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少军的印象中,他爸可是轧钢厂总务科的科长,正科级别的领导,他许强算个什么东西?
庞国岳摇摇头:“少军,现在许强在厂里风头正盛,我能做的只有暂避锋芒,等待时机。”
庞少军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满意的抬头看着他爸问:
“爸,你在轧钢厂当了这么多年科长,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要是你这一次退让了,厂里其他人怎么看你?”
“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了,等我伤好了,带几个兄弟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这四九城到底谁说了算!”
“少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安心养伤,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保不了你。”
庞国岳知道儿子的心性,这些年来被他妈给惯坏了,担心他惹出什么事端来,赶紧开口阻止。
“哎呀,行了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哪儿都去不了,能干什么?”
庞少军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在他看来他爸就是太胆小了。
哼,不过就一个许强而已,等他伤好了,带上几个兄弟直接废了丫的,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神气。
庞国岳见自己儿子吊着胳膊躺在床上,顿时安心不少。
庞母留下来陪着儿子,庞国岳眼瞅着下午了,跟娘两叮嘱了几句,离开医院上轧钢厂去了。
空荡荡的仓库,安小军、金华和许强三人正站在门后面说话。
几个穿着白背心,黑色短裤的男人正在忙活着,空荡荡的仓库很快多了一张桌子,四张椅子。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脸上带着几分稚嫩,手里拿着钢笔和本子,笑嘻嘻的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桌子对面也有两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两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宁清宇和丘子越,只不过这两人现在还昏迷着。
“安爷,华哥,全收拾妥当了。”
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过来说了一句,又朝许强笑着点点头,带着身后几个人出去了。
很快,大仓库里就剩下安小军、金华、许强、稚嫩小伙和昏迷不醒的丘子越、宁清宇。
安小军朝两人努努嘴:“开始吧。”
金华立刻拿起桌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搪瓷缸子,将茶缸子里的水照着两人面门一泼。
两人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想要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宁清宇抬头看着金华,一边问话,一边打量周围的情况。
看见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还坐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年轻,门口那里还站着两个人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背对着他,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皱着眉头,看看“稚嫩小伙”手里钢笔和本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抬头看向金华冷冷的说: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已经……”
“啪”
宁清宇话还没说完,金华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皮笑肉不笑的问:
“你是不是想说,你爸找人花钱把你弄出来了?”
宁清宇立刻捣蒜似的点头,他记得下午他爸来接他,在派出所交了罚款,又签了字,亲自领着他出来了。
一旁的丘子越也是一脸的疑惑,自从他被关进去,家里没少想办法,但无论怎么样派出所这边都不松口。
今天下午,他爸突然过来找他,说给了那老女人三百块钱,那老女人说不告他了,这次是过来签字带他出去的。
丘子越虽然心头疑惑那老女人为什么突然松口,不过能出去他自然高兴,当即兴冲冲的跟着他爸出了派出所。
他跟宁清宇是同时被放出来的,四人一起出了派出所,骑上自行车没一会儿,迎面突然出现一辆大卡车。琇書蛧
然后……
丘子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宁清宇,脸色突然难看的厉害。
他想起来了,那卡车上突然跳下来五六个中年汉子,每个人都拿着喷子指着他们,将他们连人带自行车弄上卡车。
一上车,立刻有人朝他们嘴上捂了块白毛巾,然后他们就彻底失去知觉了。
“你们是什么人?”
丘子越也有点害怕,心中本能的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金华眼睛一瞪,抬手一把巴掌抽在丘子越的脸上,怒骂:
“你他妈的懂不懂规矩?老子让你说话了吗?”
金华这一巴掌打的一点不留情,丘子越嘴里立刻掉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来。
旁边的宁清宇身子一缩,不敢再开口说话,只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姓名,年龄。”
稚嫩小伙坐在宁清宇和丘子越对面,一板一眼的问话。
“宁清宇,十九岁。”
宁清宇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回答完问题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
“公安同志,前些日子不是问过话了吗,该交代的我也全都交代了。”
金华眼珠子一瞪,抬手又一个巴掌抽过去,只打的宁清宇头晕眼花,脑瓜子“嗡嗡嗡”的响。
他抬头看向金华,正想开口说两句,不过视线接触到对方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之后,顿时消停下来了。
稚嫩小伙又扭头看向一边缩着的丘子越问:“姓名,年龄。”
丘子越立刻开口:“丘子越,十八岁。”
稚嫩小伙立刻拿起钢笔,在本子上哗哗写下来。
金华转头朝许强和安小军招呼一声,安小军随意摆摆手说:“开始吧!”
“好嘞!”
金华笑着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粗糙的黄纸,放在旁边的搪瓷脸盆里浸湿,然后捞起来直接贴在宁清宇脸上。
“不……呜呜呜……”
宁清宇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他想要挣扎,可惜双腿、双手全都被死死绑在椅子上,就连腰上也绑了跟绳子,根本动不了,只能不断的摇头。
金华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他仔细打量着宁清宇脸上的黄纸,发现有哪些地方鼓起来了,就伸出手指头轻轻按下去,将其抚平。
那张被浸湿的黄纸在宁清越脸上越贴越紧,他挣扎的更加剧烈,四肢不断用力,妄图挣脱捆绑着自己的绳子。
然而,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金华转过身来看向面色发白,浑身哆嗦的丘子越,一脸热心的给他解释:
“这一招,叫加官进爵,你们家也是道上混的,想必也知道一点,我特意让手下的兄弟们找了粗糙一些的黄纸,据说要贴七层人才能咽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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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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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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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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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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