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只有找萧厉了。
“等会儿!”
萧厉把水杯放在一边,脱下外头沾了泥水和汗水的汗衫。
确认身上没有别的味儿,这才走到林苒跟前。
缓缓俯身,坦然的张开手抱住林苒。
他的胸膛很硬,怀抱很烫。
身上没有其他难闻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香皂味儿。
林苒感觉这跟自己的抱抱熊手感不一样,可是却加倍叫她心安。
“倒也不用,这么正式准备一个拥抱。”
又是脱衣,又是俯身,整得她都怪不好意思。
林苒想起,上回送胜男姐去医院。
她身上沾了血,萧厉好像也是这么抱她的。
小心翼翼,却又满是珍视。
“萧厉,你真好。”
萧厉听着这话,不由轻笑。
“因为林苒同志,值得最好的!”
中午,林苒也没心思做饭。
萧厉简单熬了个稀饭,煮了两个鸡蛋。
就着家里的酸菜,简单吃了一口。
“天热,你先歇会儿。
我待会儿去知青点收拾一下,搬回来。”
林苒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我去帮你吧?”
萧厉一把按住她,让她歇会儿。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萧厉回到知青点,花了一分钟收拾好东西。
拎着就出了门,王大勇见他这样,赶紧追出来。
“哥,你这着急忙忙慌的要去哪儿?”
萧厉站定,不经意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我媳妇让我回家住,我就不跟你们这些单身汉抢床位了。”
王大勇:“……”
一众知青:“……”
回到家,林苒已经把床给萧厉整理好了。
见萧厉回来,赶紧接过他手里的被褥铺上。
“萧厉,这两张长板凳,我跟村里再多借一段时间。
这样,你睡着更舒坦一点。”
萧厉的手顿了顿,有种小心思落空的失落感。
“嗯!”
他把东西放在门后,忽然,摸到门边的豁口。
“这几天,家里着火了?”
林苒走上前,看了眼烧黑的门框。
“红杏姐说,她扔火炭的时候不小心点燃的。”
那会儿听着没在意,可现在看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火不像从屋里扔出的火炭点燃的,反倒像有人从外头点燃的。
她眉头一皱,登时想明白了。
“肯定是钱二狗……”
萧厉找来工具,把烧毁的那块补上。
“回头,记得跟林同志提个醒。”
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萧厉做完家里的活儿,下午又赶着去上工。
晚上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饭菜香。
还有林苒那句熟悉的:“回来了?去洗把手吃饭了。”
光听着,就叫萧厉觉着心里暖呼呼的。
嗯了一声,洗了个手坐在桌边。
两人吃完饭,照旧是萧厉给烧热了洗澡水。
拎到后门边,让林苒先洗。
洗完澡,两人各自躺在床上。
听着对方的呼吸,在黑夜里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内心,渐渐安定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
这会儿,村里静悄悄的,大伙儿都睡下了。
林红杏刚哄哭累了的康子睡下,疲惫的想去洗把脸。
刚出门,就被钱二狗给拉住了。
“红杏,康子睡着了?
走,我们去李寡妇家一趟。”
林红杏一听,皱眉挣脱。
“不去。”
李寡妇前脚抢了林苒的生意,她后脚就去李寡妇家。
叫林苒听见了,怎么想?
钱二狗咬了咬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红杏啊!你别傻啊。
你现在跟林苒已经闹翻了,以后还指望她能帮你?
咱们想在跟李寡妇他们打好关系,以后少不了好处。
这段日子,你跟着林苒应该学了点手艺吧?”wWW.ΧìǔΜЬ.CǒΜ
“没有!”林红杏扭头进了门,懒得跟钱二狗废话。
钱二狗忍了又忍,才没踹门。
咬了咬牙,自己去了李寡妇家。
到了李寡妇家门口,敲了敲门。
“李寡妇,开门。”
李寡妇听见这动静,绕过躺在床上的王赖子,欢天喜地的打开门。
“哎哟,红杏,你来了?”
见钱二狗一个人来的,登时拉长了脸。
“不是让你把林红杏弄来?人呢?”
钱二狗挤开李寡妇进了门,捞起桌上焦黑的肉塞进嘴里。
又咸又苦,难吃得他皱起眉。
“不是,李寡妇,你要给人做席,就靠这手艺?
明儿个给人整砸了,咋收场?”
他是看李寡妇保证,说能靠做席挣到钱。
才去讨好林红杏,帮着偷菜谱的。
为这,还掉了一根手指头。
要挣不到钱,那可就亏大发了。
李寡妇拍开钱二狗的手,捻了块肉进嘴里。
“也没那么差?明儿个我少放点盐就是。
当初咱们说好,我负责从林苒手里抢活儿。
你哄着林红杏帮着做席,现在我的活儿干好了。
关键时刻,林红杏要撂挑子?
我可告诉你,要是这事办砸了。
人家要赔钱,你钱二狗也跑不掉。”
床上睡得晕乎的王赖子听到赔钱,蹭的一下坐起来。
“钱二狗,咱们可没钱了。
你要是不叫林红杏听话,咱们就只有拼命了。”
钱二狗满脸烦躁,一脚踹开饭桌。
“老子不知道?妈的,也不知道林苒给她灌了啥迷魂汤。
刚才,她居然敢推老子。”
李寡妇扶着摇摇欲坠的饭桌,翻了个白眼,
“有火冲咱们发干啥?有本事去找林苒。
还能是啥迷魂汤?跟着林苒干挣了钱。
腰板子硬了呗,我听那王大姐说。
林苒上回给她哥做席,至少挣了几十块。
连那两个只帮了半天忙的,都给了两块钱。
林红杏那,不得五六块?”
看着钱二狗掐着指头,开始盘算开。
李寡妇轻哼一声,把他推出门。
“林红杏不来先不说,你得给我把那四喜丸子的做法弄到手。
这个菜我听都没听过,不知道咋做。
要是出了岔子,别怪咱们去你家讨吃的。”
她那死男人当年虽然会做席,可是也是跟大厨打打下手。
而她跟着她男人混混吃喝,也没正经上过灶台。
勉强能把菜做熟就差不多了,味道还真不咋样。
不过想着林苒也只会做做麻辣小龙虾和田螺肉啥的,估摸着其他菜也不咋样。
跟她,也就半斤八两。
这两道菜,她会做。
其他的肉菜素菜做熟了就成,这年月,吃席的看的就是那口油水。
谁会正儿八经去挑啥味道?过得去就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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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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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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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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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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