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不饿。”
“事情顺利吗?那个医生拿住没有,招了么?”吴余安诺问。
“嗯,抓住了,也已经招了。”傅承安回应。
“这么快?”吴余安诺诧异:“他能蛰伏这么久,我还以为他是个硬骨头,短时间内撬不开他的嘴巴呢。”
“嗯。本来是负隅顽抗,落网之后什么都不肯说的,曾老知道后亲自去见了他,交谈一番,他就愿意说了。”傅承安道。
吴余安诺懵了一下,极为诧异:“他愿意听曾老的?”
“嗯。”
“既然他对曾老那么敬重,愿意听他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害曾老?”吴余安诺很是不解。
要是说曾欢喜对曾老心存不满,对曾老满心厌恶,所以要害曾老,她还能理解。
毕竟这是绝大多数世人正常的喜恶反应。
可若是敬重一个人,却还要害一个人,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傅承安想了想,最后叹息了一声:“可能是不知足、贪心和比较心理吧,因为想要的多了,路子就走歪了。”
吴余安诺用手掌托着下巴,仰头看他,眼神迷茫。
显然,不知内情的她不是很能理解傅承安的话。
傅承安看着她这样,便道:“曾老在曾欢喜很小的时候就收留了父母双亡,孤身一人的他,留在自己身边好生照顾着,长大一点又送去读书,学医。”
“可以说,两人虽然没有父子名分,但是却有父子的情分。”
吴余安诺轻轻点头。
这一点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曾欢喜会去害曾老。
曾老对曾欢喜那么好,他怎么下得去手?
难道有的人,真的就是白眼狼,怎么都养不熟的吗?
“但两人毕竟不是亲生父子,哪怕曾老对他极好,在他心里,也会嫉妒曾老的亲生孩子,会把自己拿去跟他们比较。”
“比较得多了,自然就会在比较中产生不平的心理,对这段有实无名的父子情份感到不知足。”
“当然,这并不是他要害曾老的主要原因。”
“其实曾欢喜并不是孤儿,他的亲生父母都是鬼子,他是被亲生父母故意遗弃在曾老的行军路线上的。”xǐυmь.℃òm
“那会儿曾老在队伍里已经崭露头角,军事上拥有优秀能力的他,犹如新星一般闪耀,已经成为了队伍里举足轻重的领导人物。”
“他们了解曾老,又或者说,他们了解咱们的同志,知道咱们队伍里的同志不是滥杀无辜和不管不顾之辈,所以拿曾欢喜做棋,埋在曾老的身边。”
“我记得那会儿曾欢喜的年纪不算很大,属于刚刚懵懂记事,但又不怎么懂事的年纪,就算他们把曾欢喜埋在曾老的身边,也没用吧?”吴余安诺诧异道。
“而且那会儿曾老都有孩子了吧,孩子都还不算很小呢,也不差孩子啊。”
三四岁的孩子根本还不怎么记事,就算聪明点,已经开始记事,时间久了,也是会遗忘的,怎么可能达到棋子的作用?
那当然是谁带他多,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跟谁亲了。
所以有时候说,生恩如不养恩,就是这个道理。
人都是感性的,如果一个孩子从小被遗弃,而养育他的家庭确实对他很好,跟对亲生孩子一样好,这样养大的孩子,对从小遗弃他的亲生父母,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感情的。
“是,但曾欢喜的情况不一样。曾欢喜的年纪和我们所知的,有点不一样。”
“曾欢喜的母亲,是做毒药和细菌研究的,怀他的时候不算特别的仔细,所以导致曾欢喜生下来之后,跟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样。”
“他小时候的生长比普通的孩子缓慢了很多,几乎是倍数的差距。”
“也就是说,曾老捡到曾欢喜的时候,曾欢喜只有四五岁孩子大,可其实他那会儿已经十岁了。”
吴余安诺:“!!!”
如果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那确实已经记事并且懂事了,有大人指导的话,也确实当得起蛰伏和间谍的任务了。
毕竟老弱妇孺在正常人的眼中,就是弱势群体,是需要被照顾,被呵护的存在。
谁又会对一个孩子生出多少防备心呢?
而且别觉得十岁还很小,在解放年代,多少的童子军上战场啊?
那些先人,上战场,最终为国战死的时候,也不过就十二三四岁大罢了,比十岁,也大不了多少。
“按照曾欢喜所言,他们最开始的计划是,先让曾老把曾欢喜带在身边,而他们则找机会找上门来认亲,接孩子,然后借机杀了曾老,给曾老所带领的部队下毒,团灭整个部队的成员。”
吴余安诺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团灭的歹毒计策,确实很鬼子!
毕竟当初的鬼子,可是讲究三光政策的。
所谓三光,就是烧光、杀光、抢光。
东西抢光,人杀光,抢不走的烧光。
在当初的侵略战争中,花国百姓深受其苦,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又有多少家族因此灭绝,更有许多城市因此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断绝了许多文明的传承。
吴余安诺想到即便是大几十年之后,国家已经极为强大了,鬼子国依旧有许多军国主义思想的鬼子否认那段侵略历史,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她也不趴着了,撑着傅承安的胸膛便爬了起来,盘坐在傅承安的身旁,一脸认真的问:“那后来呢?”
她虽然不是那种看到鬼子国的人就直接迁怒的人,但对那种已经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像是特务、间谍、二狗子还有特地留在花国搞破坏的鬼子们,但凡叫她知道了,她绝对教他们要怎么好好做人。
花国在建国之初就走的法治治国的路子,虽然建国至今的几十年中,经历了各种的波折,导致法治的进程一度发生了停滞,在那十年更是极端的混乱。
但在十年动乱结束之后,便在大会之上作出了“健全社会主义法制”的决定,提出了“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法制工作方针,开辟了法治的新时期。
八零年开始全面修宪,虽说要到八二年年底才会彻底通过,八五年才会通过全民普法。
但吴余安诺是经历过后世的鬼,虽说她只是个鬼,也见到了法治之下依旧有乱象窝藏,但这并不影响她如今就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所以遇到那些坏东西,杂碎,她虽然不能直接打死,但她可以抓起来交给国家,给国家做贡献啊。
傅承安见她这样,也往上挪了挪,坐正身子,伸手牵了她的手,这才继续往下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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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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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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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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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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