夺了一把手电筒,率先往蔡本昌来时的那艘小船跑去。
身边的兄弟一见老大跑了,也跟着一块儿跑。
毕竟,大家跟着老大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是为了拼命的。
孔祈贤一见对方想逃,双眸一冷,沉声开口:
“把人留下!”
从刚才的局势看,蔡家这是内讧了,蔡本昌这个领头人死了,蔡家大概率是不会乱的。
但是,如果再死一个蔡本全,那局面就不一样了,蔡本全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宗族还有叔伯兄弟,蔡本昌这一脉一下子死两个主事人,这些人肯定也要出来争一争话事人的位置。
如此一来,蔡氏宗族就会彻底陷入混乱之中,甚至可能会被周围的几个宗族联手吞并。
不管怎么样,这种情况对于孔祈贤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许强虽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他既然跟着孔祈贤出来,肯定就要按照他的意思做事。
一刀抹了身边一个年轻汉子的脖子之后,他顺势夺下对方手里的砍刀,一个箭步直接冲向蔡本全。
蔡本全见到这四个大陆仔下手竟然这么狠辣,就跟国外那些雇佣兵一样,早就被吓破了胆子,这会儿只想着带上几个兄弟逃命。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木船不过三百米,放在平常这压根不叫事儿。但现在,这三百米不亚于是生与死的距离。
随着“砰砰砰”的沉闷的声音,身边跟着的几个兄弟陆陆续续的倒了下去。
许强没有说话,更没有给菜本全说话的机会。
追上蔡本全的瞬间,揪着他的脖领子,反手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
蔡本全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发出“呃呃呃”的声音,他想转身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但是,身子转到一半,就已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临死的一刻,他都在心里骂着:大陆来的扑街仔,让老子说句话能耽误你多少时间,老子有很多钱……
许强杀了蔡本全之后,眼神根本没有在对方身上多停留一秒,立刻转身往回跑。
身后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孔祈贤丢下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砍刀,赶紧跑到韩玉钢身边架起他的另外一条胳膊,朝来时的路跑去。
虽然蔡本全带来的人全死了,但许强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撤退的同时依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四人跑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小轿车停在路边等着他们。
车上,司机穿着笔挺的西装,手上戴着森白的手套,表情一丝不苟。
只不过,原本应该快速上车的四人,却齐齐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一步。
四人都不是傻子,如此绝密的事情泄露,最大的可能就是港岛这边的人出了问题。
“先送玉钢治伤。”
孔祈贤冷冷看了一眼耐心等待的司机,扶着韩玉钢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
好在此时已经快十点了,天色黯淡,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人,也不会特地注意他们。
就算有人看见他们的情况,也是远远的避开,不想惹麻烦。
许强心想,这样的情况要是换作四九城,大半夜的在街上溜达,身上还带着血,不出十分钟估计就会被围起来了。
许强虽然不熟悉这边的地形,但是孔祈贤三人明显提前踩过点,七拐八绕的,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了一间黑漆漆的小房子前。
“砰砰砰,砰砰砰”
孔祈贤上去敲门,同时手里还准备了一叠钞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到钱的瞬间眼眸亮了一下,探出一只手先拿了钱这才开门让他们进去。
许强跟着进去,发现这是一家黑诊所,屋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洋鬼子医生。
只不过,这件白大褂上面还能看见干涸的血迹及其他脏污,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
洋医生很懂规矩,什么话也不问,示意韩玉钢在一张看不清床单颜色的医疗床上躺下,熟练的拿出一管麻药打下去。
接下来就是取子弹,止血,包扎,虽然过程血呼啦次的,但屋子里的人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没有一个人感觉不适。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孔祈贤四人离开黑诊所,进了一家小旅馆。
小旅馆的前台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低下了头。
他这旅馆不大,环境也不好,来住店的除了社团砍人的烂仔,也没其他人。
四人进了客房,没有受伤的安小军出去跑了一趟带回来干净的衣服,四人换了衣服很快就离开了。
许强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本以为媳妇睡了,没想到她还在客厅等着自己。
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去休息,听到有人进来赶紧起身去看。
发现许强回来之后,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许强跟老丈人和丈母娘简单说了两句话,就带着媳妇进卧室了。
卧室有浴室,许强新换的衣服脱了,一见他身上的血迹娄晓娥顿时被吓了一跳。
还好许强反应快,一把捂住媳妇的嘴:
“别怕,我没受伤!”
娄晓娥闻言,双眼一红,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落。
许强干脆拉着她一起进了浴室,享受了一番全方位美女按摩洗浴服务。
老丈人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对于这个女婿的事情从不多问一句,吃了早饭他就出门去了。
许强昨天晚上累的够呛,今天也不出去就在家陪着媳妇孩子。
新年对于每个华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
许强很高兴,今年能跟老婆孩子在一起过年,他带着小荷荷一起贴福,贴对联,包红包,包饺子……
父女两个从中午忙到下午,总算是布置好了一切,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年。
娄大哥和娄二哥两家也在许强家吃的年夜饭,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吃完饭,几个孩子在一块玩,女人们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家常,男人们坐在一起喝茶,谈西方国家的形势,谈自己国家的局势……
一直到十点,娄大哥和娄二哥才带着各自的媳妇孩子回家去了,老丈人和丈母娘要按照习俗守岁,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
小荷荷和李思两个小家伙玩累了,被抱去卧室睡觉。
许强和媳妇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远处不断有烟花在夜空绽放,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隆隆的鞭炮声,一时间只感觉心底无比的平静。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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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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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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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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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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